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2/2)
月光被厚重的窗帘阻隔在外,我玄色的头发如瀑布般散尽,身下是淡绿床单,细闻,尚有一股发酵阳光的味道,苏嘉楠解开睡袍,露出大片喷血的腹肌,侧躺在我身旁,除了形式上的挑逗,他也不敢多太过,否则,受苦的可是他自己。
我平躺着,似有如无的说了句话:“哥,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让你难以忍受的事情,你会恨我么?”
他将火热的大掌覆在我犯寒的小腹,缓和了我生理期的不适,他定定的望着我,一字一顿:“会,我会恨之入骨!”
我的心一紧。
原来,夜色如水,清静优美的夜晚,我不应这么的扫兴,可,那件事儿,我实在不想拖了。
“哥,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嗯?”
“就是志愿的事儿。”
苏嘉楠在我小腹上游移的手一停。
“我填了。填的y市的xx大学。”
腾地,身边的人突然从床上跃起,身子架在我的上空,迅速的钳住我的手臂。
他的声音微弱,从他悦目的唇形看来,他在跟我说:“你没良心!”
我不是没有良心,我是太贪心,哪有鱼和熊掌都兼得的事情,否则世界上怎么会有舍得这个词。
我牢牢的盯着他,他吻过来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唇被他肆意啃咬着,我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勾在他脖颈间的手收紧再收紧,横竖,我不想呼吸了。
这一吻,费了我们多大的气力,比溺水还难受,我们还保持着刚刚的容貌,他滚烫的身躯将我团团包住,额头对着额头,我的眼泪决堤了,我呜咽着跟他说:“实在,你没资格碰我!”
“那谁有资格?!”
我说没说过,我很喜欢他柔软的头发,手徐徐穿过,我满身的戾气似乎都被融化了:“除了你,谁都没有资格,可是……”一滴泪滴落在枕侧:“可是,你给不起我未来!”
他一动不动,拗起背,用我未曾见过的认真容貌跟我说:“你要的未来,我怎么给不起了?!是你不愿意等,是你不愿冒险!”
我用力的将他推开:“我好不容易有个安身立命的场所,我才刚刚感受到温暖的亲情,你倒好,不管旁人的意愿,犷悍地突入我心里,让我寝食难安,我不想做选择,我不想脱离苏家……”
我从背后捏起枕头,朝他扔去,被他灵巧的避过,见他大手离我很近,我一把抓过,重重的咬上一口,看他白皙的手背兴起一块,我又心疼了,指尖轻轻扫过,楠楠自语:“苏嘉楠,你凭什么,凭什么让我爱上你,又让我这么痛苦……”
他大手翻转,反将我握在掌心:“别走好吗?”我知道他有措施,只要我颔首,明天我就可以收到市重点大学的通知书。
我悄悄的用眼神将他的轮廓描了个遍,才发现他生的如此蹊跷,发怒的时候,让人提心吊胆,温柔的时候,又让人死也宁愿。如此飘逸又痴情的男子,可遇而不行求,可是,中间有条道德河,我们怎么也趟不去。
发丝被薄汗打湿,我曲起双腿,将脸埋进去,不容置疑的口吻透过我的身体伸张到整个屋子,我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也许,脱离会较量好!”
“苏青果,你不值得我这样对你!”他的语气冷淡,毫无生气,从我身侧经由的时候,睡袍的下摆轻轻打在我的肩上,刚刚建设的幸福城堡崩塌了。
他走了,将房门重重关上。我不敢抬头看他,我怕望见他落寞的背影,我会忍不住跑已往抱住他,求他别走,那样,我折磨自己做的决议又会泡汤,我们又会跌入无休无止的缱绻与纠结之中。
我软弱无力的倒下,仍泪水肆虐,心被美工刀一刀一刀剜着,我连爬起来的气力也没有,原本我以为,脱离他,只不外是天堂到地面,殊不知,我失算了,我失算了从地面到地狱的距离。
幼年的我,终究选择了信奉天意,我惆怅痛心,却不忏悔,也许,这就是生长,时间定在原地,流逝的,永远是我们。有的时候,尽信书不如无书,书上说,爱自己没有错误,不管你爱上的是什么人,你不应该想什么道德,想什么阶级,想什么可不行以应不应该!在我看来,纯属放屁,就是这些烦人的别树一帜,让我绝不设防的坠入恋爱,让我身陷囹圄,无法自拔。
我也想,为了某小我私家而忘了自己,不求效果,甚至不求他爱我,只求在我最优美的年华里能遇见他!
可我能么?别人的恋爱是印在皮肤的纹身,虽痛却刻骨,可我们的恋爱却是怜人上吊用的裤腰带,近一步,即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