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那道人见向扬掌力凌厉如斯，禁不住脸上变色，喝骂道：“小贼！”道袍右袖一挥，踏开七星步，手中虽只剩半截断剑，但架势依然稳凝如山，向扬不敢轻忽，心中暗思：“这道人的剑法认真浑无破绽，全凭雷掌刚劲，硬是震断他剑刃，现在可不成了。”

忽见那道人左晃右绕，踏准七星法式着着进逼，一柄断剑青光霍霍，破空成声，招数威力竟不因折刃而稍减。向扬拆解闪避，雷掌不时连连反劈，两人身形忽忽往复，只瞧得一旁四人眼花神迷。

赵婉雁生怕向扬受伤，连忙叫道：“陆道长，这位向年总是好人，你别打啦！”

那陆姓道人斗得正紧，一听此言，心中大奇，急遽回剑抽身，退开数尺，盯着向扬上下审察。

向扬走到那三人身旁，各在肩头拍了拍，笑道：“冒犯冒犯！”三人原来但觉胸口真气郁闷，连站也站不起来，不意肩上受了这一拍，一道潜劲直透百骸，立感舒畅，三人一齐跳了起身。

陆道人收剑入鞘，说道：“小姐座车为白虎寨贼子所劫时，贫道正与那贼寨主缠斗，两全乏术，累得小姐受了惊吓，认真罪该万死。”说着和那三人一齐跪倒。赵婉雁脸上一红，道：“算啦，起来吧！我……我好得很呢。”说着偷偷瞧了向扬一眼。

四人站起身来。陆道人道：“小姐既然无恙，实乃天幸。贫道已在前面镇上备好座车，请小姐上路。”赵婉雁嗯了一声，说道：“不用啦……你们先去京城吧，这位向年迈会送我去。”

四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闻。他们素知这位小姐最是怕羞，通常跟生疏男子一句话也难说出口，怎会要跟此人同行？陆道人道：“我等衔命在身，要护送小姐上京，请小姐勿要为难。”赵婉雁微笑道：“陆道长别费心，我去跟爹爹说清楚，他决不会怪你们的，我还要带向年迈去见爹爹呢。”

陆道人履历老练，看赵婉雁和向扬之间的眼神始终含情脉脉，又听她如此说，已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又见赵婉雁穿的是男子长袍，说不定已私托终身，当下哼了一声，对向扬道：“左右这路“九通雷掌”，果真非同小可。尊师是姓龙，照旧姓华？”向扬答道：“先师姓华。”

陆道人“哦”了一声，道：“华玄清过世了么？惋惜惋惜，当世高人又少一人。”说着又道：“华玄清的传人，人品定是不会差的。也罢，小姐如此付托，贫道不敢不从，但望小姐早日到达京城，以免……”赵婉雁突然急叫道：“啊，别说！”陆道人怔了一怔，说道：“是，以免老爷挂怀。”向那三人道：“把工具交给小姐。”三人中便有一人解下背上肩负，交给赵婉雁。四人向赵婉雁行礼，一齐离去。

向扬道：“婉雁，你家里能手可不少啊，这陆道人功力着实厉害。”赵婉雁微笑道：“是啊，他是我爹爹最器重的人。”说着打开肩负，内里都是些衣服首饰。陆道人等人四下寻找赵婉雁，又生怕她已在山贼手里受了凌辱，因而命人带着两套衣衫，找到人时可以免去衣衫不整的窘态。

向扬笑道：“这下可好，你可有衣服穿了。来来来，袍子脱下来还我。”赵婉雁抿嘴一笑，道：“我想穿这件袍子呢，向年迈，你穿这些好了。”

向扬翻翻肩负，件件都是女装，笑道：“你想捉弄我？剥也要把你的袍子剥下来。”说着一把搂住了赵婉雁。赵婉雁轻笑道：“好嘛，我换就是啦！”

向扬脱下她的长袍，在肩负里拿出一套淡绿绸衫，道：“就这件？”赵婉雁低声笑道：“好啊。”向扬左手掌轻轻摩娑着她的乳侧，笑道：“这么漂亮的身体被衣服遮着，真是惋惜得很了。”赵婉雁一阵怕羞，道：“别说啦！”便要去接过衣服。向扬拿衣服的右手往身后一藏，说道：“且慢，你先回覆我个问题。”

赵婉雁道：“问什么？”向扬道：“你刚刚要陆道人别说什么事情？”

赵婉雁倚在向扬胸膛，柔声道：“别问啦，到京城你就知道了……我如果说了，可能……不太好的。”向扬本不欲强问，连忙微笑道：“好，那就不说啦！”一边说，一边为赵婉雁穿上绸衫，赵婉雁拿出银钗别在发鬓。尤物一加妆扮，更增容姿，赵婉雁倚桥婷婷而立，一袭绿衫迎风轻摆，认真若河畔青柳，柔美无比。

向扬赞叹道：“婉雁，难怪那金鲤鱼一跳起来就沉了回去，“沉鱼落雁”四个字，形容的真是一丝不差。”

赵婉雁满心欢喜，轻声道：“这儿可没有雁儿在飞呢。”向扬笑道：“怎么没有？我眼前就有只好漂亮的雁儿落在那儿。”赵婉雁螓首微偏，现出羞涩之态。

两人陶醉在一片浓情蜜意之中，倚树谈心，一夜未眠。清晨日出，向扬和赵婉雁在镇上买了两匹马，北上京城。两人初尝情滋味，行程走得极慢，似乎只盼京城永远不到。赵婉雁怕羞，不敢在客店中和向扬缱绻，生怕它房客人听见，接连两日都露宿在野外。

这日天色将暗，两人行经荒山，尚未见得市镇。向扬笑道：“婉雁，今天照旧睡荒田野外？”赵婉雁轻笑道：“不知道，你说吧。”向扬一笑，突然勒疆停马，凝思不语。赵婉雁奇道：“向年迈，怎么啦？”

向扬不答，过了片晌，对着前方一片树丛说道：“前面的朋侪，你们还要等上多久才肯现身？”

突然之间，周遭树丛中纷纷涌出人来，有持刀的，有拿长枪的，大多面目不善，接着即是三个首脑样子的人走将出来，有一人即是白虎寨三寨主。另外一人瘦骨嶙峋，长须杂乱，眯着一对细眼。最后一人身形魁梧，顶上一根头发也无，颏下短须却是极浓，气态威猛。

那魁梧巨汉虎目圆睁，道：“老弟果真言而有信，三日一到，认真踩到我们白虎寨来了。”向扬抱拳道：“不敢！实在在下初得佳侣，一时间心情松了，三日内踏平白虎寨的话，早早忘啦，今天不外途经此地，想不到天下事无巧不成书，忘都忘了，照旧逼得我来踏一踏。”说完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