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烟波浩渺 舟行万里（1/2）

虫小蝶被楞迦散人抱到甲板之上，便转头向后望去。只见群山巍峨，擎天耸立。岭上竹涛升沉，深浅交织，雁影滑空，鸿鸣阵阵。近处江水粼粼，碧波激荡，堤边杨柳依依，新莺浅唱。承载虫小蝶童年欢喜的杨城，就这么即将与他疏散了。虫小蝶却只是呆呆凝望着杨城的山水，满眼是泪，口中说不出半个字，确切地说，他连道此外话都还没有想好。

楞迦散人轻轻放下禅杖，俯身坐下，小舟即是一阵晃摆。他扶了扶船帆，瞅了瞅这个容貌可爱的少年，面带痛惜，伸出右手，往返摩挲着少年的小脑壳。而虫小蝶噤若寒蝉，呆呆凝望着群山，心内思绪万千。他在心中声嘶力竭地召唤着：“杨城，我就要走了！再也见不到你了！”然而此时，他忽以为心口一阵悸动，一个窈窕身影立现脑海之中，随即他双眉一簇，低下头自言自语道：“莹儿，你还好吗？现在怎么样了？”

楞迦散人勘探了下水势，随即解缆扬帆，小舟便顺波飘扬而下。虫小蝶忍不住再次转头望去，只见杨城的一草一木正一步一步地向退却去，数条万丈山脊的影子如利剑一般横卧水中，直指天际。小舟翩翩，划出几尾水痕，圈圈向后激荡开去。布帆窄小，刺呼呼地扯起了数股微风发动舟身薄雾翻涌升沉，向后飘去。舟行的不是很快，可是却有股乘风破浪，直抵蓬莱的感受。

晨辉初洒，薄雾如丝。虫小蝶牢牢挨靠着楞迦散人，江面上不时有一两股微风拂过，吹得他衣带襟袍荡得老高，缕缕发丝也随之轻扬飞翔。楞迦散人两眼深邃，双目炯炯盯着远方，他的袈裟上被浅浅地镀上了一层暗红色的清辉。

“小子，你听好了。”楞迦散人盯着他，满目慈祥地说道：“我以我的内力委曲支撑你活了下来，但只怕你撑不了多时，从今日起，我就是你师父，我会把你带到‘万空门’之一的云竹寺，替你救治。你身世应该不是那么简朴，而且身怀特技‘异蝶术’，抛头露面只会引来江湖追杀。更为严重的是，你可能冒犯了邪道一霸‘幽冥鬼府’！甚至可能尚有你的本家‘蝶门宗’。杨城你是绝不能待了！我会详细视察此事，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你先放心养病。云竹师住持‘听鱼长老’佛法无边，肯定会治好你的顽疾！可是，这一路上你务须要听我的话，按我说的做。江湖险恶，稍有不慎，你必会惹来大祸！”

虫小蝶病恹恹地眨了眨眼，算是委曲回覆了楞迦散人。

一叶小舟窄小寥寂，万千弱水浩接天际。风扯帆动飘洋渺渺，云峡雾谷转眼即过。

师徒二人在岳州弃船登陆，楞迦散人取出盘缠，买了两匹青骡，一路晓行夜宿，纵骑东行。虫小蝶眼见那远的山，近的溪，高的树，低的草，全流淌着络绎不绝的绿色，身旁更有蛱蝶穿花，蜂喧鸟鸣，心中愁情顿洗，身上疼痛也立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