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年年,乱生春色谁为主?(一)(1/2)
模糊中有种强烈的意念让我恢复意识。是啊,用“冰刃”的目的即是要见这位执掌刑罚吏治的红色判官,因为判官身份的象征红色铁令是唯一能治愈“冰刃”伤口的,一个取于千年寒冰的冰心,一个铸于深谷岩浆的焰口,二者水火不容,注定相生相克。
用力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深沉清静的眸子,神情静,静中映着点点清冷。男子盘膝坐在我扑面,手持红色铁令对着创处,专注的运功导气。他赤着上身,精壮结实,脸上淌着薄汗,双颊微红。再看自己上身仅剩一件弊体的肚兜,大片的肌肤接触着酷寒的空气。我们险些赤膊相对,他的面色却依然无澜,泰然自若。
我没有推测红色判官会如此年轻而俊朗,不由一怔,待望见他颈上系挂之物,立马呆在就地。
天!竟然是他!二十多年,几尽沧海妨害,本已是物事人非,人面桃花不知所踪,万没有推测他竟然还在世,而且位极人臣手握生杀大权。想来与他相识不外是儿时短暂的几年,影象并不深刻,若不是他颈间的玉坠世间仅有两块,其上镌刻的紫阳花绝无仅有,我是绝然认不出他的。眼前这张面目清清冷冷的,而我影象深处的男孩笑容潋滟犹如繁花妖冶,扯动酒窝露出虎牙,简朴而单纯。
不知道当年他一个孩子怎么逃脱的,不知道这些年来他在外面过着怎样磨难的生活,只是这样的费经心血背后肯定不会简朴。
然,此时现在,我不是瑭姻,他也不能做回自己,所以我绝对不能贸然与他相认,这里的一切对于我是生疏的,我对所有人也必须是预防的,那次扑灭性的失败教会我,不能相信任何人!
“咳,女人醒了。”
或许是被我呆呆的看得不自在了,他清冷的声音打破一室艰涩的沉静。
我虚弱的一笑:“谢过令郎救命之恩。”
“女人言重,我不外衔命行事。”
默然沉静便又回来了。热气在全身游走,伤口灼烧般的疼。一拨拨热浪滔滔而来却无处宣泄,憋在身体里越演越热,如同置身猛煤油锅之后。
于是我对自己说:想见的人既然见到,照旧晕了吧。
漆黑再度迎面袭来。
一位美艳的夫人兰皙白指微抬,指着我狠狠的道:“贱人。”
一位双目迥然的男子徐徐注视,哀哀叹道:“孽缘。”
一群身着朝服然然老矣的老者指手画脚:“妖孽。”
天下黎民市井之民愤愤然的议论纷纷:“祸水。”
我的名字还真不少。我暗赞一声,懒懒的睁开眼睛。
一室轻柔的阳光。桌上的瓶中斜斜的插着几束竹子,冒着小小的嫩芽,青青翠翠的仿似还滴着水,顺着节节竹节淌着。
伤口已经被包扎妥当,只微微有些刺痛。床边的椅子上搁着一套清洁的衣服。
我小心翼翼的避着创处穿着整齐,很普通的衣服,白底碎花的棉布套裙,一根粉红丝带束发。看来我这不速之客并不受女主们待见。浞飏此时定不在府中,祭天何等大事,他不是没有分寸缓急的人。
那太子妃仪态万千各人闺秀之态,我便要见识见识其中成色。
刚推开门,便有一小丫头笑意涟涟的招呼我:“女人醒了,身体可有不适?”
我笑着摇头。
“那太好了,我这便去禀报我家主子。”说罢转身欲走。
“女人且慢。”我拦住她:“我已无大碍,不如随女人走一趟,也好扑面谢谢家主人救命之恩。”
丫头敛眉思着下,便颔首应允。
飞檐琉璃瓦通透赤青,龙壁玉阶耀目寒白。我随她穿过重重院落廊道,来到一间最为宽敞的庭院,西北角被一座白石堆砌的假山占据泰半,其形狰狞,其势狂野,其间一幅水瀑飞泻,碎珠溅玉,水声隐隐,溅起星星点点的水滴,远远看来竟颇似滴落玉盘的银珠,于阳光下闪着晶莹。水势顺山势蜿蜒曲折徐徐流淌,最后收于前方一湾碧湖。湖水泛绿,清可见底,垂柳依岸,碧叶连天。水中片片荷花开的茂盛,荷姿娉婷,迎风而展,偶有含苞待放者也是凌波冲天,做展颜之态。
凡间此时尚且飘着漫天白雪,这里却是满眼的色彩,随处生机盎然的春日。
太子妃与红衣女子坐在一旁的水磨青石凳上,眼前的石桌摆着几盘花巧的点心。
我远远的侯着。丫头上前禀报,二人的眼光徐徐相我投来,一个轻柔,一个犀利。
“女人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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