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2)
其时日近午天,文渊和紫缘并肩坐于溪边,水声潺潺而过。但听紫缘道:“我暂住在南阳秦知县那里的事,想来慕容女人已告诉你了。”文渊道:“是,这我知道。”紫缘道:“我和那三位寨主在南阳住了几天,那王山便来了。”便将前事一一道出。
王振曾命王山至四方选觅仙颜女子,献给天子,一来可让他倚此邀功,二来是以美色系住天子,自己更易于掌揽大权。厥后王山寻得一名尤物,进献之后,受封为慧妃,王山亦加官阶。王山得了甜头,频频重施故计,又找到了几名玉人,如法炮制。这回再次出行挑选女子,沿途作威作福,只是尚未探到尤物。
来到南方,听得人人声传紫缘脱离水燕楼的事。也算他见识浅薄,召人前来一问,才知道有这么一位天香绝色。这时紫缘已和文渊等人走了三四天,王山忙命人向水燕楼探清了紫缘的底,便往她家乡襄阳赶去。
行至途中,正遇上一群状甚狼狈的僧众,即是见嗔、见憎的手下。群僧本是皇陵派中人,见了朝廷官员,连忙上前相见。王山从其口中得知赵平波欲得紫缘之事,又闻文渊等人身怀特技,不禁有些担忧,当下提调了两名僧人前去襄阳,以便认出文渊、华瑄、小慕容等三人,好做准备。也是这两僧命不应绝,其余众僧在之后几天便遇上慕容修,问起的事是相差不多,却惨遭灭口于剑下。
王山领众追到襄阳时,紫缘已往南阳去了。王山在城中遍寻不着紫缘,仍是不愿死心,探询得紫缘前往南阳,便急遽追去。来到南阳,便以奉旨巡行名义,在馆驿之中住下,又得知文渊等均不在南阳,不禁大喜,心道:“既然没有这些带功夫的人,尤物要得手,就简朴多了。”
王山听过朱婆子等人述说,知道若要强将紫缘拉走,紫缘定然不从,只有以计诱骗。当下命人有意无意地透露口风,放谣言道:“你听说没有?前些日子,靖威王府的武士们在开封那儿设下了匿伏,逮到了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叫做文渊的。”“是在杭州赎了紫缘女人出来的谁人文渊么?此事认真?”“怎么不真!我亲眼见到,一个羽士这么一剑劈下去,那文渊胸膛便划了一道口子,站也站不起来,被捉了已往。”
这些传言绘声绘影,秦浒和紫缘听闻,都是大惊失色。秦浒向那几人追问这事情时,王山正走过来,冒充道:“秦知县,什么事这么紧张?”秦浒心直口快,说出紫缘和文渊的一番遭遇。王山听后,便道:“这么说来,这文渊肯定是被赵世子捉去,以图抨击。”
秦浒如何不急,忙道:“王大人可有要领相救?”王山装作为难容貌,说道:“若是我爹爹肯向靖威王说说好话,要救这人实在不难。不外咱们和他非亲非故,没个事由。这样罢,本官带那紫缘一齐上京城去,让她向我爹爹求情,我爹爹才有个理由去斡旋一下。”
秦浒大喜,再三谢过,忙去转告紫缘。紫缘虽然担忧文渊安危,却仍疑心谣言真伪,向那自称瞧见文渊被擒之人盘问。那几人中的两人,实在即是王山所带来的两名僧人,戴了假发,装作一般男子容貌。众僧伏击那日,只和紫缘稍加照面,僧人众多,紫缘自然不记得他们面目。两僧说起文渊相貌形象,无不吻合,禁不住紫缘不信。
然而王振父子声名散乱,紫缘岂有不知之理,要她相信王山,却越发不能够。
可是文渊不能不救,一时束手无策。秦浒便道:“紫缘女人,且岂论那王山用心为何,文令郎总是要救的。若是不去京城,岂能对文令郎有助?”紫缘思及文渊,心下紊乱之极,暗想:“也罢,倘若终于救不出文令郎,那是因我而害了他,一死相报便了。”当下便要随王山前去京城。
此时童万虎内伤已愈可了七八成,外伤也回复不少,丁泽已醒,和郭得贵一般,都是被康绮月消磨了泰半精神,修养几天,已无大碍。童万虎感念文渊、紫缘信任之恩,决意和两个义弟一同前去京城,一来掩护紫缘,二来也着力相救文渊。紫缘虽觉郭得贵品行不佳,但有童万虎同行,料来不会有事,便也答允。小枫却在此时生起病来,便留在南阳。
多了童万虎三人,颇出王山意料之外,心道:“这三个家伙不知又是什么工具,得想法子解决了才是,省得坏事。”只是想归想,却没个战略。
不巧众人前往京城路上,途经赵县,离白虎寨不远,竟有一批皇陵派门生在四周搜查,正是加入剿灭白虎寨的其中一队。童万虎等三人与之相见,正是冤家路窄,大战起来,终与紫缘平疏散两路。
紫缘冰雪智慧,眼见王山对童万虎等人失散颇有喜意,不禁起了戒心,便想趁夜脱身,自行前去京城。然而王山手下众多,紫缘一个纤弱女子,实是无从脱逃。待到了王振府中,这才知道王山要将自己献入宫中,蓦然醒悟,先是一阵大喜:“既然这是个圈套,那么文令郎想必平安无事,并没有被靖威王府的人捉到。”
随即又是忧叹:“现下我却到了京城来,该怎么脱离这里?”
她身在重重侍卫看守之下,一时无计可施,但也绝不愿就此顺从,一心反抗。
王山命人带她出来,紫缘本是不愿,待见来人竟有文渊在内,满腔愁思登时尽数化为欢喜。
紫缘未来龙去脉说了一次,至于王山如何探得文渊等人样貌的经由,她并不知晓,自然没能说到这些。
文渊听着紫缘述说,心情也随之震荡不定,心道:“紫缘女人对我如此挂怀,我竟懵然不知!倘若我没能先到京城来,紫缘女人岂非就此陷于九重深宫?追根究底,实在是我当日太过急躁所招致,其过若此,如何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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