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2）

童万虎一口唾液吐在地上，骂道：“好不要脸的贱人！”

康绮月娇笑道：“童大爷不想要么？嗯，文令郎，你又如何呢？令郎这么俊美，一表人才，奴家倒很想比一比呢！”没等文渊答话，三个女子一齐叫了出来：“文师兄，不要！”“不行！”“文令郎，别去啊！”

却见文渊取下背着的文武七弦琴，就地坐下，铮铮然弹将起来。华瑄和小慕容互望一眼，不知所以。紫缘却听得明确，文渊奏的乃是诗经中一篇“出其东门”，诗意谓盛饰艳抹的妍丽女子虽然多，自己却只锺情于那位质朴的女人。紫缘听着，不禁浅露微笑，心道：“文令郎心思动得好快，只是他们那儿只有一位女子，我们却有三人，数目上跟诗意正好反了。”突然心中一阵遐思，暗道：“‘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却不知文令郎是指慕容女人呢，照旧华女人？照旧……照旧……”

康绮月也懂乐律，听出他曲中之意，脸上不动声色，只笑道：“文令郎真是清高之人，家兄既已讨教过琴艺，奴家也想请文令郎指点一二呢。”向后面一招手，一名青衣男子捧着一张琵琶上前。康绮月接了过来，着手便弹。才过数音，小慕容跟华瑄都是一惊，此曲绵细激荡，正和那晚康楚风所奏笛曲一般音色，可是引诱魅惑之意更强上数倍。

文渊一听，陡觉心神不定，琴音竟被琵琶声扰得调子微乱，不觉骇异：“这女子的琵琶，可比那康楚风的笛声厉害得多，岂非她功力更在其兄之上？”连忙整弦重新成曲，但琵琶声柔转动魄，媚惑难言，文渊琴音虽是一力争正，仍然极是不稳，心中更是大感模糊，竟有些神不守舍，琴音徐徐被牵引已往。

康绮月暗自自得，心道：“瞧你心里坐得多正，能抵得住么？”这一路以音律诱人**的秘诀，是康氏兄妹的绝艺，这一曲叫做“狂梦鸣”，初时为诱，厥后于不知不觉中徐徐转强，一个不慎，立时会着了道儿，无法自拔。康绮月武功修为并不高于兄长，但却能将“狂梦鸣”发挥得更是千回百转，勾人魂念，主要照旧因为身为女子之故。

男子引诱女子，总不如尤物投怀送抱来得容易。康绮月这一曲，华瑄、小慕容等听得虽然心神不宁，总不会像听康楚风的笛声那样自制不得。文渊却极是难当，心旌摇动，眼前似乎望着一片都是幻彩流光，绮丽多端，血液如沸，越来越是迷糊。一望见康绮月轻衣下露出的肌肤，更觉头晕眼花，心中暗叫：“欠好，这女子音律如此诡奇，现在音色齐施，到底该如何敌对？”

突然琴弦一阵乱响，已不成曲调，文渊按着琴弦，闭上双眼，呼吸急促，勉力与琵琶声反抗。康绮月娇声道：“文令郎，别这么难为自己，过来嘛……来啊……”她每一字都与琵琶之声相和，催人心思，极是蛊惑。华瑄急叫道：“文师兄，你别这样，你不能被这女人诱惑啊！”文渊仍是闭目不语，神情紧绷，身子却微微哆嗦。

小慕容也是焦虑无比，心想：“他既然欠好搪塞，不如我直接把这讨厌的女人刺死！”转念之间，正要拔出短剑，忽听一声清响，鏦鏦琅琅，竟又是一阵琵琶音起，淡雅而清静，与康绮月所奏截然差异。康绮月立觉“狂梦鸣”被这曲调一和，音调中诱力大弱，心中大惊：“竟然尚有高人在此？”

再一看，却是一个极其仙颜的少女弹着琵琶，一望之下弱不禁风，但奏出的音色却是微而不歇，柔韧平和。这少女自是紫缘，她虽然全然不明武艺，但音律上的造诣高绝，眼见文渊被康绮月的琵琶声所限，担忧之下，取了自己的琵琶，将康绮月奏出的濮上之音一**应和已往。

文渊正感心力不继，陡闻紫缘所奏之音，脑海立时注入一股清明，恰似迷夜中忽现明月照途，不禁叫道：“紫缘女人，多谢了！”打点十二分精神，抚琴成曲，和紫缘的琵琶音调并成一路，隐然将“狂梦鸣”的曲子排了开去。康绮月大骇，连忙加催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