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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三十年,帮女人吹头发?没有过。他小心翼翼地,生怕将她的发丝卷了进去。望着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真似招魂幡式的,吸走了他的魂,他的魄。
一个不小心,遇到了她的耳朵,听到她下意识地“嘶”了一声,霍霖霆连忙抽开手,弯下身子,薄唇含住她的耳廓,生怕她感应烫。
来自耳朵上的凉意让顾师师惊惶,透过镜子里足以看清他的心情,很认真,很柔情,似乎还带着……爱意?错觉,肯定是错觉,顾师师将这个感受“啪”地一声赶出自己的脑海。
他低着头,浓密的长长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优美的弧度,随着呼吸如蝴蝶之羽毛般轻轻地哆嗦着。就连两道剑眉也跟通常里的冷傲截然不同,泛着柔柔的涟漪,微微弯着,犹如夜空中的上弦月。
“还烫吗?”霍霖霆柔声发问,唇瓣依旧含着她发红的小耳朵,声音有些模糊,但依旧低醇好听。
很不习惯他这么深情,顾师师只是机械性地摇了摇头,将他轻轻地推开。这男子,最近是怎么了?似乎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饱含着情人的旖旎。
“那,那什么,你要不要再剃剃胡渣。”顾师师转移话题,指着台上的剃须膏。那是她上次帮顾城买的,忘记带回了家。
他下颚的胡渣险些看不见,但适才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蹭着,让她至今依然感应酥酥麻麻。
“你帮我。”霍霖霆笑了笑,像个小孩子盼愿获得糖果一样看着顾师师。
“你又不是没长手!”
“唉,好累,突然以为没气力了,那什么,我先去睡一觉,等一下你自己练琴吧。”说罢,霍霖霆转身就要走。
顾师师一手猛地掳过剃须膏,一手握着手动剃须刀。深深地再次吸了一口吻,腹诽着,霍霖霆,演奏会谢幕那一刻,你就等死吧!
“霍少,能为您服务是小女子的荣幸呢。”
霍霖霆听到台剧里习用的腔调,轻咳了一声,岑寂脸,转过身来。一看,顾师师强挤着笑意,故作女佣样。
“来吧。”
在他脸上拍了些温水,稍稍湿润后,将剃须膏像是涂鸦似的胡乱抹在他的下颚、面颊。
“顾师师,你往那里糊,进我鼻子里了!”
顾师师提溜着杏眼,左瞧瞧,右喵喵,一脸疑惑地说道:“有吗?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语气间满是自得,她拿着剃须刀,似乎是主宰者,他只能听从以及膜拜。
趁她自得之际,霍霖霆双手抹着面颊,倏尔,“啪”地一下,双双印在了她的面颊上。
“啊,霍霖霆,你有病!”顾师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得了,又被他摆了一道。
他微微弯下腰,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像不像一对翅膀?”
噔噔!顾师师蓦然间感受到心跳的速率加速了一个节奏。镜子里,她的面颊上,一边印着一个掌印,乳白色的,真的像极了一对翅膀,天使的翅膀。
“才,才不像呢。”顾师师打开水阀,急切地冲洗着脸上的泡沫。
“要是我们涂在头发上,是不是就能一起白了头?”
蓦然间,顾师师顾不上泡沫入眼,连忙侧过头来,盯着他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这样的话语,顾师师是见过的,在姐姐的邮箱里。来自jake的邮件——下雪了,要是你在我身边,不打伞,一起走,是不是可以走到白头。
顾师师想不到,在现实生活中,竟然也能听到,而且是出自霍霖霆之口!
来自顾师师脸上的恐慌,让霍霖霆眼光马上黯然,她,只是恐慌,而不是泛起他盼愿的赞许。
“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给我自己来吧,你去易服服吧。”霍霖霆拿起盥洗台上的剃须刀,对着镜子自己刮着。
实在,他想说那不止像天使的翅膀,他还想说她是他的天使。但,他不是毛头小伙了,那么矫情的话那里说得出口。相比说情话,霍霖霆更愿意为之付诸行动。
实在,他是畏惧,畏惧一说出口,照旧会像那天在病房里一样,他还未表达出口的情意,被她的一声“正哲”击得破损。
或许半个小时,两人收拾完毕。顾师师着急着去练琴,但霍霖霆却不情愿,硬是说自己没吃早餐,要她陪着下楼。
顾师师站在电梯里,怒怒不敢言,只得踢踏着高跟鞋。而一旁的霍霖霆心情大好,嘴角噙着一抹自得的笑意。
突然,到了二十楼,电梯门打开。
“霖霆?你怎么会在这里?”康亦茹站在电梯门外,笑靥如花地望着霍霖霆,声音轻柔。
马上,康亦茹瞥到了顾师师,只见顾师师身上穿的,显着是她亲手设计的新款。插在裤袋里的手徐徐攥紧,成了一个硬实的拳头。
上次,在时装秀场看到的背影,她并不确定。厥后她居心将酒水撒在顾师师的鞋上,就是要验明顾师师的脚上到底是不是有着那样的美甲图案。
那时候,纵然证明晰,但康亦茹不相信,她无法相信,顾师师,显着是康家的准媳妇,显着是刚归国不到一个月的女人,怎么可能将霍霖霆这样的男子攥紧在手中。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师师,我哥下午回家,他还说要过来看你练琴呢。”康亦茹朱唇蠕动,声音轻柔,却将所有的寓意化为一把刀子,绝不犹豫地射向顾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