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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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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荫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呼吸细微,“许天奇。”

“到。”

“许,天奇。”

“到。”

“太好了。”怀里的omega磨蹭着他的胸膛,“是你在这里……是你……太好了。”

“嗯。”

过了不知道过久,许天奇在睡梦中,脸上痒痒的似乎有虫子在爬动。他捉住那只捣乱的虫,睁开眼睛,却发现手里握住的,是叶之荫的手指。

“醒了?”

叶之荫点颔首,头发刺的许天奇下巴柔软的痒。“我做了噩梦。”他轻声道,“我冷,没人来救我。”

“我来救你。”

“是的,你来了。”叶之荫并没有因为清醒而从他的怀中挣脱,反而抓住了许天奇睡衣的领口,“是你,你来救我了。”

“不怕不怕。”许天奇抚着他的发梢,“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今天,遇到的那小我私家,是以前认识的。”默然沉静良久,叶之荫启齿道,“或许是,初中的同学吧。”

“是么。”

“嗯,效果最好,体育最好,学生会主席,老师们都喜欢的那一种。”

“老师不喜欢你么?”许天奇笑了,叶之荫没有拒绝他的拥抱,他心里暖融融的,“你效果那么好,老师最喜欢你了。”

叶之荫点了颔首,又摇了摇头。

“那是个alpha吧?文质彬彬的,我讨厌这种。”

“为什么?”

许天奇忍不住吻了一下他的发顶,“他盯着你看……我恨不能杀了所有对你有想法的alpha。”

“不会的。”叶之荫道,“不会的。”

“尤其是谁人岳什么,是岳什么的吧,斯斯文文,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有文化读过书的。你……我没有什么学问,所以可畏惧那样的alpha跳出来,跟我抢你的话,我赢不了的。”

“不会的。”

“会的。”

“不会。”叶之荫语气模糊,“也就是你……”

他靠在许天奇怀里,一言不发了好一会儿。然后挣启航体,许天奇道,“怎么了?”

叶之荫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我照旧以为冷,”他徐徐道,伸手解开了睡衣领口的几枚扣子。锁骨完全地袒露在温暖的灯光下,许天奇心跳如擂鼓,“你……”

“你的标志。”叶之荫脸色苍白,“来,请你,请你吻它,可以吗?”

(四十五)

“你这是干什么……”许天奇按捺住狂跳的心脏,深吸一口吻,“不舒服?”

叶之荫摇头,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眼巴巴的样子可怜极了。许天奇摸摸他的脸,“饿了吗?也对,你晚上没有用饭,我去给你煮点面吧?”

他想抽身脱离,但叶之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你不要走,”他凄凄惶遽地说着,“我不要一小我私家躺着。”

“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不喜欢我吗?”叶之荫解开最后几个扣子,露出腹部柔软的曲线,“也对,我这幅样子……很是希奇是不是?”手按在隆起的部位,低声自言自语道,“恶心。”

“别瞎说!”许天奇拉开那只酷寒的手掌,“你一点也不希奇。”

“那你亲我。”

“不行!”

“我知道……”叶之荫恍模糊惚的,“我就知道……”

他一枚枚系上睡衣的扣子,缩进被子里,头埋进臂弯,背对着许天奇。许天奇在难捱的寂静中默然沉静着,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他关上灯,熹微的天光透过窗帘的偏差,快到早上了,他坐在床沿,一会儿心里像火烧一样,一会儿又想当头浇了一桶冷水,满身哆嗦。

“对不起……”他道,“我……”

“你走吧。”叶之荫的声音,隔着阻碍,听上去闷闷的。许天奇想起那道锁骨下的疤痕,他拽住头发,脑海里泛起了躺在血里的谁人叶之荫,他乞求着他,“求你铺开我,我很疼……”

“我……”

叶之荫没有回覆。他藏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许天奇爬已往,“阿荫,阿荫,”喊了几声,那小我私家就是不理他,双眼紧闭,睫毛哆嗦——装睡,omega的特长好戏,在许天奇眼前演过不知几多次,“你醒一醒,”他唤着,“你醒醒啊。”

“让我睡一会儿。”

“不行。”许天奇扳住叶之荫的肩膀,半强迫地将他翻了过来,“你睡觉的话,我就对你做欠好的事了。”

果真,叶之荫连忙睁开了眼。“你畏惧,对差池?”许天奇叹口吻,“那你就不要在我眼前脱衣服。我会受不了的。”

“是吗。”

“虽然了。”alpha手脚并用地箍住他的omega,“我兽性大发,你怎么办?”

“我忍着。”

“那可不行,我很厉害的。”许天奇吻他的眉心,“你会疼……”

“我不怕疼。”

“可大豌豆会怕,真的,它是个懦弱的小工具,还爱发性情。”许天奇说着,手从偏差探进去,轻轻地笼在那道圆润的线上,“大豌豆?大豌豆?”

“它睡着了。”叶之荫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它夜里很少动。”

“所以,我不能吵醒它,”许天奇苦笑,“原来就是个坏爸爸……大豌豆恨我,我要伤心死了。”

“我现在就伤心,伤心死了。”叶之荫道,“我不兴奋。”

光线逐渐地亮了,那是朝日的天光。许天奇钻进了被子内里,像午夜时分一样,搂住了叶之荫酷寒的身体。怀中的充实感令他感应放心,他解开了他领子下方的扣子,拇指轻柔地摩挲上那枚椭圆形的标志。

alpha给omega的标志,指尖掠过凹凸不平的疤痕,叶之荫紧绷的躯体缓慢地放松下来,翻了个身,头颅贴在许天奇的胸口。“你不要走,”他嘟囔着,“我……”

“我陪着你。”许天奇亲吻他发顶的旋儿,“我在你身边,那里都不去。”

叶之荫一觉黑甜,睡到中午才醒。

“起来了?”许天奇坐在厨房,正在煮一锅不知名的汤。林慕在客厅里织着毛衣,她已经做好了几双小鞋子,粉蓝粉绿的柔嫩颜色,都是给大豌豆准备的。

“嗯。”叶之荫的酡颜红的,林慕希奇地看儿子一眼,“热么?”

“穿的有点多。”许天奇接上话头,“阿荫怕冷,我给他换了件厚实的毛衣。”

“当心着凉。”

“没关系,在家里么,不出去吹风就是了。”许天奇乐呵呵的,“下个帽子用紫色吧?大豌豆一定随阿荫的皮肤,白嘛,紫的悦目。”

“嗯?”林慕在一只包里翻寻毛线球,“这样的吗?”

“啊,就是这个。”许天奇招呼叶之荫坐到身旁,讪讪道,“饿了么?”

“有一点。”

“那多吃些。汤马上好。”他不太盛情思似的转开视线,手却悄悄地覆到叶之荫白皙的手背上。

(四十六)

夜里八点多,许天奇收到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a”,a问他,“有空吗?”

“有啊~”许天奇噼里啪啦地按着键盘,为了让语气看起来缓和,他学会了用海浪线,不外叶之荫会不会注意到这点,他委实拿不定主意。

“来我房间,怎么样?”

许天奇捧着手机,笑了。跳下床,踩在拖鞋的熊耳朵上。他提起鞋帮,刚打开房门,迎面就撞上一张阴沉的面目。

叶之澜冷淡道,“我找你有事。”

“可我……”许天奇晃晃手机,“阿荫找我。”

“我是为了我哥。”叶之澜审慎地瞥一眼叶之荫紧闭的房门,“进去说话!”

“你们遇到什么人了吗?”

“啊,似乎是有一个。”许天奇一头雾水,他好几天没正面遇到叶之澜。这人似乎很是忙碌,早出晚归,一身酒气,两只眼睛充满血丝,“那人有问题?”

“嗯。”叶之澜阴沉道,“那是个王八蛋,比你还不是工具。”

“你骂人能别捎带上我吗……”许天奇不满地挑起眉,却被叶之澜一嗓子低吼骂了回去,“你懂个屁!”

“好好,我不懂。”许天奇畏惧一墙之隔的叶之荫听到二人争吵,赶忙息事宁人。这时手机震动,“a”的短信来了,“怎么了?”

我在茅厕,呵呵。许天奇打着字,用上甜蜜的语气词,等我一会儿哈。

“总之,别让姓岳的见我哥。”叶之澜站起来,腮帮子鼓鼓的,“要是我哥失事了,我打不死你。”

“嗯,好的。”许天奇心不在焉,他满心晃来晃去的都是叶之荫的笑容和身体隆起的那道美妙的弧。叶之澜摔门而去,他松了口吻,发条短信道,“大豌豆乖乖,把门儿开开~”

“夜里真是对不起了。”叶之荫窝在床上,拿着一本书,显而易见正受苦“学习”。许天奇闻言一荡,咳嗽几声掩饰,道,“哪有。”

他嘴上说的正气凛然,手却不受指挥地按上叶之荫的腿。虽然隔了一层被子,但他曾经摸过许多次,凭想象也能脑补脱手下皮肤的触感。叶之荫僵硬了片晌,拍拍身旁的位置,结巴道,“你,你进来吧?”

“啊,那多欠盛情思。”话说是说了,许天奇的行动丝毫看不出一丝“歉意”,他利索地脱了棉拖,爬上床,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叶之荫动启航体,许天奇搂住他的肩膀,半抱半搂,笑道,“你可别乱动。”

叶之荫垂下眼睛,道,“我要翻书。”

“我帮你,”许天奇笑嘻嘻,“不外阿荫,明天就是除夕夜,今天咱就别学了?”

“可……”

“你要学,以后我教你啊。”许天奇讲着讲着自己也酡颜了,“总之,看书学不来的。得,呃,言传身教。”

叶之荫郑重所在头,“好。”

他们偎依着讲了一会儿话,许天奇温暖的要命,揽着怀里柔韧的身躯,问道,“为什么大豌豆叫大豌豆?”

“因为它是一颗豆。”

“那叫小土豆行不行?”

“太土。”

“叶之澜说以后在院子里种土豆呢,”许天奇乐了,“爽性花园改成菜园子,小八当看门猫,你以为咋样?”

“好啊。”小八今夜不知去了那里,约莫被林慕抱走了,叶之荫蹭了蹭许天奇的下巴,轻声道,“为什么卖屋子。”

“那是个,伤心的地方。”许天奇道,“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能买到号,费了很大劲吧?”叶之荫探询了,那里是一处新开发的热门楼盘,在学区里,买的人抢破头,“嗐,我是alpha,天生有气力,”许天奇笑一声,“以后大豌豆户口随着你,这里的学校更好呢。”

叶之荫默然,片晌后爬起来,“我新买了邮票,是纪念红军长征的,你要不要一起看?”

“好啊。”许天奇欣然应允。俩人头碰头地浏览了叶之荫的新收藏,还上网搜了其他的纪念封,敲定几个年后要买的。夜深了alpha也没回自己房间,他装作睡着了,叶之荫摸摸他的头发,就那么蜷在他的怀抱里,牢靠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是年二十九。这一年夏历没有三十,故而二十九就是除夕夜。许天奇清早迷恋地从充满了叶之荫气息的被子里爬出来,一万个不愿脱离。可叶家全家没有一点过春节的**,许天奇喜欢热闹,他可不想冷冷清清地渡过一个无趣的除夕,加上这半年多发生的种种波涛,更需要好好地冲一冲晦气。于是他早早起床部署,希望能有一个热闹祥瑞的新一年。

肖阳发来短信,“在哪过?”

“妻子家。”这条可万万不能被人看到,发出去许天奇做贼似的删掉发件箱里的短信,继续挑选糖果,粉红的,大红的,他买了各式红色塑料纸包装的糖和巧克力,瓜子装进盘子,旺旺,嗯,他吃禁绝叶之荫会不会吃那些雪饼,不外送了旺仔的贴纸很可爱,omega喜欢纸制品,贴纸……应该也算吧?

小八踱着猫步钻出来,喵咪咪叫着,咬住他的裤脚。“乖儿子,爸爸给你买了罐头。”许天奇挠它的下巴,抱在怀里,“还买了新衣服,你喜不喜欢红色啊?嗯?”

“小八喜欢的。”叶之荫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套着睡衣,居然还带着帽子,整小我私家毛茸茸一团,许天奇连忙眉开眼笑,“我去热汤——阿荫你坐下,帮我剥几个花生。”

林慕年岁大了,觉少,现在坐在沙发一角,打着粉紫色毛线球,闻言抬起眼皮,对许天奇道,“这次真是贫困你,阿澜他们……”

“他们忙,没措施啊。”许天奇答道。叶之澜一早就不知跑去那里“开会”,叶绍华也许去“遛弯”,也许跟二儿子在一起开不知所云的商会,总之人影不见。这时候突然门铃响了,兰姐昨日请假回家,许天奇喊道,“我去开门!”叶之荫慢吞吞站起来,“照旧我去吧。”

他晃晃悠荡的,显然还没完全睡醒,半睁着眼睛。许天奇放上汤锅,擦了擦手,就听叶之荫“啊”地喊了一声,他冲出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男子举着一把刀,顶在叶之荫的胸上,嘶声叫道,“姓叶的,你让我家过不下去,我也让你——”

(四十七)

“叶之荫,叶之荫,喂!”叫冯继均的男孩子十二三岁,一把将手里的书包甩了出去,“我他妈叫你,耳朵聋了啊!”

叶之荫缩在课桌下面,牢牢抱着一摞本子。他像一根发育不良的芽菜,细弱的头发垂在额前,脸上毫无血色。

“你爹昨天来我家,低声下气的,”冯继均自得洋洋,绕着课桌转了一圈。他穿着崭新的运动鞋,“你家失事了吧?啊?”

“我,我不知道。”

“谁他妈问你了!”男生嗓音稚嫩,脱口而出脏话却与年岁并不相称,“你个小兔崽子,你爹拿了我家的钱,你尚有脸来装没事儿人,来这上学?”

叶之荫抖着手,将手中的作业抱得更紧,“我不知道,”他低声重复着,“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个屁!”冯继均破口痛骂,“滚出来!”

他蹲下身,拽住叶之荫的头发。“咦,”发现新大陆似的,alpha男孩大惊小怪地对围观的同伴叫道,“这小子头发跟个小娘们似的,这么软啊?”

“他是个omega,跟咱们纷歧样。”不知是谁冒出一句,几小我私家发作出一阵大笑,“对哦,”冯继均舔舔嘴唇,“你是个omega。”

他们才刚刚上初中,身体远没有发育到可以识此外田地,叶之荫起劲缩着肩膀,一声不吭,冯继均道,“这软蛋以后要生孩子吗?”

“是啊?”

“看不出来。”男孩趾高气扬,“长的一副干瘪相,还带眼镜,丑死了,”他问一个同伴,“你愿干他吗?”

“谁愿意啊?”那孩子笑嘻嘻的,“我听我哥说,一个alpha能给许多几何omega做标志,不外这一个,又穷又丑的,白给我我都不要。”

他们笑得十脱离心,围着桌子,纷纷用脚尖去踢打蜷缩在桌下的叶之荫。叶之荫一动不动,他打不外他们,他知道,上次反抗,他的眼镜被打掉了,嘴角破了皮,胳膊上的青肿前几天刚刚消去……他怕的直抖,怎么办,天马上就黑了,阿澜……

“叶之荫——!”冯继均,长大之后的冯继均,叶之荫慌得退却——他差不多有十几年没再见过他,可是那张面目透出来的藐视和癫狂是他所熟悉的,噩梦一样萦绕在他的少年时期,他站在原地,直到一把明晃晃的刀顶在他的胸前,他才突然有了反映。

“你,你,”叶之荫晃了晃,“你岑寂。”

“我岑寂?”冯继均冷笑,眼睛里射出怨毒的光,“你有个好弟弟啊,姓叶的,为了你,害得我们家倾家荡产……”

“你岑寂,”冷汗,顺着脖颈躺下,大豌豆猛烈地踢踏,别怕,叶之荫在心里宽慰着孩子,我会掩护你的,我不会让你像我一样,而且我不是一小我私家,我尚有——

“你怎么了?”岳如峰推着自行车,叶之荫坐在后座,捂着面颊,“他们又打你了?”

叶之荫摇摇头,小声道,“我不给他们抄作业。”

“你啊……”岳如峰高他一级,看起来已经像个大人,讲话做派,一本正经,“给他们抄不就好了?省得挨打。”

“给了照旧挨打。”叶之荫的声音更轻,“而且他们抄完了,会撕了我的本子。”

“告诉老师了么?”

“没有。”

“为什么?”岳如峰停下脚步,皱着眉毛,令他有一种格外的威风凛凛。叶之荫缩起肩膀,“我……老师不会管的。”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会。”

“冯继均家里有钱,我爸爸投资出了问题……现在全靠冯家。”叶之荫怯怯地看他一眼,复又弯下了细瘦的脖子,“只是被打几下,没关系的。”

许天奇的手背在身后,攥着一把菜刀。突发情况他遇到的多了,但这次是叶之荫,险些相当于他的身家性命,他不得不慎重。

“你这种,烂货,也就找个瘸子。”冯继均步步紧逼,脸色越发阴冷,“他打你是不是?横竖你被揍习惯了,一天不挨巴掌,你他妈就扬风炸毛,是吧?”他晃着手里的刀,眼睛盯在叶之荫的凸出的肚子上,“不错啊,操出个小崽子来……几个月了?我这就帮你挖出来,给你那宝物弟弟在路上作伴,一大一小,不孑立。”

他嘶吼着扑了上去,叶之荫有身五个多月,身体鸠拙,但他弯下腰,手挡在腹部,起劲向旁边一躲。林慕在震惊中回过神来,随手抓起所有能扔的工具朝冯继均砸已往,一个烟灰缸正中他的头部,血淌下来,却愈发刺激了大盗的凶性,“横竖我们家也没指望了!”他大叫着,刀刺向不停躲避的叶之荫,“我宰了你全家,你们下去——”

血,溅在omega脸上,他抹了一把,满手红腥。许天奇一手拧着冯继均的胳膊,一手握着那把钢刃,他挡在叶之荫身前,面容岑寂,“我是个瘸子,你对omega动手,你又是个什么工具。”说着,一脚劲踢,正中冯继均的小腹,他痛呼一声,仍然奋不顾身地紧握那把凶器,许天奇岑寂地补上一脚,同时一拳挥出,硬生生将对方砸飞了出去。

“你,你……”躺在地上的冯继均咬牙切齿,“我不会放过你……”

“我保家卫国,成了瘸子,可不是为了让你这种人害我家人。”许天奇满手鲜血淋漓,他大踏步走上前去,一脚踩在冯继均脸上,狠狠地往返碾压,“你他妈敢阿荫脱手,”似乎听到了骨骼断裂的脆响,他松开脚,然后在下一秒,又是重重地跺了上去。

(四十八)

“说话啊!”冯继均一脚踩在叶之荫的腰上,“你考试时候的本事呢?”

叶之荫抱着脸。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鼻青脸肿地回家,因为公司出了问题,聘不起那么多人手,母亲便去资助,逐日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他不忍心让精疲力竭的怙恃为自己担忧,躲在房间不出来,要么装睡,要么,就装作在温习作业。只有弟弟知道他的遭遇,他嘱咐他不要乱讲,更不要惹事。眼下家中艰屯之际,学校里受一点半点欺压,完全称不上什么不行忍耐的大问题。

“让你不给老子抄,让你不给老子抄!”拳头雨点般落下,很疼,叶之荫死死咬住嘴唇,如果叫出来,冯继均会打的愈发厉害。这个富家子弟不知从哪个狐朋狗友那里听来,打人专拣肉软的地方使劲,叶之荫疼的满身直抖,仍然起劲劝说施虐的男孩,“……抄,是差池的。”

“我他妈让你看看这里谁说了算!”冯继均捏住他的面颊,恶狠狠地向双方拉扯,“你爹怎么给我爸说好话的你见过没?跟条狗一样。”他自得无比,“你是他的孩子,就是条狗崽子!”

叶之荫痛极之下,下意识用力向前一推。只听冯继均叫了一声,手连忙松开了。叶之荫获得相识放,他抓起书包,顾不得看一眼倒在地上不住呼痛的男孩子,落荒而逃。

“许天奇!”叶之荫扑上去,拉住他的alpha,“你的手怎么了?”嘴唇毫无血色,他只以为满手温热的液体,“你的手……”

“没事儿。”许天奇踩在冯继均脸上,“妈的,王八蛋——”他转换了目的,下一脚用了全力,恶狠狠地踩在那只无力的右手上,“妈了逼的跑我家来,你敢动他?!我的人你也敢?!”

冯继均疼的惨叫起来,许天奇一脚接一脚地碾压,叶之荫的手抖着,“你流血了,”他说,脱下衣服捂住他手上的伤口。林慕瘫坐在沙发间,突然惊呼,“这是……”

“冯继均。”叶之荫脸色煞白,“冯继均。”

肖阳很快赶到了叶家,叶之荫打的电话。警车咆哮而至,警员与一群武士挤在一起,满院子都是人。“能打人吗?”肖阳的腿脚无处施展,总欠好踢叶家的家具,他恼恨地盯着客厅地板上的一处血迹,破口骂道,“他***,犯罪分子呢?”

“在,医院里。”说话的是叶之澜,头发缭乱。肖阳第一次见到他这幅六神无主的神情,脸色苍白的如同他那位寡言的兄长。肖阳“哦”了一声,试探地问道,“那,老许……”

“也在医院里,”叶之澜看向他,眼神仓惶,“在医院里,我哥哥,我哥哥和他在一起。”

“啊——!”许天奇嚎了一嗓子,“疼疼疼!”

“别喊。”戴着口罩的医生丢掉一团药棉,心情冷峻,“空手夺白刃,是不想要命了,照旧不企图要你这只手了?”

“我,我,唉!”许天奇“嘶嘶”地吸着气,“这不是,遇到歹徒……”

“那也不能逞能。”医生提笔在病历上写了几行字,“伤口太深,需要缝针,眷属呢?”

一名武士应声而入。“他不行。”医生道,“刚刚陪你来的omega,去哪了?”

“您说,我,我媳妇啊?”趁着人不在,许天奇顺嘴吃起了豆腐,那名武士是肖阳派来的,闻言“扑哧”笑了。“笑个屁!”许天奇踹了一脚凳子,“***,疼死老子了……”

“请注意文明。”

“好,好,我做个文明人,”许天奇深呼吸,手上火烧火燎的疼,“我那omega,您也看到了,他有身了,五个月,刚受了大惊吓,得去检查。”

“嗯。”

“就算我这只手废了,也不能让他伤着一根寒毛。连自己的,内人,嗯,都掩护不了,我还当什么alpha。”许天奇呲牙咧嘴,“字,让小李替我签,您给我缝吧,就是能缝的美看法儿吗,我……啊!”

“这个,我不敢保证。”

“不行不行,您这是缝口袋啊!**!小李,我枪呢!我他妈,啊!”

待到叶之荫被两名全副武装的年轻武士“护送”回急诊室,许天奇面色昏暗,躺在病床上,汗湿衣背。

“你,怎么样啦?”alpha挤出一个笑容,“我的豌豆小乖乖呢?”

“它没事,”叶之荫扑到他的身旁,急切道,“你的手呢?”

“小,意思。”许天奇呵呵笑着,“医生医术高明,能手回春……”

“你是眷属?”医生绝不剖析他的俏皮话,“他的伤势不算太严重,不外也不清。没有伤及到主要神经——”

“所以您给打那么丁点麻药?”许天奇惨笑,“阿荫,我好疼。”

叶之荫心疼地抱住他裹满纱布的伤手,“对不起,”他说道,“我,对不起你。”

“没事,你给我吹一口,吹吹就好……”手机用户会见:m.hebao.net

医生高深莫测地瞥他们一眼,抄着口袋脱离了。

“年迈,你怎么了啊?”叶之澜上六年级,脖子上挂着鲜艳的红领巾,“你的嘴破了。”

“不要告诉妈妈,听到没。”叶之荫擦去眼角的泪水,“我不小心,碰的。”

“什么啊!是不是姓冯的欺压你了!”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叶之澜已经比叶之荫高了小半头,“操!他怎么敢!我打死他!”

“你跟谁学的粗话!”叶之荫“啪”地放下筷子,严厉道,“不许学坏!”

“哪有。”叶之澜拧着眉毛,“哥,是不是冯继均那小崽子打你的,你说实话。”

“学校……每小我私家都一样。”叶之荫吃了一点米饭,“不光我。”

“你是个omega啊!有种他打个alpha试试?!”

“不关omega……的事。”叶之荫肋下酸痛,“总之,你少给爸妈找事。咱们家如今的情况……”

“我知道。”叶之澜气呼呼的,狠狠地将拳头捶在桌板上。

(四十九)

“哎呀,嘶嘶,唔。”许天奇哼唧哼唧,偷偷撩起眼皮,“阿荫,今年的春晚真无趣。”

叶之荫蜷在床角,几不行闻地“嗯”了一声。

许天奇的手缝针之后,又打了破伤风。屁股袒露在空气里,alpha羞的连创口的疼痛都忘记了。

不需要留院视察,医生开好种种药剂,便放他们回家。一辆军用吉普追风逐电地驶回叶家,肖阳抱着小八,一见许天奇就叫起来,“老许!你他妈这怎么搞的?!”

“当着我宝物的面你少讲粗口,”许天奇疼的嘶嘶哈哈,一屁股坐在肖阳捂热的沙发上,“渴死了,我要喝水。”

“我给你倒。”叶之荫没精打采,拿起水杯,一抖,杯子一声爆响,摔得四分五裂。他马上凝滞地僵硬了,眼见着又要冒出一声叠一声的“对不起”,许天奇抢先叫起来,“摔得好!岁岁大吉!”

“是啊是啊,岁岁大吉。”肖阳巴掌拍的山响,一小我私家弯下腰捡起那些碎片,声音消沉,“哥,你去歇着吧,”叶之澜嘴唇哆嗦,“我来。”

他从公司赶回来——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却不在现场!叶之荫的电话吓得他简直六神无主,那里推测冯继均认真杀到他家门上?叶家一向不喜欢过多的安保,请一堆保安守在门口,一口一个“叶先生”……叶之澜懊恼,他怎么就忘了,以前冯家也住在这个小区,冯继均要潜入进来,认真易如反掌。

他惠顾着和父亲置气——他如何还想获得这么多。

肖阳带着人脱离之前,在叶家门外部署了一处岗哨。“志愿服务,”他冲叶绍华和林慕行了个礼,指指许天奇,“英雄,还没授勋呢,万一出了三长两短,我老子能让我抄一屋子磨练。”他说的相当老实,“所以为了我的腱鞘炎不再加剧……就让他们在外头蹲着吧。”

“谢谢。”许天奇用伤手行了一个尺度的军礼,肖阳轻声道,“保重。”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告辞而去。

武士们撤离后,偌大的屋子,蓦然空空荡荡。叶之澜端着杯水,面目铁青。叶绍华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岁,林慕抓着打了一半的毛衣,不知所措。而叶之荫缩在一角,许天奇叹口吻,“咱们还得过年啊……”他晃晃裹得粽子一样的手,“饺子馅儿我都调好了。”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几小我私家委曲包了一点饺子。叶之澜下厨烧熟了,端上来,每小我私家吃了一两个。电视机大开,晚会冗长乏味,但必须有一个配景音,否则一片死寂——谁也不愿启齿,所有人心有余悸。

“你来看嘛?”许天奇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拍拍身侧,吃过饺子他和叶之荫回到房间,没有电视,就用电脑在线看春晚的直播,“你和我一起看晚会啊?除夕夜不能睡的。”

omega双眼紧闭,眼角红肿,哽咽道,“对,对不起。”

“啧。”许天奇逐步蠕动,“我说过几多遍了,不是你的错。碰上个疯子能怎么办?不外划了道口子啊,哎阿荫,你——”

叶之荫徐徐摇头,泪水噼里啪啦掉下来,“你,你受伤了,”他道,“你原来就有伤……”

“哎呀哎呀怎么办,”许天奇鸠拙地用左手抽了一大捧纸巾,捏起一叠按在叶之荫脸上。纸巾迅速濡湿,“大豌豆要笑你了,丢,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什么啊?我是武士,”他趴在叶之荫背上,“我天生不怕痛的。”

“在医院里,我看到你的脸,蜡黄。”叶之荫握住他的手指,“你流了许多血,许多血。”

“那就是看着多,实际没几多。”许天奇亲亲他的耳垂,柔软,冰凉,“你别哭了啊,否则我生气给你看。”

“你打我吧。”

“啊?”许天奇乐了,“你怎么想的?我打你,我就不疼了?”叶之荫咬着牙颔首,alpha用完好的手钳住他白皙的下巴,“喂,叶之荫,我以为有件事你有须要挺清楚。”

“什,什么。”

“要是今天那王八蛋的刀划到你手上,我现在就不行能坐在这里看春节晚会。”许天奇说的极端认真,“我他妈光心疼就疼死了,还能看着你眼巴巴的淌眼泪,别哭了,真的,大豌豆笑话你了啊,啊,哭包阿荫~~”

“我,我没哭。”叶之荫坐起来,伸手抱住了许天奇的肩膀,脸埋在他的颈窝,“我没哭。”

“嗯,没哭。”许天奇笑嘻嘻的,然后突然“嘶”地呻吟起来,“啊,我以为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叶之荫抬起脸,鼻尖红红的,许天奇严肃地抿紧了嘴唇,皱着眉道,“医生实在告诉我一个治手疼的偏方。”

叶之荫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告诉我,你要是吻我,就相当于打了麻药——真的,”许天奇挑起眉毛,“我是你的alpha,你是我的omega,超级管用!医生看我曾经为国负伤,特意——”

嘴,堵住了。叶之荫的气息幽幽地钻进鼻孔,许天奇感受着唇齿间的柔软,是的,是他,他打心里爱的那小我私家的气息,清洁,清芬,像春日的和风,“唔,”他反亲回去,虚虚地揽住叶之荫的腰,“张开嘴……”

虽然不在发情期,但omega仍然顺从地遵循了他的要求。舌头滑入口腔,许天奇陶醉地闭上眼睛,他吮吸着,恣意地啮咬叶之荫的唇舌,“就这样,”他幸福地叹息道,“就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依依不舍地脱离。叶之荫的酡颜的如同喝了几大瓶白酒,嗫喏道,“有……用么?”

许天奇喜笑颜开,“有啊!”他举起右手,“一点都不痛了!”说着又一本正经地直起腰板,“不外我预感十分钟后要疼一次,阿荫你先来给我打个预防好欠好?就一下,唔……”

叶之荫笑笑,再次吻上他的唇角。

(四十九)

爆竹声声辞旧岁,一大清早,鞭炮轰鸣中,许天奇动启航体,不得不睁开眼睛。

头晕,他习惯性抬起右手,却被按住了。“别,别动,”怀里发出闷闷的讲话声,许天奇马上清醒过来,他光着上身,臂弯中正抱着叶之荫,头发缭乱,睡衣大开,不知是因为怕羞照旧温暖,一张脸没有通常的苍白,反而透出几分红润。

“啊!早,早啊!”许天奇似乎被叶之荫熏染了却巴,“我,我……”

“疼么?”叶之荫翻了个身,伸手搂住他的右臂,湿漉漉的黑眼珠温驯地望向他,“要是疼的话……”

饶是许天奇多年磨练出的厚脸皮,想起昨夜诱骗叶之荫的谁人假话,也禁不住面红耳赤,“我,好,许多几何了。”

“那就好。”叶之荫在纱布边缘蹭了蹭,皱着眉道,“一股药味。”

“医生说今天得去换药。”许天奇拿过手机,一堆贺年短信蹦出来,他选了一条改写,然后按了群发。又问叶之荫,“你要不要发短信?”

“发什么?”

“贺年短信。”叶之荫不太擅长人情世故,许天奇叹口吻,半坐起来,omega不愿转动,继续赖在他怀里,眯着眼睛。“这条,你看这条怎么样?”许天奇给他翻出一条看看,叶之荫瞄了一眼,头埋在他胳膊与身体的那道夹缝里,“随意……”他说,“我困。”

门开了一道缝,小八“喵喵”叫着溜进来,穿着红色的小衣服。“儿子,”许天奇群发完毕,勾勾手,布偶猫跳上床,一个劲往被窝里钻。叶之荫哼哼,“我要睡觉。”许天奇拉开被角,“那你跟小八一起睡。”

“我想和你睡。”

“这个……”许天奇为难了,最后回道,“我流血了,没法睡了啊。”

叶之澜坐在客厅,一言不发,阴沉地吃着昨夜剩下的饺子。许天奇打着哈欠走下楼梯,林慕叫他,“小许,”手里握着一个红包。许天奇从小都没什么人给压岁钱,到了叶家才享受过别人童年就有的待遇。于是开开心心地咧开嘴,“谢谢,”见她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右手,就赶忙补上一个称谓,“谢谢,妈。”

林慕笑了笑。

路上,随处是红红的爆竹碎屑,厚的宛如下了一大场红雪。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息,许天奇深深地呼吸一口,对叶之荫道,“闻见没?我最喜欢这个味儿了。”

“回去让阿澜在院子里放,你不是买了许多。”

“好啊。”许天奇大大咧咧地揽住他的腰,“刚那医生快杀了我了,他一定嫉妒我长的比他帅。是不是啊?”

“嗯。”

“你怎么了?”许天奇拉住叶之荫的胳膊,“适才在医院里你就不兴奋。大豌豆闹你了?”

叶之荫情绪降低,“没有。”

“是我嚎了两嗓子吓到你了?”随行的士兵紧绷着脸,似乎怕一不小心就笑出来似的。许天奇翻了个白眼,“去去,臭小子……”对叶之荫咬耳朵,“别放心上,我逗你玩儿呢。”

“是么。”

“真的,我是投军的,职业就是受伤。不外阿荫你照旧得帮我疗伤啊,人家医生说了,有家人的体贴伤口愈合的快,你听到没……”

走走说说,不多时便到了路口的小花园。原来开车更快,可许天奇执意要“走一走”,所以三小我私家走到大路上,打车去医院,又打车回来。沿途望见一个广场张灯结彩,许天奇乐呵呵道,“你不是说要逛公园么?明天爽性去那吧。”

叶之荫不置能否。

花园里,几个小孩子拿着香,在放细小的爆竹。许天奇道,“你小时候玩谁人么?”叶之荫摇摇头,“阿澜和我,更喜欢放烟花。”

“小蜜蜂什么的?”许天奇乐了,“一点,滋滋滋转圈,尚有摔炮,搁嘴里咔嚓一咬——”

“阿荫!”

许天奇一抬头,之间一个穿长风衣戴眼镜的男子站在路边,很急切的容貌。“岳如峰,呵呵,”许天奇迈上一步挡在叶之荫前面,“找我工具,有事儿啊?”

岳如峰皱着眉上下审察他,然后转过脸,“阿荫,我有话对你讲,你……”

“我没时间听。”叶之荫很是冷淡,拽拽许天奇的手,“走,我饿了。”

“阿荫!”岳如峰似乎急了,上来就抓叶之荫的胳膊,许天奇用左手格开他的手,怒道,“你有病啊!”

“你这小我私家讲话真是粗俗,”岳如峰的眼睛闪着鄙夷。“我粗俗怎么了,你是文明人,直接动手动脚。小连,”许天奇对跟在身后的士兵道,“把他给我按住,扔派出所里问问,现下尚有没有耍流氓罪了?!”

“没有。”岳如峰整整衬衫领子,露出一个讥笑,“倒是关于你的家暴,执法上有明确划定。”

“我没家暴。”许天奇站定,心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同时第无数次开始忏悔,他偷偷地看看叶之荫冷淡的心情,站直了,重复道,“我没家暴。再说,我们两口子的事儿,关你屁事?!”

“粗鄙。”

“天奇,”叶之荫冷着脸,“我们回家。”对岳如峰,他连一个客套的笑容也没有,“我们没什么好讲的。已往的事情都已往了,尚有,”他握住许天奇的手,“如果不幸再晤面,我警告你,请对我的爱人放尊重一点。”

(五十)

月朔的电视频道永远在重播除夕夜的春节晚会。许天奇翻了半天,悻悻道,“无聊啊。”

“那你想想吃什么吧。”叶之澜冷冰冰的,“随便你,想吃什么,我订。”

“哎哎,小许现在受伤了,要忌口啊,”林慕换了一只红色的毛线球,正在挑线,“外面的菜,味精放太多了。”

“没事,嘱咐他们少放。”

“无所谓啊,”许天奇换到一个省级卫视,张开嘴,叶之荫给他剥了一枚花生,“吃什么都行,嗯,阿荫,你有没有想吃的菜?”

叶之荫道,“没有。”

“那我也没有。”许天奇笑呵呵,“我还要吃花生,啊——”

最后一家人面面相觑,照旧叶绍华出来做主,随便找了家订了几个菜。因为出了事,他没心思出去“溜一圈”,就守在家里跟二儿子大眼瞪小眼。许天奇吃了几口清淡菜蔬,一瞥叶之荫,他垂着眼角,专心致志地啃着一枚很小的土豆。

“不兴奋啊?”房间里,许天奇大咧咧躺在叶之荫的床上。叶家人瞧见了他的行踪,没人吭声。叶之荫掀开一本书,“没有。”

“你就不兴奋。”许天奇用左手揽住他的肩膀,“看什么呢?又在学习?”想起昨夜唇齿间的温柔触感,他忍不住舔舔嘴角,“别学了,我教你。”

“不,我,我没有。”叶之萌的脸“腾”地红了,“我,我在看正经书,”他拿过电脑,“你,要是想上网,我……”

“大过年的,看什么正经书。”许天奇中午没吃饱,清汤寡水的日子还得过上一段时间,他肚子里咕噜噜一阵乱叫,“我手疼。”

皱着眉毛的心情十分传神,叶之荫马上相当紧张,放下那本厚厚的大书,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捧起那只包了绷带的右手,“又疼了吗?”

“嗯。”操,越演越传神,许天奇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叶之荫清澈的眼神充满了愧疚,“那,我亲你吧?”

好啊好啊,alpha的心田在欢呼,不外他不能露出尾巴,以防吓跑这个胆小的omega。柔软的嘴唇贴上来,许天奇欣然吻住,逐步加深,舌头搅在一处……美妙,他陶醉了,实在是太过美妙!

“好一点没?”一吻竣事,叶之荫的眼睛带了点水光,许天奇乐开了花,“许多几何了许多几何了,”他蹭蹭叶之荫的脸,讨好道,“你以为怎么样?”

“挺好的。”

“只是挺好啊?”许天奇略有失望,叶之荫扭开脸,“歉仄。”

“怎么了?多练练就好了。”两小我私家挤在一起,许天奇拉过被子,“困死了,”他咬住叶之荫的耳垂,“睡觉吧。”

“你,为什么不让我陪你睡觉?”

“啊?”原来许天奇都快睡着了,闻言马上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你,你说什么?”

“我……”叶之荫不敢看他,期期艾艾道,“你痛的话,我可以陪你睡觉。”

“不,不需要啊,”许天奇手忙脚乱,面红耳赤,“那什么,阿荫,你现在不能陪我睡,大豌豆会不兴奋的。”

“它很好。”

“那也不行,我不能伤害它,再说你身体也欠好。”许天奇实在憋了好长一段时间,夜里亲亲摸摸,险些独霸不住,但他实在不敢像以前任意妄为,于是把那片白而软的耳垂含住,吮吸一顿,含混道,“等大豌豆出生了,我再……”

“我……”

“别说了,”许天奇无奈道,“我是个粗暴的人,一定会弄伤你和大豌豆的。”见叶之荫瑟缩了一下,他悄悄叹口吻,“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啊,你得陪我睡一辈子呢。”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叶之荫从他的怀抱里拱出来,“谁人,岳如峰,尚有,冯继均,他们是我以前的,同学。”

“哦,我猜到了。”许天奇把他往被子里拽,“姓冯的在医院躺着,改天接受人民法院的裁决。提他们干嘛啊,聊点此外,明天去逛公园呗?要不十五去看灯?人多了点……”

叶之荫躲在他的怀里,合上眼睛,“我必须告诉你。”

他说的郑重,许天奇转移不了话题,“那你讲吧……实在,你弟弟跟我提到过,让我拦住你,不要去见姓岳的。”

“你知道原因吗?”

“唔,我猜……”许天奇晃晃脑壳,“你们初中同学,那家伙对我态度极端恶劣,快遇上你弟了。”他撩起叶之荫的一丝头发玩着,“姓岳的二百五,以前,是不是追过你啊?”

“不是的。”叶之荫抬眼看看他,发现许天奇心情认真,并不是在开顽笑,“真的,”他逐步地抚摸着许天奇的脸和脖子,“除了你,不,应该说只有你,岳如峰……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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