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天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出(四)(1/2)
隆冬。天气干燥阴冷,苍穹低垂,烈日不再。寒风在四合间呼呼而过,吹动了光秃秃的枝干、窗棂帷幔、篱笆栏杆、一地沙土……吱吱的声响里透着急躁的气氛。
我本就怕热不怕冷,加上屋子里的暖炉烧得格外的热,便仅穿着轻棉的小短袄歪在软榻上闲闲的看书。
日子如常,异样的清静依然了无声息的伸张。惊雷依昔日日哭闹着来,熟睡中离去。修涯大大咧咧的性子似乎不知作甚避嫌,只要一得空就陪着惊雷泛起在水汶阁。他是极疼惊雷的,那样豪爽洒脱的男儿战场上驾马横刀所向披靡,也是名噪一时的少年英雄,却整日被一婴孩颠倒忙活仍不见愠色,反倒是有几分自得其乐的喜悦。光是他衣服上湿答答的一片尿湿我就见过数次了,更别说粘黏的饭粒汤汁鼻涕眼泪了,他便佯装生气拎起惊雷把他在空中当秋千荡,逗得惊雷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兴奋的笑。每次惊雷哭,他便急,频频认真的问惊雷想做什么,还不厌其烦的诱导惊雷说话,可是天性使然数月大的孩子是不会说话的。
通常看到这样温馨的情景,听到修涯爽朗和惊雷天真的笑声,我便依稀以为心底有块地方异常的柔软。只是其时的我不知道,如同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情感还能与恋爱有关一样。但冥冥中似乎印证了那句话,像我这样心田昏暗绝望的女子,潜意识里更愿意靠近阳光温暖的男子,而不是深情犷悍却同样冷然坚硬的浞飏。说这话的人相识我愈甚于我自己。
浞飏迩来很忙,往往都是在宫中忙到深夜才疲劳的回来。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王上定然是处罚他了。
有时我是醒着的,我们便一起吃夜食聊些趣事,初识的浞飏酷酷的很少言辞,而现在的他虽然少少流露自己的情感但话却不少,给我讲他这些年驰骋四方的履历见闻,讲南方小桥流水沂水人家,一开窗就是清可见底的河水,家家饭桌上都是新鲜打捞的河鱼,鱼肉嫩滑鱼汤鲜美;北方万里草原茫茫沙漠,无论是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富贵照旧黄沙滔滔绵延不停的萧条俱是壮观;大雪山皑皑白雪终年不化,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犹如仙境……我便嚷着要去。他取笑道:“一听吃你就来劲了。”我分说道是想去北方过几日牧马放羊的生活。浞飏神情一暗,寥寥道:“若是可以我也想如那般自由自在的驰骋。”
有时我是睡着的,他便轻手轻脚的上床,也不惊动我。我只是清晨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睡在他怀里。一夜无梦。
有此浞飏回来的早,恰好见修涯在院中与惊雷玩闹,我倚在门边看着微笑。他倒不气,只是犷悍的搂过我,长臂缠过我的腰我们牢牢相挨他眼神蕴藏无尽期许,柔声道:“泫汶,给我生个孩子吧。”
我已经忘了其时是如何作答的,只浞飏那满满的期盼影象犹新,堵在胸口令呼气不畅。
然而,浞飏似乎是极为认真的,之后的日子,除去了晚上越发起劲外,各式补汤药膳一天三顿的往水汶阁送。
这不,小淅端着一白瓷汤盅也是一脸无奈的搁到桌上,“今个儿的第二顿,田**砌锅**。”
我饱饱的打了个嗝,喉间还满是雪蛤蜜梨的味道,坏笑道:“赏你了。”
小淅叫道:“仆众昨天就吃了两顿。”
我说:“你小点声,今天不是还没吃吗,快,趁热吃。”
过会儿,我以为小淅的眼神总锁在我身上,虽看不见她此时面具下是何种心情,但心里有事是肯定的,问道:“怎么了,有事和我说?”
小淅颔首道:“敬轩……原敬轩失事了,朗晴死在房内,发现时原敬轩满身血呆呆的跪在在身边,手里拿着一把长刀……”
“哦?”
小淅有些哽咽,深吸口吻抬头望向我:“是夫人做的吗?”
我未想到赫朗赤行动如此之快,果真是统领草原的霸气和雷厉盛行。死的自然不是朗晴,但以
他的本事部署个容貌相似的死人应该不是难事。倒是没有推测,他会连此事也加以使用,借机陷害原敬轩折损朝廷的一名人才。倒也是好,白白送我一小我私家情。
我说:“原敬轩本该有如此下场,你以为何?”
“小淅再无要求。”
“我可以还李清清白。”问问而已。
小淅摇头道:“李清已死,清不清白已经不重要了。”
“好。若是你厌倦了现下的生活可以随时脱离。”
小淅扑通跪倒在地,眼角依稀有泪:“夫人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眼下大仇得报,然夫人之事未竟,小淅怎可忘恩负义的脱离。小淅的命就是夫人的,听凭夫人驱使。”
我扶起她,柔声道:“而已。你我二人相依为命,情分绝不止主仆,没有驱使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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