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2）

在上海，有许多许多的人能够望见太陽初升时破晓的晨景。

好比马路上穿着蓝色事情服拿着扫帚的环卫工人，他们在每一个清晨笃志清扫着这个都市，他们麻木的面容掩盖在宽大的口罩之下。那些寸土寸金的地段在他们一扫帚一扫帚的扫拭下，从疲劳灰蒙的黑夜里苏醒过来，重新变得咄咄逼人。

好比那些被这个光速时代抛下的老人们，他们在每一个清晨从被窝里爬起，寻找着这个水泥积木般的都市中不多的绿地和树木，他们牢牢拥抱着树干呼吸、冥想，你只要看过此时他们闭着眼睛轻轻皱眉的面容，你一定会对未来充满畏惧。这些默然沉静不语的树木，是这个都市里他们唯一还能拥抱的工具。旋转的霓虹不属于他们，水晶羽觞不属于他们，苹果手机和imax影戏不属于他们，他们是被这个都市抛下的一群遗老，他们在比他们还要古老更多的树木眼前，酿成了一群遗孤。

尚有今夜不眠的出租车司机。他们睁着疲劳的双眼，搜寻着路上随时有可能伸脱手的行人。然而，在这种时间点赶去上班的人，都是睡眼惺忪地一手拎着公牍包，一手拿着杯豆乳，慌忙地冲向公交车站或者地铁入口的工薪族，日益上涨的出租车价钱不仅让他们怨声载道，也让马路上亮着红色“空车”标志的出租车越来越多。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着计价器上的数字翻跟斗的人，他们不需要赶这么早的时间上班，他们的手刺上地址电话虽然都不相同，可是差不多都印着同样的两个词语：总监，或者主管。但也不会再往上了。再往上级此外人，要么自己开车，要么别人帮他开车。要么就住在公司马路扑面，走路上班。

尚有刚刚从钱柜里走出来的双眼一抹黑的年轻女孩子。她们晕开的眼妆在清澈的晨曦里看起来越发肮脏不堪，她们的喉咙里是昨夜的酒气，酸的，苦的，腥的，臭的，混淆起来就是一款名为“失败者”的香水。香料配方则是五味名叫虚荣、贪婪、懒惰、倒霉、愚蠢的奇珍异草。

但尚有另外一群人。他们却似乎眼前的晨曦一样，清洁，清澈，纪律，康健。

好比顾源和南湘。

我在半梦半醒中听见客厅里有人说话的声音。我睁开眼睛，还没回过神来，突然一阵风就从没有关紧的窗户偏差里吹进来，窗帘被猛地掀开，强烈的光线照进屋子，把房间里的昏暗瞬间撕碎，我发出一声惨叫，感受像有人拿柠檬水挤进了我的眼睛里。

可能我叫得太过用力，同时混淆着昨晚的宿醉，我耳朵里连忙开始嗡嗡嗡地叫个不停，整个房间在我的视线里像洗衣机的甩干桶一样旋转起来。

我的惨啼声同时也惊醒了睡在我边上的崇光。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那些电视里床垫广告中金发碧眼的肌肉模特，他们千篇一律地裸着上身，侧躺着甜美入梦，同时还要露出一副厚实的肩膀和一双让人流口水的肌肉胳膊在白色床单外面吸引消费者的眼球。他的头发蓬松清洁，散发着洗发水的香味，他的皮肤在清晨的光线里显得清爽而透彻。他显着是洗过澡洗过头，刷好牙换好睡衣再上床的。他看起来像一份烘焙得刚恰好的早餐点心。

而我呢？我从床上挣扎着直起身子，就从墙上的镜子里望见了我的尊容，我那的眼袋垂下来，快要挂到人中边上了，睫毛膏花得一塌糊涂，让我看起来像被唐宛如揍过一样。（也有可能确实如此，说实话，昨晚残留的影象里，有几个镜头让我以为唐宛如很有可能揍了我，好比，我记得自己模糊中把一个哈密瓜当做抱枕朝着唐宛如脑壳上砸了已往。）而我的头发看起来就更惊悚了，感受像是在东风大卡车的排气管下面吹了三个钟头一样。

我要呕了。

崇光显然也被我吓住了，他瞪圆了那双毛茸茸的性感眼睛，同时深呼吸了一大口吻，然后坚决地闭紧了双眼倒头继续呼呼大睡。我想，他应该是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卧室，拧开洗手台的水龙头，然后把脑壳塞到水柱下面去。我一边被哗啦啦的自来水冲刷着，一边继续睡。要不是我把水池的塞子拔了起来的话，我想我真的有可能把自己淹死在蓄满水的洗手池里。我相信看到这种诡异的犯罪现场，就连福尔摩斯也破不了这个命案。

我在梦里卸了妆，洗了头，刷了牙，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客厅里，就看到了容光焕发，衣着鲜明的顾源和南湘——此时现在，我最不想看到的两小我私家。

俗话怎么说来着，瑞雪纷纷辞旧岁，新仇旧恨一起来。是的，顾源就是我的旧恨，他恨了我泰半年了，我没差。而南湘呢，则是我几个小时之前的新仇。

南湘望见我，冲我打了个招呼，看起来人畜无害，喜怒不掺的样子。

而顾源呢，不出我所料，依然是那副无视我的品行，他继续悠哉地品味着他杯子里热气飘香的咖啡，和南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的泛起对他来说就像是马路扑面飞过了一只塑料袋，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要是换了以前，我几多照旧会因为曾经的忸怩而对他稍微带点歉意，他无视也就无视吧。然而现在，我一夜酗酒之后的宿醉像一个紧箍咒一样卡在我的脑壳上，之前哭哭啼啼，嘻嘻哈哈，神经病一样的酒后疯狂所带来的效果就是现在堵满整个胸口的沮丧和急躁，所以，顾源脸上那副“白眼狼大头蒜，青年靠边站”的心情，连忙让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我像一台冒着黑烟的拖拉机一样吭吭吭吭地冲到餐桌边上，从顾源手边拿过咖啡壶，把餐桌上倒扣着的一个咖啡杯翻过来，哗啦啦地倒了一满杯，我宿醉未醒，理所虽然洒了一桌子。我掉衅连忙让深有洁癖的顾源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呲——”的一声耸起了肩膀，他的眉眼露出极其厌恶的心情，但他忍了忍没对我口出恶言。我实在有点失落，我已经做好了浴血奋战的准备了，效果对方只是轻轻地绕过了我，大摇大摆挥着鞭子扬长而去，只留给我一个马屁股。

南湘看我们两个剑拔弩张的架势，于是出来解围，她看了看我，叹口吻说：“你们昨天什么事儿啊，需要喝成这样？”

“喝成这样？喝成哪样了啊请问？”她以为她是在解围，但真歉仄，她只是又点燃了另一堆柴而已，“洗漱完毕了你都还能从我脸上解读出那么多信息啊？我是喝得少了个眼珠子照旧人中顶到脑门心上去了啊？”我的起床气加上宿醉头疼，再加上昨天在思南公馆的羞耻，让我一秒钟酿成一条丧心病狂的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

“你只有一个眼睛戴着玄色美瞳。”南湘看着我，淡定地说。

“……”我转身窝火地朝卫生间走去，要不是刚刚我洗脸洗头，把酒劲儿洗去了泰半的话，我想我有可能自剜双目。

我把眼睛里那枚美瞳摘下来丢进垃圾桶里，从镜柜里拿出框架眼镜戴上，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好，我顷刻间又把南湘嘴里“喝成这样”的“这样”二字刷新到了一个更惊人的高度。

我走回客厅继续喝咖啡，南湘和顾源都没再说话，我经由刚刚的自取其辱之后，气焰也没有那么嚣张了。我在咖啡的浓郁香味下，头痛徐徐缓和了些。

我看着坐在扑面的南湘，她姣好的面容在清晨柔和的光线里，看起来和几年前大学时代的她没有任何区别。而我呢，蓬头垢面，眼泡浮肿，戴着副黑框眼镜，我看起来和几年前大学时代的训导主任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时候，从我身后传来一阵轰鸣，似乎一辆推土机正在朝我开过来，不用转头，我也知道，是唐宛如起床了。

她跌跌撞撞地走过来，爬上餐桌边的吧凳，然后就像一只无骨醉**一样瘫软在了桌面上，她穿着一套白色泡泡袖的蕾丝睡裙，圆滔滔，白乎乎，看起来似乎一只油蛋糕从摩托车后座上翻下来摔在马路上。

她的眼珠子有一半悬停在眼眶中，上面一半则翻进了脑门儿里，这让她看起来前卫极了，像一个思考者。虽然，她说出来的话也能让人瞬间酿成一个思考者，好比我，我就没能连忙明确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说：“我靠，我的头似乎戴着一个罩一样疼。”我思考了半天，没整明确。

南湘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倒了一杯递给她：“你也喝啦？是为了庆祝什么？”

“为了庆祝我搬迁。”唐宛如打了一个饱嗝，空气里突然多了一股葡萄酒兑醋的味道。顾源皱着眉头，不动声色地抬起他的手腕放到鼻子边上。不用问也知道，他手腕上肯定喷了一毫升够我吃一顿午饭的奢侈香水。

“原来昨天你们聚在一起，是因为你搬迁啊。”南湘点颔首，垂下眼睛又喝了一口咖啡，“那你怎么没叫我过来资助呢？”

唐宛如脸上瞬间一阵尴尬，她转过脸来看着我，向我求助。她哪儿绕得过南湘啊，她的心思只有下水道那么浅，掀开盖子就汤汤水水，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她藏不住事儿。

而南湘呢，她是百慕大，她是大海沟，她是《垂直极限》3d版。她能在一汪剪水双瞳里藏下一口花斑大鳄。唐宛如和她交锋，感受就像派林黛玉去打牛魔王。

“你应该最清楚为什么没叫你啊。”我挺身而出，大义灭妖，“卫海也在，你也去的话，像话么？”

“有什么不像话的，分个手而已，又不是挖了他们家的祖坟。”门口传来一个带着降低磁性，却又听起来冷漠无比的声音。我不用转头，也知道是顾准来了，因为只有他，才会让人有一种背后突然开了扇冰箱门一样，脊椎发凉的感受。这和唐宛如“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所在是一个原理，所谓的辨识度。

顾准拿着一杯星巴克外卖拿铁，在南湘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然后用他那双冷漠的深灰色眼睛看着我，似乎一头狼在驱逐着企图靠近它领土的入侵者。我明确，他守护的领土就是他身边的这个美艳不行方物的旷世尤物。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南湘，她眼睛里涌动着的默默情愫，和当初她望着卫海时一模一样。

我胃里一阵恶心，像喝了一杯鲜榨苍蝇汁。

岂非奸夫婬妇尚有理了不成，我被顾准这么激了一下之后，越发燃起了熊熊斗志。我唯一遗憾的就是顾里还没醒，我缺少火力支援，否则就凭你们俩，加起来口若悬河连比带划四个钟头，也比不外顾里对你们的惊魂一击，十秒钟之内保证让你们形神俱灭。

我看着南湘，把嗓门儿提高了些，这样我听起来就越发陰陽怪气儿了，我说：“而且你昨天那么忙，又是思南公馆晚宴，又是外滩罗斯福露台party，你飞檐走壁，翻山越岭的，哪儿顾得上过来帮唐宛如搬迁啊。这种小事，何足挂齿，千万别延长了你的远大前程。你看你忙得昨天晚上都没回来呢。”

“昨晚竣事后，我回了一趟自己家，我要拿些工具。”南湘看着我，只管压抑着她的怒气，她眼里对我有一种容忍，但她却并不知道，我现在与一只眼睛眼前被蒙了一块红布的公牛没什么区别。我眼里的红血丝就是我猎猎作响的战旗。

“自己家？是回首准家吧？”我相识南湘，她谁人家早就空荡荡的了，她妈现在在戒毒所住着，谁人弄堂屋子里贫无立锥，回去拿工具？拿什么？拿个屁！“不外也说得已往，从某个意义上来说，顾准家对你来说确实就是‘自己家’，我懂。”

“南湘回哪儿住，关你什么事！”可能是我太咄咄逼人，又或者是我和他宿怨已久，旁边的顾源有点听不下去了，他把杯子朝木头桌面上一放，抬起眼睛瞪我。

“那我和南湘领，又关你什么事？！”我把杯子朝桌子上越发用力地一摔，瞬间咖啡四溅。说实话，我不是傻子，我能感受到空气里的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别说是我，就连一向艺高人胆大灯宛如，现在也嘴角抽搐，脸色发白。她的眼珠子四下转动着，似乎现在她正待在一个充满了煤气的密闭屋子里，任何电光火石，都能让眼前连忙一片火海，所有人都逃不外六神无主、玉石俱焚的命。

可是我心里像是被人放进了一管催化剂，我的理智与情感，狂妄与私见，都在朝着一个无法收场的偏向狂奔而去。我的情绪经由一整夜的眼泪酝酿，经由一整晚的酒精发酵，早就嗷嗷待哺地期待着这个撩起膀子就开干的时刻了。

而这个时候，neil从楼上赤着膀子下来了。用赤着膀子来形容他现在的穿着，真的是太过守旧，准确地说来，应该是“只穿着内裤”。

不知道是不是美国人都这么开放，最少他这个假洋鬼子，现在险些全裸地站在我们眼前，很是镇定地拿起咖啡壶倒了杯咖啡给自己，一点都不别扭，他一边喝着，还一边兴致勃勃地问我们：“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他袒胸露乳，双腿大开，看起来种种豁达。

从他这句话，可以知道，他的酒还没醒。至少他完全没有看出来我和顾源相互脸上的杀气，我们现在的心情如果走在大街上，一定二话不说就被警员拦下来刑拘。

唐宛如就像是一条望见了狗罐头的拉布拉多一样，哗啦啦流着口水，眼光就粘在neil身上扯不回来了。她炽热的眼神像两把油刷子一样在neil这块鲜肉上往返涂抹，只差恨不得把他翻个面儿了，如果现在燃起一堆炭火，她就能连忙在街边卖起羊肉串来了。唐宛如的眼光是那么地直接而，我感受neil身上唯一的那一条白色紧身内裤都快要被她的眼光给舔下来了。

但唐宛如的嘴出卖了她的心，她一把捂住眼睛（但指缝撑得简直能游过几条锦鲤），娇喘着：“哎呀你要不要脸啊neil，明确昼的就耍流氓！”她的眼珠子在她撑开的手掌后面炯炯有神，“人家还没刷牙呢！”我再一次没有弄懂这最后一句，但我确实被这句话的字面意思震撼了。要么就是我想得太下流，要么就是唐宛如太生猛。

但我没想到，她生猛的还在后面。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把手从脸上拿下来，盯着neil结实的小蛮腰（接下来，当她说出她心中的疑惑之后，我才意识到，她盯着的地方并不是小蛮腰），说：“哎？差池啊，之前我和卫海被关在体育馆里的时候，他早上起来就‘那样’了。你们男孩子早上起床不是都市‘那样’的吗？你怎么没有‘那样’？”她每说一个“那样”，就用手配合着比划出一个惊世骇俗的手势——她用食指比了一个数字“1”。

我：“……”

neil：“……”

南湘：“……”

顾准显着一口咖啡呛到了喉管里，咳得满脸通红。

“你赶忙把裤子穿起来，这里尚有男的呢，你别把各人搞得不自在！”南湘冲着neil啼笑皆非地说，她显着想把刚刚火药味浓郁的话题转开，现在，neil就是一把实时递得手上的灭火器。

“顾源有什么好不自在的啊，”neil很快就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光了，他伸了个懒腰，胸膛和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扭来扭去，悦目极了，“之前我还看过他和简溪两小我私家在浴室里光着身子，相互帮对方剪手指甲呢。”

我和唐宛如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时候，我做了一个下意识的行动——我轻轻地抬起眼睛看向了南湘，而出乎意料的，南湘也正好抬起眼光看向了我。

我原来完全结冰，硬如钢铁的心脏，现在，有一块小小的部门瞬间融化了。我和南湘依然延续着我们多年以来形成的默契，无论何时，我们两个脑海里的豆腐渣雷达，总是同时启动，同时收工。每当我们俩捕捉到顾源和简溪两个之间的任何风吹草动、蛛丝马迹，我们都市不约而同、心怀鬼胎地相互交流一个猥琐的眼神，我们用神识交流着三个字“你懂的”。

我感受到自己脸上不锈钢般冷硬的神色缓和了下来，一方面我与南湘之间的这种默契撼动了一下我对她的怨恨，另一方面，也许是听到了简溪的名字，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枚贴在僵尸脑门上的金刚符一样，我连忙不再蹦跶，原地休战了。

“今天星期一啊，你们怎么都不去上班，反而在这里这么悠闲地领？”neil拿起沙发上的一件不知道是谁的t恤套到身上，然后又不知道从哪儿顺了一条短裤穿了起来。他连忙从之前ck的内裤模特，酿成了aussiebum泳裤广告页面上的沙滩男孩儿。但穿起来之后，却更增加了一种别样的性感。俗话说得好，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一只孔雀拔光了翎毛之后，看起来也就是一只大一点的**而已，没啥意思。

“我想等顾里起床后，问她借一条裙子。今天我需要陪宫洺去一个针对小规模的拍卖会，我的衣服不太能收支那种场所。”南湘说。

我身体里刚刚起来的那一小块地方，又二话不说地酿成了肾结石。

“你昨天晚上去罗斯福喝酒的那条裙子，不是很高尚么？neil回来给我们形貌得天花乱坠，感受穿上去就能直接奔月了，灰女人的水晶鞋都没那么牛逼，灰女人只是一秒钟变公主，而你似乎是一秒钟变嫦娥。”我酸溜溜地说。

“那条裙子是kitty拿给我的，她从公司借的样衣，我怎么可能有那么贵的衣服。”

“你现在和kitty也走得这么近啊？下个月你应该差不多就要和宫洺他爸爸一起坐公交车去外环高架下面吃**公煲了吧。”我说话绝对不是笑里藏刀，我的刀太显着了，什么笑都藏不住，就算安吉丽娜·朱莉或者姚晨那么大的嘴，也一样。我只是在明晃晃的刀尖上挂着一丁点儿笑而已，就像屠夫的杀猪刀上挂着的零星肉末，那代表着我依然残留的一点儿人性。

“宫洺让南湘陪他出席酒会，她如果难看，那就是宫洺难看。宫洺难看的话，kitty就得丢命。你岂非还不相识宫洺的性情么？”顾源在旁边冷哼了一声，眼睛里淡淡讥笑的心情。

我噎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接什么。我也只能同样冷笑了一声之后就转开脸去。究竟我再怎么丧心病狂，我也不敢把火烧到宫洺头上去。我默然沉静不代表我认输，我心田的忌妒之火又被浇了一瓢汽油，它现在闷在我的心房里燃烧着，我的内胆在一连加温，但我的外貌还维持着瓷器的温润清静滑。但放心，我随时能酿成海胆，把各人刺得鲜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