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2/2）
时光彻底放弃，将计就计，“既然这样，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带我去看看奶奶吧。”
“奶奶今天不是很利便。”
“周澹然，你以为你瞒着我有意义吗？我知道奶奶生病了。如果你不想带我去，我会去问徐立威，我想他很愿意把医院和病房号告诉我。”
时光说到这种田地，周澹然也不得不妥协带她去了医院。
到医院之前，时光问：“奶奶什么时候酿成这样的？”
周澹然手里的行动顿了一下，握着偏向盘的手越来越紧，指间泛白，青筋爆出，那样子似乎是忏悔莫及的容貌。
时光咬了咬唇，马上又不想听谁人谜底，正想要换个话题，周澹然却开了口，声音干涩压抑，言语中满是痛苦，“或许是我出国了，爷爷又没了之后，奶奶经常一小我私家，心里有苦没地说，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时间久了，闷出了病。看我们忙，身上有痛，也不说出来，一直自己忍着。她也不想想，她也老了，该由我们来照顾她了。可是她就是不说……我爸妈没空管她，她只有我，可我只顾着自己，竟然也没有发现……都怪我！怎么会这样……”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说罢狠狠对着偏向盘砸了一拳。
时光吓了一跳，急遽伸手扶住偏向盘，“周澹然！你岑寂点！”
周澹然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开车，他狠狠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胸口急促地升沉，似乎在起劲地收敛自己太过的情绪，一会儿后他的心情终于恢复清静。
时光知道只是外貌上而已。
周澹然踩足油门，时光清晰地听到车子的发念头急剧而越来越响的转动声。路边的路灯、行人、店肆在快速的车速下已经无法分辨，连成一条线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在没有车的路口，他也不管红绿灯，径直闯了已往。
时光有点畏惧他这般隐忍却似乎马上就要发作的容貌，想要慰藉他，可她不敢。
很快就到了医院。
周澹然带她走向最高层的贵宾病房，楼道里清静得令人毛骨悚然。时光的手冰凉，只管穿了一件大衣出来，但照旧以为冷。
两人在其中一件病房门口停下。他推开门，时光随着她走进病房。
病房里一阵轻声的说话，似乎已有人在探病。
“妈，你痛你就该跟我们说，你说了我们就会早点带你来医院，就不会生这样的偏差了……”
时光听到声音便停下了步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但周澹然像一阵风疾步向前，脸色较之适才更yin沉，像是铺了一层霜，冷得恐怖。
“跟你们说？奶奶想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奶奶叨念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你们有哪一天是想到***吗？！跟你们说……呵呵，你们会接电话吗？就算接了电话真的会体贴吗？我想想，预计只会托秘书来送点补品吧？”
“小然，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奶奶不止是你一小我私家的奶奶，也是我们的妈。我们怎么会不体贴自己的妈呢？”
“是吗？难为你们还记得她是你们的亲人了。”周澹然对着他的怙恃一阵冷笑，“不外我倒想问问你们，请问你们一年来看奶奶频频？”
病房里马上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好一会儿周母才启齿：“小然，我们不是不来看奶奶，你也知道，我们事情太忙了……”
周澹然打断他们，“我来帮你们数数，一年就只有春节一次，每次带着一箱的补品和水果，没跟奶奶说几句就走，你们是挺忙的啊，不外也挺难堪的，春节这么忙亏你们还想得起来会见会见奶奶，我以为你们只顾着上新闻，连奶奶都顾不上了呢。”
“小然，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你以为我们想这样吗？我们也不是没措施，你以为我们愿意这么忙，天天这头那头地跑？我和你爸都是为了这个家！”
“呵，为这个家？骗谁呢！别为你们的野心找堂而皇之的捏词！从来没人对你们有这样的要求！我和爷爷奶奶有说要怎么飞黄腾达吗？！我们说我们需要怎样的职位怎样的荣华富贵了吗？！这都是你们自己的**！”
“咳咳咳……”
“啪——”
男子的手掌重重地砸向周澹然的右脸，响亮地一声耳光。
整个病房的争吵都随着这记耳光清静了下来。
时光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抳了抳眼，又掐了一下自己，清晰地感受到了大腿上的痛觉。是真的……
就连周澹然自己都似乎不敢相信被自己的父亲扇了耳光，怔怔地、渺茫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徐徐捂住自己因此而红肿起来的侧脸。
而周父肃穆的脸上没有丝毫因扇了自己儿子耳光的愧疚，眼神犀利、岑寂岑寂地盯着周澹然。
“这记耳光是提醒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别忘了你是我周城的儿子！我这么教你跟尊长说话的？你有没有一点修养？你丢不丢周家祖宗的脸？周澹然，我告诉你，我是你爸，她是你妈，一辈子都是！再给我听到你用老子的口吻跟我和你妈说话，到时候就不止一个耳光这么简朴！”
周澹然狠狠地瞪着周父，“欠盛情思，做、不、到！质问我之前你岂非不应扪心自问，自己有没有尽好儿子的这份责任，自己有没有丢周家的脸吗？！如果你能把***病变没了，我就做你一辈子龟儿子！可是周城，你没这个本事！”
撂下这句话后，周澹然转身就走。
经由时光身边的时候，他伸脱手抓住时光，很紧很紧，用尽了全力，似乎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时光吃痛，但已管不了这些，怔怔地随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嘭！”
病房门被他使足了全力关上，发出猛烈的响声，就像在发泄心底无限的怨愤和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