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我一把拽下面上的薄被,看到床边杵着的某人,一时脑子还转不外弯儿来。
直到他背过身去,轻咳一声压低声线说了句“快把衣服穿上”,就急遽出了房间,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我这才后知后觉地了悟了什么。
一把掀开被子,眼见着空空如也的身体,以及蜷在被窝一角的浴巾,我一掌拍向脑门。
报应啊!做梦对人家猥.亵的报应啊!
我这亏,吃的可忒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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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收拾妥当后,我痛定思痛走出房间。他正在厨房忙着什么,并未注意到我这的动向,我心下一个算盘打过,决议溜之大吉。
我真心没脸见他……
蹑手蹑脚地逐步往大门移,还得时不时地视察敌军的状况,我擦了把冷汗,做贼的感受心如雷鼓。
“做什么呢?过来用饭。”
“谁人,我想起学校尚有事,得先走了,你跟戎爷爷说声我下次再去看他。”我头也不回地加速了冲向大门的脚步。
“你如果是介意适才的事,那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望见。”他放下手中的汤盘,站在餐桌旁挺严肃地说。
我呸,你没看到你怎么知道我没穿衣服!
还不等我反驳,他又一句话扔来直接把我秒杀:“况且,你这么个小胳膊小腿、发育不良的奶娃,看不看也没差。”
我恼羞成怒地转身,走到餐桌边愤愤质问:“你怎么进来的?我显着锁了门!”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尚有个工具,它们叫做备用钥匙?”他由裤袋里掏出一把小钥匙,在我眼前晃啊晃。
“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响地就掀我被子啊!”
“我喊了你几遍了,怎么喊也不见醒,不得已就……”说到这,他似乎也有些欠盛情思,却转瞬一笑,变脸之神速:“小妮子,我倒好奇你做什么美梦呢?睡个觉还咯咯地傻笑。”
“……”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便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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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戎家老宅,我率先下了车进门。
对于这闷亏,我认了,但不代表我不能生闷气,我又一次地对不起了我的未来老公。
戎家这次倒冷冷清清,只李嫂一小我私家在忙活。
她见着我来,招呼道:“江小姐来啦,你先坐会,我这就去喊老书记。”
不是自己的土地,我照旧难掩羁绊的。规行矩步地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的水果动都不敢动,只一门心思地等着戎老爷子召见。
戎海东进了门,见着我这小媳妇样,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拿起桌上的一个橘子就开始剥。他的指甲丰满清亮,修长的手指包裹着小小的果实,看着竟不像在剥皮,而是在一层层地扒衣……尔后,他把剥好的果肉伸到我眼前,笑道:“这是温州蜜柑,可甜了。”
我悻悻地看了一眼,头扭向一边,不做理睬。
他也不恼,好性情地笑笑,自顾自地一股脑塞进自个嘴里,吞吃入腹。
“这都几点了,才过来,我午觉都睡了一回轮了。”
转头,是戎老爷子拄着手杖姗姗来迟。
“这丫头学校有事忙,就迟了点。”戎海东走上去搀着他老人家,坐进一旁的单人沙发中。
我笑着喊了声戎爷爷,接着谢谢地看了眼某人,道:“之前刚开学,事情挺多,所以一直空不出时间来看看您老人家。”
“不打紧,学习重要。”戎老爷子笑眯眯。
这个下午,就在戎爷爷对我的学业体贴中,以及他娓娓讲述的年轻时代的故事里,徐徐消弭已往。
其间谈到戎***时候,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竟忍不住摘下眼镜,抹去眼角的晶莹。
戎爷爷小时候吃过许多苦,那时候家里穷,有上顿没下顿的,全靠父亲给一户田主家做苦力支撑,不想,却因一件小事,父亲被田主找人给活活打死,那时候他才四岁。之后只母亲一小我私家既得挣钱,又得照顾他跟姐姐,外带父亲留下的一位幼弟,辛辛苦苦地过了十年。十年后,母亲也因病去世。临走前,她问那位自己含辛拉扯大、如今已为一厂之长的小叔子,身上可有两元钱,好给她做身丧服。小叔子在上衣的四个口袋逐个掏啊掏,最后掏出来一元八角钱,说只有这么多。最终,戎爷爷拿着这没良心的一元八角,随着姐姐扯了块白布,再用剩下的六毛买了管玄色颜料,才给母亲做了身玄色的衣裳,只因邻人说逝者穿白色的丧服不是好兆头,而黑布又比白布贵得多。
以后,戎爷爷再也没去过那位小叔叔家,可以说是完全与其隔离了往来关系。他下定刻意要有志气,早晚有一天得以出人头地,让这位良心被狗吃了的男子好悦目看。
之后,某次因缘际会下,他入了中央做着一个小秘书,也从而遇到了戎奶奶,其时中央政委要员的独女。戎奶奶家暗着帮他良多,令他在政界可谓顺风顺水,一路坐上了谁人位置。他一开始不知,得知后还因此跟戎奶奶大吵了一架,气的戎奶奶带着刚出生的小儿子回了外家。
说到这,戎爷爷笑了,恬淡而痛恨,透着对往事的某种追念。“你戎奶奶六十多就去了,我还来不及实现对她相濡以沫的允许,她就留着我一个孤老头子过这余下的残生。”
“孩子,要是你戎奶奶还在这,她一定会越发疼惜你。”
他说这句话时望着我的眼神,那其中庞大的情感,令我捉摸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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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正想着这老爷子喊我来,岂非就是特意让我做个衷心听众的时候,安妮大玉人牵着稚嫩小玉人,泛起在晚饭时分。
“我掐着点儿来了,还好赶得及。”
她把手上拎着的大盒子摆上餐桌的正中,见着这工具,我才名顿开这家人今天找我来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