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文渊步踏轻功,往水燕楼奔去。到得结缘阁外,紫缘正倚门而立,见到文渊,投以一笑,道:“文令郎来得好快。”
文渊落定脚步,左右环视,道:“紫缘女人,你不用准备车马吗?”紫缘微笑道:“小女子虽然体弱,但步游西湖还不算难。”文渊笑道:“既是如此,我们这就走了罢?”紫缘轻轻关上阁门,微笑道:“好,走罢!”
两人悄悄脱离水燕楼,并肩向湖而行。紫缘见文渊仍背着文武七弦琴,甚为好奇,问道:“文令郎,游西湖也要带着琴么?”文渊笑道:“此琴是我一位挚友所赠,意义于我极是重要,因而要随身携带。”紫缘微笑道:“原来如此,惋惜我没把琵琶带出来,否则倒还可和令郎在湖上奏几曲……”
一说到这里,想起昔日湖夜对奏之缘,脸上不禁微微发烫。
不久来到西湖北畔,迎面见了一处亭院,临湖一座小榭,楹柱上是一对联:“身在荷香水影中,眼明小绑浮烟翠”,只见湖面上荷浪迎风起舞,荷香夹风而来,十分醉人,正是西湖十景之一的“麴院荷风”。
文渊步上赏荷廊,看得心旷神怡,不觉吟道:“究竟西湖六月中,风物不与四时同……”紫缘徐徐走上荷间小桥,轻声接着吟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一人吟两句,正成了宋朝杨万里的“晚出净慈送林子方”,两人相望而笑。
那小桥贴水而建,紫缘闲步桥间,穿行荷中,绰约娉婷,认真如凌波仙子,步步生莲。文渊远远望着,忽觉一阵迷眩,心道:“紫缘女人要是天天来到西湖边来,西湖当可追加到十一景。啊呀!水燕楼离西湖不远,要归成十一景也该合理。不外水燕楼自己建构平平,可不能将楼房也算在其中。”
紫缘一转头,远远见到文渊漠不关心,叫道:“文令郎!”文渊被她一叫,回过神来,忙道:“是,我在这儿,怎么了?”紫缘微笑道:“令郎,你赏景太入神了些吧?这些荷花很漂亮罢?”文渊顺口道:“是啊,不外荷花美则美矣,若与女人相比,难免……”突然惊觉溜了口,连忙收声,抓了抓头,稍稍偏了过身去。
紫缘心思敏捷,一听便知,禁不住双颊绯红,走了过来,低声道:“那……文令郎,我们再去别处瞧瞧。”文渊道:“好。”
两人走出院外,四目交接,不禁都有些动情。紫缘心中怦然,拉拉衣摆,朱唇轻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出一语,脸上一红,侧身闲步而行。文渊一阵模糊,悄悄随着。走到西泠桥畔,夜色中见得一座香冢,石碑上题“钱塘苏小小之墓”。
苏小小是南齐时奇女子,身在秦楼楚馆而不染风月,蕙质兰心,才貌双全。
紫缘怔怔地瞧着墓地,并不言语。
文渊看着紫缘的纤弱的背影,不敢惊扰,忽听紫缘轻声吟道:“妾乘油壁车,郎乘青骢马……,那里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这首诗吟来语音极低极微,并非要给文渊听,只是紫缘不自觉的吟诵。
文渊却听得明确,这诗是苏小小对情郎阮郁的传情之诗。苏小小乘着油壁香车游赏湖光山色,遇得骑着青骢马而来的阮郁,两人一见钟情,只惜终是因变而疏散。
文渊突感心悸,暗道:“苏小小风华旷世,芳名虽然流传后世,但情缘未能终身,终究算不得过得快乐。昔人难见,但紫缘女人论才貌、论名声,当是不在其下。她吟这首诗,岂非心中也动了情意么?若然如此,这却不能像苏小小和阮郁的效果才是。”转头看向桥边青松,又想:“只不知紫缘女人意属何人?”想到此处,心中一动:“赵平波是不行能,那位秦知县也不像,岂非……岂非……我……”
紫缘心里也是潮思升沉,转身凝望文渊双眼,隐隐流露出思慕之色。文渊心神一震,心道:“这眼神与小茵、师妹可有多像!”双手按上紫缘肩头,说道:“紫缘女人,我会救你!”
紫缘轻呼一声,面庞染了通红,低声道:“那……那不成的。靖威王世子要带走我了。”文渊一惊,道:“你已经知道了?”紫缘道:“啊,你也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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