第267章 苦肉（一）（1/2）

康熙十五年正月，因着立储的缘由，皇上加太皇太后、皇太后徽号①，至此，胤礽立为皇太子的建储仪式便宣告结束。

同月十五日，复位佟容悦为妃，无封号，以母性冠之，是为佟妃，移居承乾宫主殿。

二月初春，这一日日头晴好，缘因懿妃资历稍长，众人每日还是挪去了翊坤宫与她请安。

众人来时懿妃与容悦已齐齐落座，众人俯身行礼后，懿妃嘱了众人落座，而后含笑道：“古有白驹过隙一词拟比光阴飞逝，原先倒不觉着，只是昨日去阿哥所瞧了胤缇才知，竟不知不觉间，快要满四岁。”

说着，她目光落在玉汶坐上：“惠贵人，这当真是你的好福气。胤礽勤学好读，乖巧识礼，人也生得俊朗，你这做额娘的，可是有福。”

玉汶站了起来，神色恭敬道：“懿妃娘娘谬赞，胤缇尚年幼，哪里看得出这许多来。不过是尚书房的师傅们教导的好，嫔妾也跟着沾了光罢了。”

珞馥闻言白了玉汶一眼，嗤笑道：“凭旁人再怎么有福，也比不上我那齐天福气的外甥！说到底这嫡出与庶出还是有着骨子里的区别。任你如何聪慧，到头来封了太子的，还不是胤礽？”

玉汶被珞馥一番话说得脸色青白，婉媃看不过眼开口训斥道：“珞贵人，你可得好好掂量着自己的身份。胤礽如今是本朝太子，你这般堂而皇之的与他攀着亲故，未免有些失态了。”

“婉嫔娘娘这话说的是了。”荣贵人马佳秀妍向来瞧不上珞馥那副乖戾样，常日里也总与她口舌上针锋相对，得了这空子，哪有她不借题发挥的道理。

她轻哼一声目光上下扫视着珞馥，口中冷道：“不比有些人，口口声声念道着嫡庶尊卑，浑不知自己与咱们一样，都是太子的庶母。偏她以为能沾着好姐姐的光，在这无端耀武扬威狐假虎威，可笑的紧。”

珞馥淡然笑道：“我可不可笑自不用你来说嘴，我只知再过半月便是胤缇的生辰，届时皇上必会许了他一个有位份的额娘养在身侧。懿妃娘娘与佟妃娘娘都是没有身孕的，不知这得了便宜儿子的福气，还不知会落在你二人谁身上？”

董文茵面露不忿，冲身旁的婉媃嘀咕一句：“如此尊卑颠倒，实在放肆。我瞧着这珞贵人解了禁足复了位份后，举止倒更为疯魔了。”

婉媃浅笑回道：“你且瞧着满座的嫔妃，又有哪一个不是将她比作疯犬来看着热闹？”

董文明噗嗤一笑再不做声，然懿妃与容悦佯装并未听见方才珞馥那一番言语，自顾道：“一清早与众位姐妹们闲聊许久，一日心情都舒畅些。好了，今日且散了吧。”

众人闻言起身福礼，纷纷告辞。唯婉媃被懿妃以挑选送与胤缇生辰礼物为由留了下来。

出翊坤宫时，莲心搀扶着容悦缓步行着，她回首睇了一眼懿妃所居主殿，还未开口，便听莲心道：“懿妃从来也不与大阿哥②交好，平日里也甚少去探望，反倒是娘娘您与大阿哥交好些。如今谁人都知，您与懿妃娘娘皆无子嗣，谁得了这孩子，立为继后的几率便更大些，懿妃如此，怕是对后位动了心思。”

容悦薄笑，不以为然道：“唾手可得近在咫尺的东西，谁人会不心动？都是凡人罢了，再怎么清高，总会有俗不可耐的时候。咱们与她，又有什么分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