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上）（2/2）

“他是我……”媳妇二字在嘴边差点没溜出来，想到今天在车里对程路的保证，于是拐了个弯，“他是我好哥们啊，我虽然护着他。”

“鬼才相信呢，你们整天眉来眼去的样儿别以为我没望见，程路就一骚狐狸，见谁都勾通。”

李勋一个巴掌就拍下去，被程路眼疾手快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胳膊，手停在离穆可可面庞两公分的地方。

陈笃笃把穆可可拉到一边，说：“穆可可，你别太太过了，各人都是同学，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你们这边怎么了。”消息太大，惊扰到了另一桌的唐老师。

陈笃笃打圆场，“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呢。”

“别闹闹别扭昂，一会我们还得开篝火晚会呢，出来就要开开心心的玩。”唐老师也不想在这里拿出老师的身份处置惩罚学生纠纷。

在众人的团体劝说下，适才浓浓的火药才得以平复，只是穆可可照旧一脸不行置信李勋会打他，惊吓还不至于伤心倒是真的，含着泪跑开了，她同桌瞪了眼李勋就追上去。

不解风情的李勋在心里默默吐槽：盛情情都被她破损了，他还指望喂程路吃他烤的肉呢，这次是没时机了……

篝火晚会是沿用了公共版的击鼓传花，中枪的人起来演出节目，虽然形式俗套但却也是这种班级运动中最管用的，有人被点到唱歌，有人演出了个魔术，有人秀一段街舞，现在在场上演出的是两个男同学的相声，他们老早之前就编好了段子，有人看的津津有味，有人在底下小声的谈天。

李勋和程路就是在底下谈天的。

“适才要不是你拦着，我就真打女人了，其时不知怎么了手瞬间就伸出去了。”

“你是有暴力倾向吧。”

“狗屁！我是心疼你。”

程路默然沉静了一会儿说：“李勋，如果你真打了人，我不会原谅你的，真的，我说道做到。”

李勋扭过脸来看着程路，他突然想起了去年秋天的谁人夜晚，那是第一次程路说除了“你不要随着我，你走开”这样的话之外的语言，程路说他讨厌打架的，自己其时就决议不做程路讨厌的时了，上个学期收敛了许多，今天似乎是忘了之前下的刻意。

程路，今天遇到他的痛处了吗？他是畏惧了吗？是想到往事受到刺激了吗？看着他被火光映红的小脸忍不住说了声：“对不起。”

李勋顺毛的样子还真是少见，似乎自己说的也有点太过了，究竟他是为了自己才那样的，偷偷的瞄他一眼，小声的说：“实在……你那时候出来维护我，我挺开心的。”

李勋快要气炸了，这个小工具，适才还一副冷艳又高尚样子，害自己紧张了老半天，这会又说他挺开心的，这恨不得就地把他扑倒，效果看看扑面正使劲的为台上的俩人拍手叫好的唐老师，放弃了适才的念头。不外，他在下面把程路的手拉过来攥在手心里，狠狠的一捏，痛的程路龇牙咧嘴的抽回了手。

晚会在全班的《朋侪》大合唱中告一段落，所有人都如饥似渴的往帐篷里钻。兴奋的谈天，唱歌，直到体力不支，含着微笑睡已往，唐老师在几个帐篷里巡逻了两遍，帮睡觉不循分的同学盖盖被子，整理下帐篷边缘，随后也就去睡了。

在一片匀称的呼吸中，程路侧身躺着，他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帐篷的塑料窗上透过来的光，心情有些庞大，久久不能入睡。

后面传来一阵温热，李勋现在正把脸贴在他背上睡得香甜，流出来的口水黏在他背心上，程路无奈的转身把他环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又帮他掖了掖被角，单手撑着头，借着微弱的光看着现在睡熟的容颜。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也早有预料，只是来的有些突然，在班级里女生看自己的眼神明确的敌意自己也能分辨，在正凡人世界里是怎样看待同性恋的，歧视？冷漠？照旧恶心？当初受了李勋的蛊惑，他站在鲜花繁复路口冲他招手，说我喜欢你到我这里来吧，于是自己傻头傻脑的信了他，走上这条不归路，却没思量过那些娇艳的花朵后面荆棘丛丛，稍微不注意就划拉的满身伤痕，再想起老实巴交的父亲和争强好胜的母亲，肩上马上负荷千金，程路以为胸口钝重，呼吸都变得艰辛起来。

忏悔吗？不会！谜底是坚决的。

此时李勋像是做了个纠结的梦，小嘴嘟起来，看上去万分委屈，忍不住爬下头，亲了亲，拧成麻花的额头瞬间舒展了。

前路崎岖难行，肩上扁担千斤重，但如果同行人是你，似乎一切都没有那么严重，披荆斩棘，过关斩将，见神杀神，见鬼拍鬼，有什么好怕的。

一激动偷偷摸摸泛上来的睡意又被一个浪头拍下去，怕是下次卷土重来要到天空露出白肚皮的时候了，索性起往复呼吸下这山林里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