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临江水战有陈郎（1/2）

冬季的闽江，因为上游降水多以霜雪的形态泛起，且武夷山区冬季严寒，所以水量颇为枯竭，要到开春雪化之后，才会迎来一波山洪暴发一样的汛期，这种冬季封冻、春天发作的汛情便称作凌汛。首发

凌汛前最严寒的季节，建州城外的闽江水深会淘汰一两米，对于木制风帆时代来说，少了两米的吃水就意味着许多大船无法使用了，许多原本对航行无所阻碍的深水暗礁也会徐徐显露出来，如同海妖的獠牙，让江面变得颇为狰狞。

闽中第一水战名将陈诲，站在建州水寨内的一艘小船上，巡视着四周其他战船的准备事情。船是三丈多长、四五尺阔的走舸，尾部有个小船舱，人走进去连腰都站不直，所以开船的时候内里只能坐一些待运的士兵。这种小船，挤一挤每艘可以搭载水兵和陆军总计四五十人。船舱上面有一根高不外一丈的桅杆，虽然短小，却胜在可以放倒过来，这样在风力不顺的时候或者操舟危险较大的时候就能让船保持灵活和重心。

现在，所有的桅杆自然都是放倒的，草席扎束的硬帆也全部收起捆好，陈诲之所以让水兵们都这么做，是因为他深知闽江上游在枯水季节是很危险的，升起风帆很容易让小船制动难题，在曲折的河流中撞上江岸或者礁石。

……

陈诲虽然不愿意在隆冬时节带着麾下人马用这种小船去奔袭吴越军队凭证他的情报，福州的吴越水师装备的战船都比他的大几个数量级无奈自己的顶头上司、挂着南唐枢密副使和永安军节度使两个头衔的文徽执意坚持趁此时机偷袭，自己又有什么措施违抗军令呢？

陈诲还记得，那天枢相大人在用军令压服自己之后，又拍着自己肩膀温言慰藉的台词：“巨训，读过《唐书》么？知道‘李雪夜入蔡州’的典故么？你陈巨训都知道如今隆冬时节闽江上游行不得大船，那吴越人能不知道？你都以为我们此时不应出击，吴越人岂不是越发疏于预防？今日本帅就要让你追迹昔人，来个‘陈诲雪夜入福州’！”

《唐书》陈诲没有读过，因为此书正是后晋朝编纂，如今成书还不外数年，自然不普及。不外“李雪夜入蔡州”的辉煌战绩，作为一个武将只要不是太无知，基本上都是相识的。正是那番言语，激起了陈诲心中的冒险精神。

节帅是纸上谈兵照旧真的当世儒将，就让战果来验证吧。

见水兵都做好了准备，待运的马步军兵也都上船完毕，陈诲大手一挥，让身后的鼓乐队吹响了出击的军号，敲响了开船的战鼓。在鼓角指挥之下，一艘艘小船从水寨中鱼贯而出，驶入闽江。水寨的收支口与闽江水位相若，所以水寨中的水基本上是静水，一旦驶入闽江之后，显着的水漂浮差很快让船只加到了一个较量危险的速度。

在上游，划桨基本上是不需要的，控制船只主要靠的是撑篙。偶然有桨橹伸入水中，也是起到舵机的效果，因为小船往往不会装舵。

前朝李太白有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说的是船行三峡时的炫目极速，在木质船舶时代，人类行船所能到达的最大极速就是在陡峻的江河上顺水漂流，武夷山区的闽江虽然短小，落差水势却是不小，南唐水师的小船一艘艘如同漂流冲浪的树叶一样盘旋激荡，一个时辰就能飙出好几十里地。

来自偏北地方州郡的南唐士兵也不能说不谙水性，两淮、江西等地都算得上是水乡。不外江淮之地所谓的通水性和闽地的通水性也是差异的，究竟平原上的大江大河上行船比山区陡峻的河流要清静得多，也没有那么颠簸，这就好比后世你能够适应长江行船的人纷歧定能适应溪流湍急之处的皮划艇漂流。

很快，船开出没两个时辰，那些从两淮、江西等地而来的南唐客兵都开始在船上吐逆起来，其余纵然没有吐逆的，也大多泛起了头晕眼花、手脚发软等不适症状，体现和闽地本土的降兵降将不行同日而语。

“唉，枢密副使大人强行兴兵，如此节气水文，大船开不得，北兵基础不堪闽江行船，即是到了福州，又能有几多战斗力？”

看着那些强行上船行军的北方马步军兵被颠簸得七荤八素，陈诲心中悄悄焦虑，不外闽江之中一旦把船放下来那就没有转头路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下冲。

船队黎明出发，约摸过了七八个时辰，船队居然在一日之间飙行七百里，和“千里江陵一日还”的速度也算相若似乎。天色大暗的时候，船队总算是到了福州城外的闽江口，船到江水下游，即将入海，水流自然也变得平缓而稳定起来。

借着黄昏的夕阳余晖，陈诲站在当先的一条走舸船头望，远远就看到了帆樯林立的吴越水寨铺开在福州水门上游。

陈诲心中，一惊一喜。惊的是吴越人似乎真的感受到了最近福州会有变，提前略作防范，调治了更多的战船水师前来驻防，喜的则是吴越人虽然增加了军力，可是警戒水平依然松懈。

“想不到吴越人如此托大，船桅楼橹之上居然没有部署望斥候，看来倒是尚有时机的啊。”用鹰隼一样锐利的眼光瞄着几里地外吴越水师林立的桅杆视察了一下，陈诲心里稍微安宁了一些。

陈诲虽然是水战悍将，醒目江海行船，可是他显然不行能知道地球是圆的。不外不知道地球是圆的并不故障他使用自己跑水路二十年的履历在海面上，海船桅杆越高，就可以在越远的地方望见，船只越低，就要越发靠近才行。而大型楼船海船要想提高自身的视察优势，就必须在战船楼橹上部署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