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一)(1/2)
夜,寒夜。
风,凉风。
孤苦的夜本就是伤心的,若是和上深深的痛恨和戚戚的绝望呢?
现在已是深夜,水汶阁内静寂无声,各偏房俱没有灯光,唯正屋内一灯如豆,渺渺的微光自窗纸倾泻而出。
床边,坐着一男子,黑衣长发,剪影英美。
床上,躺着一女子,白面红唇,容貌绝美。
男子紧握着女子的手,把脸埋在其中,不见神情。
女子秀目紧闭,两颊异样的红润,却又似乎了无生气的僵硬的没有知觉。
良久,银钩倾斜,东方微明之时,男子方徐徐抬起头,星目漆黑如暮,眼白微蓝,眉梢唇角依稀可见昔日的几分桀骜不羁。浞飏眼睛牢牢的绞着泫汶,不舍得移开。生怕一霎时的放松这女子便会从自己手中溜走,微弱的呼吸,苍白的生命……
已经五日了,他生掷中最重要的女子,就这样清静的昏厥了五日。
御医换了不下数十人,要领试了不下数百种,泫汶依旧毫无反映。七日,七日是一个重度昏厥人的极限,御医说七日不醒便无法复生。
庸医。他一脚便踹了已往,那鹤发老者登时就是一口鲜血喷出。浞飏似失控的吼:“是何症都断不出来,身为医者怎可把死说的这么轻易。记着,她死,尔等都得陪葬。”
泫汶。一如初见时的那般漂亮,只,眉间轻皱,不知何时,这个心情似已经和她融为一体,即即是在没有知觉的昏厥中。
“泫汶,你生我气不愿醒来吗?”浞飏怒目道:“你这个笨女人给我听好,是我错。你听到没,我错了,你赶忙醒来。”
见泫汶毫无反映,浞飏侧了侧头,眉峰紧锁,眼底卷着痛色,声音萧索:“你怪我不信你,可泫汶你知道吗?自我八岁进入东宫,整整六年的日子教会我最多的就是处事不能依靠半分情感,即即是最亲近的人。在东宫,我们一百二十一个男孩,没有身份没有职位甚至没有人格,从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这里只有淘汰和杀戮,没有人知道我是太子浞飏,能在世走出来是因为双手占满鲜血。我曾三日没有水喝靠自己的血维生,曾五日水米不进,曾雨天淋雨雪夜罚跪,曾被全身鞭笞后泼上盐水,曾被逼吃同伴的肉,曾…………每一次,都是因为相信别人轻下判断而受罚。你明确吗,泫汶,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藏着情感,习惯了冷面待人,也习惯了怀疑每一小我私家。”
清晨,小淅端着洗脸水进屋的时候,殿下依旧坐在昨日、前日、大前日……一直坐着的位置上。身形似乎又消瘦了些,脸上尽是倦色却顽强的不愿脱离一直守在夫人的床前。
小淅还记得那日中午夫人睡下后直到深夜也没有醒来,她怎么叫也没有反映,便推了推夫人,岂料夫人一口黑血喷出,脸色苍白的昏死已往。她当下便没了主意,也知道殿下在太子妃的灵堂守灵,却顾不得许多,急遽的奔了已往。殿下听闻后脸上的神情突变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惊慌,连丧服都来不及脱就急急的冲了过来。这五日一步也没有脱离,连晚上也是不眠不休的守着,也不要下人们伺候,小淅起夜时听到屋内似有人声,透过门缝才发现是殿下握着夫人的手自言自语的说话。
这些天,御医都换了好几拨了,殿下的脸色越来越差,夫人却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恐怖的是御医们连病症是什么都断不出,只会摇头嘀咕:“怪,怪,怪。”
小淅轻声道:“殿下,让仆众伺候你梳洗吧。”
浞飏身子一愣,徐徐回过神,道了声“好”,走到脸盆前。清水中反照着他俊朗却疲倦的脸,胡子冒了出来杂乱无序的四处生长。他以前也是留胡子的,不长,只在下巴出泛着微青。早晨起来,见泫汶未醒睡意正酣,便拿胡茬蹭她的脸,痒得她恼怒的胡乱挥拳打他,他就是喜欢看她微怒的样子,不似通常岑寂的有些不似人间烟火的样子。厥后实在惹怒了她,一天趁着他还在睡觉时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拿了薄刀走到他近前想把他的胡子剔去。许是一直以来的警戒的知觉,他感应利刃在前,当下跃身躲闪,反倒是吓了她一跳刀就恰幸亏他脸上划过,斜斜的一道鲜血直流,她立马慌了手脚,也顾不得思索,唇便凑了上去。浞飏还在半疑半惑间,只觉脸上一阵疼痛紧接着两片柔柔的唇便吸了上来,是他熟悉的味道和触感。那死女人还不知死活的吸允着他的脸,脑中轰的一声扳过她的脸便吻上了红唇。怀中的人反倒拼命挣扎,好不容易偷得半处间隙,泫汶急急道:“你还在流血。”他还那里顾得上,恨声道:“是你先招惹我的。”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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