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妙手烹饪 奇鱼渡劫（1/2）

“不忍登高临远，望家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尤物、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湖面上。歌声发自一艘小船之中，船中少女正自和歌蹙眉，叹息伤怀。她唱的曲子是北宋大词人柳永所作的“八声甘州”词，写的正是离别伤怀之苦，凭栏相思之愁。少女年岁虽然不大，但自幼长在倚翠峰下，与老父相依为命，天天灌入耳畔的除了佛音梵语，就是诵经作法。眼里看遍的不是空门子弟，就是高烛长香。

少女虽然天性生动开朗，但当她再次见到擎天耸立的倚翠峰以及威风凛凛磅礴的云住寺，不禁黯然神伤，想到自己已到了及笄之年，桃梳插鬓之时，却还没有遇到中意之人，念及词中所绘的相思之痛，竟有说不出的感伤。波涛不惊的生活似乎太过清静了，让她以为生活在佛家寺院之处颇为乏味，天天重复的生活不仅单调，甚至感受有点索然无味了。

小船在碧琉璃般的湖面上轻轻滑过，舟中少女将竹篙一横，圈圈涟漪便激荡开去。娉婷雅致的身影，说不出的迷人双目，款款倚湖垂下，徐徐漾动。层层湖菱漂涌而过，将其轻轻揉捏、剪碎，如梦靥般，片片萦绕胸怀，涤荡心神，久久不能消逝、褪去。

此女名唤沫轩轩，乃是昆山老翁十多年前偶然在断崖边拾到的。那时女孩还在襁褓之中，旁边放着一叠洗涤清洁的衣物和一对花鞋。昆山老翁在其襁褓之中翻到一张纸条，双目阅罢，不禁苦叹一声。原来，女孩的母亲家中逢难，逃避此地，念及丈夫家人纷纷遇难，悲痛欲绝，不能自制，遂翻身跃下断崖，徒留女孩独活与世。昆山老翁遂将其带回云竹寺，悉心照料，抚育成人。

昆山老翁正自湖边垂钓，丝丝凉风拂过，冉冉白须便随之轻扬漾动。只见他眯起一双老眼，双眸竟如古井寂波一样深邃、澄澈。

“爹爹”女孩一声娇喝，算是惊扰了那份初晨湖面奇异的幽静，远处鹳鸟闻声竟也“呱呱”鼓噪起来，探头探脑地藏匿在深深水草之中。

昆山老翁闻声，抬起头来，慌忙屈出一指置于唇边，对着女孩使了个眼色，然后再次回过头来，全神贯注地盯着鱼线。

他只以为竿尾正簌簌而动，鱼线末了似乎有一个各人伙正不停地用嘴巴往返碰触着鱼饵，昆山老翁逐步合上双眼，立时感应这个狡诈的家伙个头奇大，肚圆腰肥，在鱼饵旁正彷徨，游荡着。一抹笑意随即浮上嘴角，昆山老翁气定神闲，鱼竿握在他手中竟是纹丝不动。

“啪啪”谁人各人伙使劲甩了下尾巴，狡诈很是，意在试探这个沉稳岑寂的对手，然而昆山老翁对于它的举动心知肚明，他的武学修为颇为高深，甚至百步之内的蚁动虫飞都逃不外他的双耳。

“起！”昆山老翁大喝一声，收竿抽线竟是眨眼之间。一尾体阔膘肥的鳢鱼应声从湖面跃出。女孩蹦蹦跳跳，抚掌叫好。她走上岸来，放下竹篙，帮父亲打开竹篓盖子。昆山老翁将这条颇不循分，甩摆不停的各人伙放入其中，然后冲着女孩嘿嘿笑道：“轩轩，昨晚为啥没有回家啊？”

沫轩轩将嘴巴撅得老高，瞥了一眼昆山老翁，不满地说道：“还不是怪爹爹啊，非要让我进城去置办些杂物，昨晚回的稍微晚了一些，正好遇上大雨，若不是静怡庵的妙依师太收留我住上一宿，我还真要无家可归，被淋上一夜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