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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静安寺?不行,她不能去,她一走,那院子里几多狐狸精要出来作怪,况且她尚有育武、育文呢,他们年岁还小,如果被那些个姨娘通房给害了怎么办?
这些年她暗地里做过的手脚不少,已往还藏着掖着,怕人知道,这些年执掌中馈、有了底气,便灼烁正大起来,那些姨娘几多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不行,她一倒,儿子女儿全要毁了!瞬间,她理智恢复,纵然她满心疯狂、想一刀将庄氏杀掉,纵然她不宁愿宁愿多年的谋划,沦落到今日的下场,却照旧强咽下那口吻,硬逼自己向老汉人叩头,道:“多谢老汉人教育。”
堂下只剩下黎育凤和黎育清跪在地上,黎育凤怯怜怜地发抖着,像落水狗似的,与黎育清的淡定截然差异。
老汉人向蒋嬷嬷摊开手,蒋嬷嬷意会,将黎育凤呈交上来的罚写送上,老汉人略略翻了几下,凝声问:“五丫头,你来说,这一百遍《女诫》都是你亲手抄的吗?嗯?”
黎育清垂眉敛目,心知,老汉人这是要算总帐了。
黎育凤被老汉人“嗯”的一声惊吓得更厉害了,但即便如此,她照旧反射性地把满肚子假话说出来,“是……是孙女熬了一天一夜,刚刚抄出来的。”
“哼!熬一夜能写出五种截然差异的字体;不简朴呐。”
老汉人向黎育惠、黎育芷等人望去,几个小丫头哪受得了这种锐利眼光,心头一惊,跪倒地上,全招了。
“老汉人,是五姊姊逼我们写的,我们不敢不写呐,五姊姊还说隔天就要,五十遍《女诚》,我们姊妹四人协力抄上一晚刚刚完成的。”
老汉人冷哼一声,问:““清儿,这也是五丫头逼你写的吗?””
老汉人让身边婢女拿着其中几十份《女诫》到黎育清眼前。
黎育清抬眼细细看事后,回道:“回老汉人,这字简直出自清儿的手,但清儿不知道是不是五姊姊要我写的,只因那日清儿犯了规则,不应喊老太爷爷爷,喊老汉人奶奶,因此萱姨娘罚清儿誊录五十遍《女诫》。”
爷爷、奶奶只有明日孙、明日女才有资格喊的,她不外是庶女,萱姨娘以犯了规则为由罚她,半点错都没有,只不外黎育清明知道这是黎育凤的蠢行,却照旧要将萱姨娘给拖下水,这一点是有些歹心……黎育清向萱姨娘瞥去一眼,横竖,她也不指望萱姨娘经由此事还能饶过自己了。
杨秀萱几句话便听出来龙去脉,但她头仍低垂着,死死咬住唇,半分都反驳不得,反驳说不是她罚黎育清的,更只会害了女儿。
“你这笔字写得倒是不坏。”老汉人严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罚写是让清儿自省,清儿不敢不经心起劲。”
“所以这顿反省,让你记着,以后得喊老汉人,不敢逾矩再唤一声奶奶了?”
“是,清儿己经明确原理。”
老汉人轻描淡写地看了黎育凤一眼。“八丫头说的真好,罚写是为了自省,效果该反省的没反省,反倒是让旁人去反省了。”
这次,黎育清不敢应话,老汉人也没企图让她回应,又对黎育凤道:“既然誊录于你无益,萱姨娘又没本事将你修养好,你马上收拾包只住到静安寺去吧,让惠安师太好好点拨你身为女子该守的规则。一年后,若是有了上进再回来,若是没什么改变……就继续待着吧。”
闻言,黎育凤放声大哭,她嘶喊道:“老汉人,是凤儿的不是,您饶我这一回吧,风儿去了静安寺,传出去会扫了黎家颜面……求老汉人看在爹爹的体面上饶了风儿,凤儿愿意禁足梅院一年,日日诵经祈求老太爷、老汉人身体康健,风儿立誓,这次一定会起劲反省、痛改前非,再不会想差做错,求求老汉人千万别将风儿送走……”
黎育凤哭得声撕力竭,杨秀萱心有不忍,终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呀……她无助地朝老汉人望去,见她冷肃严厉的脸庞没有半分松动,杨秀萱心底明确,老汉人这回是铁了心要让自己颜面尽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