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车开进邵家镇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顾川的车引来许多小孩的围观，路边田地里有羊群和鸭群，空气中混杂着土壤和稻草的味道，远处的湖中停泊着悄悄的小船。顾川很少见过这样的风物，兴奋的东张西望。车停稳了以后，邵妍领着顾川顺着小道进了自家院子，远远的巷子口就传来了狗啼声和孩子的哭声。

邵妍推开铁门，院子里悄悄的，突然躺在门口的一条黑狗冲着顾川“汪汪”的大叫起来，显然是在对一个随便闯进家门的人充满敌意。

“大黑！别叫了！”邵妍猛喊了一嗓子，那条硕大的黑狗止住了啼声，乖乖的爬了下来，继续眯起眼睛。

“呵！你家的狗这么有意思！”顾川显然对大黑很有兴趣，好奇的夸着。

一个个头不高却长的很结实的小伙子从屋里出来，似乎是睡觉刚被吵醒，刚想启齿骂两句粗话，才蓦然看清是邵妍，马上喜上眉梢：“呦！姐！你回来了！”说着转身冲屋里大叫起来，“爹，姐回来了！”

院子里有一棵老槐树，已经好些年了，现在葱葱郁郁的险些占了半个院子，一张小型的方桌放在树下，弟弟小伟往返忙着布菜，邵妍的父亲竟然找出了几年前进城买的西服外套穿在身上，还不停的指挥小伟去买几瓶酒。

“我去买吧，小伟已经够忙的了。”顾川赶忙站起来要抢先去买。

“不不不，你坐着，丫头去买。”邵妍的父亲忙拦住顾川，转头让邵妍去买。

邵妍的父亲显然对顾川是十分满足，脸上始终乐呵呵的，对他询长问短，趁着邵妍买酒的空挡，险些要把顾川祖宗三代都探询个遍，邵妍早推测她父亲会这样，来的路上就嘱咐顾川千万不能说自己的父亲是副市长，只说是在机关事情就好。可顾川没有推测邵妍的父亲问的这么详细，最后照旧禁不住把实话供了出来。

邵妍买酒回来，一进门就听见父亲乐的象得了什么宝物，顾川却在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没问题，没问题。”连小伟都红着脸欠盛情思的傻笑起来。

“研究什么呢？”邵妍似乎感受到气氛差池，坐下来狠推了小伟的脑门一把，接着跟父亲说，“爹，你们不要欺压他，为难他！”

“噫！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啊，啥叫欺压，为难啊？”父亲不乐意的板起脸来，对邵妍的态度很不满足，“还没出嫁的闺女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顾川一把拉住邵妍的手，紧了紧，笑着跟邵妍的父亲说：“大叔，我来的时候太急遽，没想的这么周全，这事我下午就去办。”

邵妍惊的睁大眼睛，看着一脸满足的父亲，乐呵呵的小伟，尚有一丝怕羞的顾川：“办什么事？！”

“咳！”父亲咳嗽了一声，示意邵妍赶忙坐下，“这事儿不是你管的，你下午到几个姑妈家转悠转悠，让小伟带着顾川先到村长家走一趟，当年人家都说你不嫁村长的儿子兴达是亏了，现在让人家看看，咱老邵家的姑爷是啥样的！去完村长家，再去你三叔公，四叔公，尚有二舅姥爷家……”

“爹！”邵妍以为脸已经涨的通红，心里的火气直往上冒，甚至不敢再看顾川一眼，“他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干吗随处展览一遍，村长家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有须要去示威吗。几个叔公不是良久都不联系了吗，现在突然已往又是什么意思？”

小伟见邵妍险些要和父亲吵了起来，赶忙过来打圆场，拉着邵妍跟父亲说：“爹，姐和顾川哥才刚来，屁股还没坐热，先歇一天，明天再说这些。”

邵妍的父亲暂时放下了这些事，却还没有忘了提醒顾川尚有更重要的事，闹哄哄的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了，邵妍的心情却越来越降低。

到了下午，邻近的几家亲戚邻人似乎都获得了消息，接连有人上门造访，有的还象征性的送上两瓶酒，几包烟什么的。更多的是坐下来谈天，聊到最后是想托付顾川资助办家里的一些难题事，有托他找事情的，有托他在医院找熟人希望看病能利便点，竟然尚有托他给自己在城里事情的亲戚先容工具的。岂论大事小事，顾川竟然都一本正经的仔细听着，整整一下午，邵妍都没来及单独跟顾川说上一句话。

到了晚饭的时候，村长派了小儿子兴旺来请邵妍一家人去用饭，还特别强调让顾川也去。邵妍知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坚决不愿意去。邵妍的父亲倒十分自得，以为这个未来姑爷总算给他们家长了脸，兴致勃勃的拉着顾川去，邵妍从心里不想去，可又怕没有自己随着，顾川不明就里的吃了亏，才终于别别扭扭的随着已往。宴席很丰盛，但基本上都是大鱼大肉，没有什么特别高等的菜。席间村长把顾川部署在了主人旁边的席位，又上烟又敬酒。旁边几小我私家险些不停的劝酒，邵妍知道他们喝的都是烈性的烧酒，度数相当高，没有一定酒量和遭受能力，三杯下去就会开始上头。眼看着顾川开始还算清醒，用的也是小羽觞，酒过三巡，村长让兴旺给所有人都换成了大碗。接着满桌的人轮替的来敬顾川，邵妍看不外去，开始提醒着大伙少喝点。

“丫头别唧唧歪歪的，一边找你婶子表姐玩去，一桌的叔叔伯伯表兄弟的，你随着瞎吵吵什么？！”邵妍的父亲把邵妍支走了，又继续随着一块乐呵呵的喝起来。

邵妍又急又气，悔的肠子都青了，懊恼着真不应让顾川跟自己一起来，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晚一些的时候，邵妍才知道，村长的儿子兴达在省城做生意，出了点问题，这样轰轰烈烈的请顾川，是为了让他能从中帮个忙。而顾川或许是喝晕了头，听说就地就允许了下来。邵妍听说了以后气的直跺脚。邵妍的父亲却异常欣慰，说村长一家原来那么自豪，现在竟然也有低声下气托他们老邵家服务的一天。

晚上喝到很晚才散了场，邵妍扶着早已经站不稳的顾川回到自己家，父亲给顾川部署好了一间单独的房间住，邵妍找出了新床单来给他铺上，接连吐了两回，又喝了一杯浓茶，才徐徐有了意识，躺在床上，脸通红发烫，前襟被敞开，眉头牢牢的皱在一起，邵妍知道他很痛苦，平时他喝的酒和今天喝的酒差异太大，今天他又是整个桌喝的最多的一个，难受水平是可以想象的。邵妍心疼的给他盖好被子，坐在他旁边没有脱离，过了一会儿，顾川翻了个身，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隐约看着邵妍坐在旁边，逐步露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