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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九点半,叶家的电视准时调到当地频道。
“列位观众各人好……”女播报员妆容精致,叶之荫看着她的淡粉色唇膏,胃里突然一阵翻腾。
他的母亲喜欢这档新闻节目,自从回家后,他就一直陪在怙恃身旁,除了上班,大部门时间都消磨在电视机前面。
荧光屏闪闪烁烁,叶之荫的疲劳感越发加重。最近一直累的不行,或许是项目的原因。重压之下,所有人精神高度紧张,唯恐泛起一丁点差池。
“年迈,你还好吧?”弟弟叶之澜担忧地冲了一杯蜂蜜水,递给他,“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叶之荫委曲挤出一个笑容。在弟弟忧虑的眼光中,他愈来愈累的喘不外气,心脏砰砰乱跳,似乎马上就要昏死已往。
如果……
叶之荫摇了摇头,把一张总是似笑非笑的脸庞从脑海中撵了出去。
叶门第代行商,到叶之荫的父亲叶绍华这一辈,抓住时机,已然成为海内冶炼行业数一数二的巨头。但叶之荫并不喜欢子承父业。他在学业上相当受苦,依附自身起劲进入了最高级的大学,还去外洋深造过。学成归来后,恰巧军队的研究所急需他这方面的人才。在一个老师的推荐下,叶之荫进入了研究所,安牢靠稳地过起了“实验室——家”两点一线的理想生活。
只是有一点从小便困扰着他——无论再怎样要强,他始终是个omega。
“今天呢,我们追随着交警同志,在市内各大路口举行酒后驾驶的检查。”夜色中,霓虹五光十色。记者跟在交警身后,摄像机镜头微晃。
一辆车被查住了。司机千般耍赖,最后检测效果为酒后驾驶,叶之荫的母亲林慕放下手中的毛线球,叹息道,“作孽呀。”
叶之荫轻轻地“嗯”了一声。叶之澜道,“作死,现在天天查的。”
林慕道,“那你可要小心。”
“虽然。”叶之澜答道,“应酬我一般都不太喝酒的。”
与兄长差异,他和父亲一样,是名不折不扣的alpha。叶之荫道,“母亲说得对。”说着拍了拍叶之澜的手,“阿澜,家里公司的事情我帮不上忙,全托赖你。你要注意身体。”
“没事。”叶之澜笑道,“倒是哥哥你,看着似乎又瘦了。”
“天气太热,没胃口。”
叶之澜犹豫一下,启齿道,“谁人……许天奇他……”
“他没事。”叶之荫心情冷淡,迅速打断弟弟的询问,“他最近很忙。”
正闲闲地聊着天,镜头一转,又一辆车被拦下了。
交警打个手势,驾驶室的窗户徐徐摇下,露出一张美艳的女子面目。记者跟上去,那女子眉眼灵动,十分配合地举行着测试。
副驾驶座位上瘫着一个男子,睡得很是熟。即即是酒醉,他的五官也完全可以称之为英俊。肩宽膀阔,就算隔着屏幕,似乎也能嗅到整小我私家散发出的凌厉的alpha的味道。
“哥哥……”叶之澜惊呆了。
林慕手中的毛线球掉在地上,家中的布偶猫小八获得了新玩具一般,眉开眼笑地扑已往拨弄着蓬松的毛球。叶绍华踱着步子走过来,看到夫人讶异的心情,不由问道,“怎么了?”
电视画面中美艳女子在跟交警攀谈,她没有驾照。
“这是他的嘛,人家的忘记带了。”一边说,一边委屈地扁扁嘴,举止相当娇俏,“他喝醉了,我要送他回家……”
叶绍华难以置信,“许天奇?”他咆哮着冲脸色苍白的叶之荫问道,“你不是说他出差去了吗!”
“他是出差去了。”叶之荫失魂崎岖潦倒地站起来,又坐下,“他上个月告诉我,去外地有紧迫任务……”
电视里记者还在解说着什么,约莫是交通规则。他已经听不清了,耳边嗡嗡乱响,可能是父亲的质问,可能是弟弟的慰藉,可能是母亲的不解……恍模糊惚间,他只剩下一丝清醒的意识——
作为一个omega,他的alpha应该是出轨了。声称出去执行军务,却泛起在一名生疏女子驾驶的车上。可是,如果说这可以令他从婚姻的泥淖中解脱的话……
他混沌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嘴唇哆嗦。
我很好,叶之荫想告诉怙恃兄弟。可是心脏在悸动……他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了。
二
许天奇被门铃声吵醒了。
按住宿醉的额头,他硬撑着开了门。门口是个穿着红马甲的快递员,拿着一个大信封,“你是许天奇吗?”小伙子看一眼他满是褶皱的衬衣,“快递。”
大清早的谁寄快递给他?许天奇草草签了名字,接过那只信封。快递员迅速地消失了,他关上门,扒掉衣服,躺回床上。头疼,反胃,肌肉疼,每次喝多了酒都这样,还不得不喝——掏脱手机瞄了一眼,下午两点半。原来不是清早啊……他在心田合计了一番,这一觉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很好,差不多是他出差日子里一星期睡觉时间的总和。
手机显示有一个新短信。预计是肖阳发来的,约他出去继续不醉不休。他懒得看,就丢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去撕那只大信封。由于酒后手软无力,撕了两下才撕开。抖一抖,掉出来轻飘飘一叠文件,砸在**的胸口,似乎还带着打印机的温度。
“谁啊……”许天奇嘟囔,刚出完差就来文件,上司愈发万恶了,要是要把他活活榨干么。拎起来瞥一眼,白纸黑字,开头五个大字端规则正,清清楚楚——
仳离协议书。
许天奇惊呆了。他昨天刚刚回到本市,才下飞机就被叫去谈一个什么生意。说是谈生意,实在就是喝酒而已。肖阳那小子带头灌他,最后依稀喝多了……怎么回的家他毫无印象。家中空空荡荡,叶之荫在他出差后就回了自己家,那是告诉过他的。可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快递来一份《仳离协议书》呢?他狠狠地掐了胳膊一把,很痛,显然并非是酒醉后泛起的幻觉。
协议书分条别类,将家中工业列的一清二楚。实在这个空荡荡的家基础没什么像样的工业,屋子是军队分的宿舍,车是当初完婚叶家陪送的;家具家电两小我私家各出一半;婚后两年多,两小我私家还没有孩子,所以谈不上抚育权的争夺;存款原本各人存各人的——他目瞪口呆地重新读了一遍这份简明简要的协议,不错,如此精练明晰的威风凛凛威风凛凛,一望便知出自谁的手笔。
——他那位“夫人”,永远冷冷淡淡的叶研究员,叶之荫。
许天奇拿起丢在一旁的手机。划了一下,点开那封未阅读短信。
发件人不是肖阳,虽然不是,“a”,那是他给叶之荫的代号。来自“a”的短信,从字数来说,已经堪称稀有的漫长;从内容来讲,或许是一道晴空霹雳,劈的许天奇天旋地转,地覆天翻。
“许天奇:你好。事情我已知晓。你我委曲完婚,本无情感,故可以明确。仳离协议书已发,签字后请寄还于我。若对条款不满足,可协商。祝幸福。叶之荫。”
“这……”这是怎么回事?!许天奇反重复复读了七八遍,仍然闹不明确这个omega搞的算是哪一出。他把手机放下,想了想又拿起来,“本无情感”四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你什么意思,本无情感?……他长长地按住1键,漫长地“嘟”了一声事后,传来酷寒机械的女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挫败地垂下了一贯高高扬起的头颅。
许天奇是一名武士。他比叶之荫小三岁,当初虽说是组织上先容的,实在说到底,能和叶之荫完婚,完全是靠他小我私家的争取。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黄昏,许天奇忙碌一个下午,终于找到空闲跑去食堂吃晚饭。
军中最不缺的就是alpha。许天奇在食堂门口遇到同为alpha的肖阳,皱皱鼻子道,“味道这样冲。”
肖阳呲牙一笑,“你不也一样。”
两小我私家说笑几句,肖阳被许天奇拖着,要去吃小炒肉。经由小卖部,许天奇突然一愣,道,“那谁啊?”
肖阳随着他的视线一瞧,便笑了,“老许,你真是个狗鼻子。”他放轻了声音,“统共就这么一个omega,你少找事了吧!”
许天奇“呸”他一口,“他有工具了?”
“没有。”肖阳道,“谁人不是咱们系统的。今天研究院来做实验,他就过来了——劝告你别招惹他。他是个omega没错,不外……”
“不外怎么样?”
“性格欠好。”肖阳惋惜地叹口吻,“光看脸的话确实不错,可是听说很强势,很是难搪塞。”接着增补道,“否则不会剩到现在。”
“瞎扯。”许天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叶之荫同样忙了一天,在各式alpha的荷尔蒙夹击之下,身心俱疲,借买水的时机出来透一口吻。他并没有发现远处悄悄视察他的两个alpha,良久之后,当许天奇压在他身上肆无忌惮的告诉他的时候,他方恍然原来那一天是他悲剧的开始——可是,身为一个omega,本就是个悲剧……
不是么?叶之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三
许天奇打不通叶之荫的手机,瘫在床上半个钟头之后,他拨通了叶家的电话。
那里险些连忙就接了,是一个生疏的男声。自报家门后,男声显然获得了指示早有准备,连忙公式地回覆道,“叶先生说,有什么问题,请您跟状师谈。”
“我要跟叶之荫讲话。”
“请您跟状师谈,他的号码是……”
“我要跟叶之荫讲话。”
“请您跟状师……”
“我要找叶之荫!”许天奇大吼,但那里基础不为所动,依旧一遍遍重复预备好的台词。叶先生请您跟状师谈,男声平庸道,他不利便见您。
许天奇冷笑着掐断了这段无味至极的通话。
自从在小卖部惊鸿一瞥,许天奇便对那天那道苍白削瘦的侧影念兹在兹。
关于叶之荫的闲话,略一探询,险些人人都几多听说过那么一点。究竟是稀有地在军队中生存下来的omega,而且长相格外出挑,门第配景各方面绝对优异。最重要的一点,他快三十岁了,一直只身,从未有过任何绯闻。
“追他的应该不少,”肖阳道,“但他性格孤僻,和人讲不了几句话……往往对方知难而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是他们要领差池。”许天奇狂扒米饭,嘴里鼓鼓囊囊,肖阳笑道,“你要领对?”
“老子自幼熟读兵法,现在要按兵不动。”许天奇吃完托盘中最后一片菜叶,顺便把免费汤一口灌下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不就憋得久了么。”
“乱说,你看我像欲求不满的人么。”
“没比你再能生动形象诠释这个词的了。”肖阳认真道,“你盯着他的心情,就跟见了肉的狼似的……不,像见了肉骨头的狗。”
“你他妈才是狗呢。”许天奇笑骂,眼神却飘走了。远远的,叶之荫正斯文地啃着一个包子。他坐在偏僻的角落,对周围好奇的眼神恍若不觉。
许天奇打起小算盘的时候,叶之荫也在履历着一段特别难堪的时光。
他是个omega,这是盖棺定论了的。每次体检陈诉都清楚无误地昭示着这点。在这个社会,omega数量稀少。绝大部门成年后便迅速完婚,留在小家中,打理家务,生育孩子,全身心依附着自己的alpha。
叶之荫完全不想这样。他拼死拼活学了十几年,可不是为了和某个五大三粗的alpha团结,生育机械一般生一堆孩子,天天思量晚饭是蛋包饭照旧油焖茄子的——他喜欢所学的专业,希望有所成就。而他简直是一名优秀的工程师,这点毋庸置疑。然而随着年岁增长,周边的人们看待他的眼光,开始逐步变了。
你得立室,研究院的同事们劝他。omega恐惧孤苦,需要一个强有力的alpha的呵护。叶绍华虽然不干预干与他的事情,但也三番五次提起这件事。母亲在一旁温柔颔首,对他说照旧有个工具较量好,否则……
否则什么?各人都没有说出口。叶之荫心知肚明,他是个没有alpha的omega,每个月一次的发情期,他全是靠抑制剂撑已往的。早先抑制剂很是有效,但逐渐地,似乎发生了抗体,不得不加大剂量。长此以往抑制剂绝对要失去作用,那时候怎么办?叶之荫毛骨悚然。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alpha们看他的眼神。他们盯着他瞧,搭讪的下一秒视线便黏在皮肤上。叶之荫不是军队正式体例,他穿着制服上下班,只是没有肩章而已。起劲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却照旧不能杜绝alpha们的热情——有时候简直像是剥光了被丢在x光线下灼烧。他生理性的厌恶,想到日后要与这样一小我私家建设恒久关系,为他生下孩子……
他以为恶心。可是逐步加长的发情期提醒着他,他早晚得找一个alpha团结,无论他是愿意,照旧抗拒。
叶之荫从漫长的梦中醒来,头昏脑涨。
胃里一阵翻动,他企图倒一杯水。手足无力,四肢不受控制一样不住哆嗦。一个相框“扑腾”跌在地上,叶之澜听到响动,箭一般冲了进来。
“哥哥。”他两只眼睛熬得通红,“你怎么样?”
“我没事。”叶之荫坐正身体,轻声道,“怎么没去上班?”
“你出了这样大的事,我哪有心情去公司扯皮。”叶之澜道,“你不要伤心,大不了……”
“我没伤心。”
“年迈!”
“真的,不骗你。”叶之荫疲乏地靠上弟弟肩膀,熟悉的味道让他放心,“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他梦呓似的,声音模糊,“……我和他的关系,实在一直有问题。”
“那也是他的问题。”叶之澜愤愤不平,“我真想叫人,把他套麻袋丢海里淹死。”
叶之荫摇了摇头,“不,是我的问题……他出轨,”胃似乎被一只手狠狠攥了一下,绞痛,他又想干呕,硬生生忍住,道,“不怪他。”
“年迈……”
“真的,我没给他找捏词。”叶之荫小口小口吸着气,“当初是我大错特错,以为咬着牙迁就,总能跟其他人一样,平平庸淡地过一辈子。”
可是结了婚才发现——“万事不随心……这个婚,原本便不应结。”
四
许天奇早先泛起在叶之荫眼前,体现的与其他alpha截然不同。
“你好。”年轻的军官制服笔直,眼神雪亮,很是认真地举手敬了一个礼。
“不用……”叶之荫吓了一跳,许天奇热情笑道,“叶研究员,请坐请坐。”
他很体贴地拉了一把椅子出来。这是研究所四周的一间小茶室,下午两点钟,茶客寥寥。叶之荫拘谨地坐在藤条椅上,手指不安地绞在一处。
“自我先容一下,我是许天奇。许诺的许,天空的天,希奇的奇。很造次约你出来,希望你不要以为太过希奇。”alpha语气老实,“你要喝点什么吗?”
叶之荫摇头,但许天奇照旧点了碧螺春——恰好是omega最爱喝的。很快茶水端了上来,白瓷茶杯中浮着舒展的茗叶,水汽袅袅,令alpha俊朗的面目柔和几分。
“我……”许天奇别开头,面颊红红的,“我一直没有omega,向导说,……”他飞速瞥了一眼叶之荫,又低下眼睛,“你不要不兴奋。”
“没有。”兴许是茶水的缘故,叶之荫警惕的神经在馨香的氤氲下逐步放松下来,“副所长告诉我了的。”
那是位平和的中年女子,穿着得体老练的制服。“小叶,”副所长微笑,“你的小我私家问题,组织上很是体贴。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
往往这种开场白意味着接下去有一场类似相亲的晤面运动。叶之荫已经遭遇频频,便心领神会所在头道,“谢谢。”
“这小我私家不错的,年轻轻已经升到少校,日后很有前途。事情上进,长的也英俊。就是家里比你条件差了些——”女子委婉道,“不外你也知道,像你家那样的情况,照旧很少有的。”
话说到这份上,不去晤面就太不近人情。叶之荫不常与人打交道,但这点人情外交照旧懂的。不久后接到一个生疏的短信,说话审慎,请他出来喝杯茶。
喝杯茶而已……
“我的情况,就是这些。”许天奇先容完自己,浑然没有觉察omega走神似的,认真道,“可能有些配不上你,”他自嘲地抓抓头发,“我上学时不专心,所以只读了个本科。以后会起劲的,究竟……”有些话没有出口,叶之荫明确对方的体现,他是个博士,是的,辛辛苦苦读到博士又怎么样,想起怙恃期待的眼神,他扯开一个苦笑,轻声道,“这没什么。”
“我已经报名读在职的……”
“啊,真的,”叶之荫被烫了舌头一样,眼睛睁大了,“你不必……”
他恐惧给他人造成贫困,尤其这样毫无须要的贫困。但许天奇只是笑笑,和善道,“我也希望能更上一层楼嘛。”
他们又聊了些此外。年轻的武士言谈滑稽,一点没有大部门alpha面临omega时那种天然的趾高气扬——叶之荫知道他们也不是居心的,想在omega眼前显示自己是alpha的天性。可他极端讨厌这种幼稚的行为,简直跟争夺配偶的孔雀似的,争先愚蠢地发抖鲜艳的尾羽,眼神炙热地似乎在叫唤,“多看我一眼,多看我一眼!”……
“谁人,我惹你不开心了?”
“啊,没有。”叶之荫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歉仄道,“最近事情很忙。”
“是啊,你们接了新项目是吧?”许天奇很是体贴,看了一下腕表,“已经说了一个小时,你累了吧?”
“没有没有……”
“你脸色欠好,一看就是太累了。”许天奇站起来,“我送你回去。”
他送叶之荫回到研究所,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当天晚上发了短信道声辛苦,请他周末有空的时候出来走一走。叶之荫允许了。
来往就是这样开始的。许天奇待他很好,叶之荫清楚,他很宽容,从来不会讲什么“omega做什么事业?”、“完婚了就必须生孩子”、“你必须听我的”诸如此类令人生厌的论调。天天打电话前,总会先发一条短信问他是否有空。彬彬有礼的让叶之荫受惊,同时心里又隐隐地不安。
厥后,遇到了发情期。
谁人时候叶之荫窝在家中,满身打摆子一样哆嗦不停。药物的效力微乎其微,自从来往了一个alpha,他就以为越来越力有未逮。
短信来了——“阿荫,在忙么?”
“没有,”叶之荫咬着牙回复,因为手指不听控制,他拼写的很慢,“我在家。”
许久后,许天奇才回复了一条,带着种种小心翼翼,“发烧期?”
“嗯。”
这次许天奇回复的更慢,拖了良久,久的叶之荫感受放佛要昏死已往,手机终于响了一声。
“如果太辛苦的话,我可以帮你。”
帮我?怎么帮?把我丢到床上,两小我私家没有理智,依靠原始的本能纠缠一处?赤条条的发情,人性全无……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的热度浪潮般退却,叶之荫抓了一把药吞下,稳一稳心神,回复道,“谢谢。不外,习惯一小我私家。”
对方并未过多纠缠,“那你好好保重自己。”
五
许天奇的在焦虑不安中给叶之荫发了十几条短信。
“你把话说清楚。”
“叶之荫,你到底折腾什么啊??”
“我不跟你的状师谈,我要跟你谈。”
“出来。”
“你他妈倒是回一声啊!”
“你是不是有外遇了?”
发出去,又以为不行能。叶之荫险些对任何人都冷面以待,除了怙恃和唯一的弟弟。他有外遇?谁会像他一样,当初吃了秤砣铁了心……
叶之荫和他都是大忙人。许天奇挫败地坐在床上,十月份,空气隐隐透出酷寒。他算了算,两小我私家似乎有段时间没晤面了。或许上个月初,叶之荫发情期那两天他回来一趟。两小我私家例行公务地上了床,他因为任务在身,对方又惯性地无精打采,于是草草地做了频频,他就脱离了。统共说了十几句话,大部门照旧外交和客套。
这是两口子吗?许天奇攥紧了拳头。谁人时候,两年多前,他梦想中的婚姻生活……可全然不是这么昏暗的容貌。
叶之荫性格简直算不得上佳。来往了几天,许天奇就做出了判断。冷淡、机械、生硬,谈论的话题索然无味。这个omega天天的生活围绕着他心爱的实验室,今天做了什么实验,期待效果有些焦躁;明天实验室会进一批新质料,希望可以借此获得新数据。实验,实验,实验,唯一或许可以归类进“可爱”的喜好是收集信封和书签——许天奇从网上随便买了一堆,花了不到一百块。约会时拿出来的刹那,叶之荫苍白的面目突然亮了,“啊,这个……”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些纸片,omega露出一个笑容,“谢谢。”
“没什么。”许天奇盯着叶之荫略带羞涩的心情,嘴上说的堂而皇之,心里琢磨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怎么样,是不是很没意思?”中午用饭,饭堂里,肖阳悄悄地问道,“他肯让你摸手吗?”
“不让。”许天奇叹口吻,“人家家教好……”
“你就色迷心窍吧,他空有一副好皮囊,但实在是个榆木疙瘩。”肖阳挑起一根面,挤挤眼睛,“你要真想……找个漂亮又善解人意的omega,外面有的是。”
“可叶之荫怎么办?”
“分手啊。”
“我还没吃到。”许天奇悻悻道,“手都没碰一下。”
“行了,你真想碰他,预计得等领证之后。”肖阳劝道,“天涯那里无芳草,何苦非在军队找。你要真想找个omega,兄弟帮你。”
“谢谢,我看我照旧继续起劲起劲吧。说不定他只是怕羞,处的时间长了——”
“我看你最好及早取消这个念头。除非你们正大灼烁昭告天下完婚,否则叶之荫那种封建时代穿越来的人……”
肖阳信誓旦旦。他和许天奇打小一个大院长大,光屁股的友爱,自家兄弟的性格比谁都清楚。许天奇是个优秀的alpha,阳刚、坚贞,总是似笑非笑——许多omega甚至beta狂追不舍,从青春期起,来往的工具怎么得有一个排。许天奇向来喜爱艳丽生动的类型,叶之荫?
那不行能。
效果,两个月之后收到“明天去领证”的短信时,像许多人一样,肖阳惊呆了,下巴掉了一地。
提出完婚的是许天奇。
叶之荫正在履历第三次难捱的发情期——这次比以往越发猛烈,狂乱中,他从家里的楼梯上跌了下来,头破血流,不得不住进医院的特护病房。
许天奇接到消息赶到医院时,叶之荫的情况已经获得了控制。omega一小我私家坐在病床上,眼神凝滞,脸色憔悴的似乎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草。
“你怎么样?”许天奇不能进去,就发短信,“抬头看,我在门外。”
叶之荫的眼睛转向病房门上的玻璃,果不其然,谁人alpha正挥舞一只手,冲他和善地笑着。
“你怎么搞的,受伤了。”
“不记得了。”
“发情期的话,实在受不了……”许天奇仔细思索一番,删掉了这行字。叶之荫握着手机,显着在期待他的回复。omega穿着病号服,瘦弱的脊背弯着,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额上绑着绷带,面颊擦破了几道细小的口子。整小我私家是那样的不堪一击,许天奇感受一阵阵烟花在脑中爆炸开来,他迅速地按动按键拼出一句话,然后不管三七二一,发送了出去。
“我们完婚吧。”
叶之荫读了短信,片晌没有任何行动。
许天奇又发了一条,趁自己尚有勇气的激动,“我会好好照顾你。”
叶之荫单薄的身体哆嗦几下。他逐步地抬起头,看向许天奇的眼神中满是茫然。
六
快到下午六点的时候,许天奇终于在庞大的攻击中回过神来。
他洗了个澡,重新到脚狠狠搓洗,洗的干清洁净。从衣橱里翻出一尘不染的衬衫和裤子——每件衣服叠的有棱有角,叶之荫喜爱刻板重复的行动,例如叠衣服和整理书柜。许天奇眼神一暗,徐徐地将雪白的衬衫套在身上。
手机响了。
许天奇顾不得穿鞋子,扑上去拿起手机,喂了一声,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干什么?一天不见,这么想我?”
是肖阳。许天奇骂了一句“操”,肖阳道,“别骂人——哥们,咱们摊上事儿了。”
“我他妈事大了。”
“你已经知道了?”肖阳苦笑,“我刚睡醒,被老头子起源盖脸痛骂一顿,说我延长了你的前程。”
“什么前程!”许天奇气咻咻道,“我睡了一觉,醒过来,谁人,叶之荫,他要跟我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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