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鱼(1/2)
闽江江面上,钱惟昱远远望见福州水门起火、南唐军后队蜂拥入城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福州战役的陆战部门已经分出胜负了。首发
他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历史的生长惯性居然如此之大在历史上,两年多之后,也就是公元950年2月,正是文徽在获得福州吴越守军内部不稳的消息后,率领了冒进的南唐军队前来突袭,效果杀入福州外城后反中吴越军队的匿伏,马步军兵险些淹没,戎马战死被俘总计一万五千多人,文徽本人也在那次战役中被擒。
如今这一次,只不外是因为父王钱弘佐的寿命变化,让二五仔李仁达提前按捺不住撩拨了文徽,然后文徽也就提前了两年多把该上的当给上了。所以在看到文徽落入了四伯父钱仁俊的伏击圈之后,钱惟昱就已经不担忧文徽这边了。
不外,对于闽江上的水战战事,钱惟昱心中可是一点都不敢轻忽。
因为在平行时空的历史上,吴越-南唐第二次福州战役之后,吴越军队之所以没能趁势吞并闽地,最大的要害就在于,历史上吴越军是陆胜水败也就是说,在那次战役中,虽然文徽兵败被擒,南唐马步军马大北亏输,可是南唐水师却是获胜了的!他们仗着陈诲麾下的艨艟都水鬼的神勇体现,凿沉吴越水师大型楼船二十余艘、俘获吴越水师先锋指挥使马先进,硬生生地把短期内吴越人的水战潜力摧毁殆尽,无力扩大战果。
这个时代的闽地,基础设施建设很烂,各州之间连官道都没有,从福州到建州,主要的交通手段就是沿着闽江走水路,去泉州漳州也要靠贴海航船。如果没有船那就相当于哪儿都去不了,除非肯率领雄师直接在武夷山区的崇山峻岭内穿行。
因此,如果吴越军队真的打成了历史上那样陆战胜、水战败的憋屈了局的话,那么其情形就会和一千年后一个名叫阿道夫希特勒的小胡子那样显着在敦刻尔克大破英法联军,效果发现自己空有利刃坚甲,却缺一双可以跨过海峡的飞毛腿,以至于无坚不摧的德国战车英雄无用武之地,白白错失扩大战果吞噬英伦的良机,最终只能选择对着英国皇家水师望洋兴叹。
……
钱惟昱既然知道这段悲剧的历史,那么虽然就不会让它重演。况且,闽地的南唐水师基础就是靠着水鬼凿船这门手艺一招鲜、吃遍天而已。多了一千年的见识和巧思,有心算无心之下岂非还破解不了么。
船队往下游放出了不外三五里路,福州城内的伏兵喊杀声大作,钱惟昱估摸着应该是四伯父钱仁俊的口袋已经扎紧了。随后水门城楼上一颗烟花信号升起,那是钱惟昱和钱仁俊约定好的灯号,体现水门上的千钧闸已经落下。
“水丘宿将军,可以让船队收帆掉头了,以水鬼的体力,不行能随着我们游几里地的,先留两艘破船撤走水手后殿后,权当投石问路。依我看,北边那里也该动手了。”
都虞侯水丘昭券一脸敬重地拱了拱手,随后转身大喝,“打旗语,全队转向!蒺藜船突前散开!”
船队两翼几艘希奇的战船转过船身,重新调治好风帆的角度便于抢风,随后两两一组地散开。同一组的两艘战船相距约摸数百尺,四组海船就把闽江主航道的整个宽度基本上笼罩了。这些船的形状介于江里的楼船与海上的福船之间,不外除了船体之外,它们尚有一个最大的特征,那就是船侧有两个如同水车一样的拨水轮!
百年之后,北宋水师就会把这种车轮舸发扬光大,成为江河作战中逆风逆水开船的神器,不外如今这个时候,这种船原来还不应泛起,很显然,这是钱惟昱点拨的劳绩。就技术难度来说,以当前造船工匠的工艺水平,要弄出车轮舸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看法的创意和论证而已。
不外,如果仅仅是战船有改良,那还不足以发生颠覆性的效果,戏肉还没上场呢。
随着那几艘吴越怪船逆水行舟溯流而上,一张张原本伏在水下松弛拖曳状态的渔网被散开的战船绷紧拉起,上缘险些要伸出水面,可以隐约看到那是一张网眼巨细约摸在五寸左右的渔网。闽地的淡水鱼类撞到这样的渔网肯定可以轻松地从网眼里穿过,可是如果是人的话,绝对是通不外的。更怒不可遏的是渔网的节点上都扎着一个个铁蒺藜、木蒺藜、扎马钉等急遽而就的锐利之物,在月光和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映衬下闪着幽暗的阴光……
在稍微上游一些的地方,在福州水门城楼上那颗烟花升起之后,原本清静的港汊江岸也泛起了一些变故。
八艘车轮舸在明州水师团练使顾承训的率领下,从江岸的芦苇港汊之间竖起桅杆徐徐驶出,这几处港汊是几天前吴越水师暂时疏浚和伪装的,原本的吃水深度不够停下大型战船,而且芦苇也没有那么茂密。为了匿伏这支伏兵,钱惟昱和水丘昭券可是煞费了苦心,最后照旧仗着把战船的桅杆革新成可以放倒的形式,才算是把这些家伙藏了起来泰半个时辰前,陈诲向导的船队经由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所以陈诲居然没有注意到他们旁边还匿伏着一小支吴越船队,就大模大样地无视这些伏兵直扑下游吴越水寨而去了。
八艘车轮舸与下游的水军一样一字排开,绷紧扎着蒺藜的厚重渔网,顺风顺水地向下游冲去,两支船队对向行驶,不外两柱香的时间就能会师。
……
“啊!是……”一声惨叫凄厉无比,诉说着这具**的主人猝然吃痛时的战栗。
可是作为水鬼,在水下惨叫显然是很不科学的做法,汹涌灌入的闽江江水让那名被扎马钉扎中下体的南唐水鬼一下子效果了自己的性命,成为了挂在吴越战船渔网上的猎物。十几处铁蒺藜和其他浅易的尖锐物体刺入了他的身体,把他钉在拖网上无法掉落,一丝丝血迹随着尸体的拖曳在江水中拖出长长的尾迹,很快就消散了其淡淡的血色。
被江水打断的召唤没能警告到足够多的战友,很快又有十几个水鬼同样中招,被钉死在蒺藜拖网上,暗红的血水不易被望见,也一样无法起到警醒他人的作用。
不外,幸好吴越军队没有谁人成本把拖网的每一个网眼节点上都扎上刀子匕首,所有的蒺藜等锐物都是因陋就简的廉价品,就算戳到人有时候也只是让人失去战斗力,要想真正直接刺死照旧颇有难度的,一开始猝然被杀的水鬼更多是因为突然被捅后手忙脚乱呛水过多溺毙。等到有真正坚韧岑寂的战士被刺中后,情况就纷歧样了。
死了百来个弟兄后,终于有一些中招的士卒得以在挂点之前作声示警,陈诲也终于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吴越人居然使用了铁蒺藜拖网来搪塞自己的水鬼军!吴越人早有准备!而且从现在情况来看,自己麾下水鬼哪怕有试图潜水到吃水较深的区域以图逃脱的,也都没有奏效,显然吴越人在拖网的下缘扎了许多小块的碇石把拖网的吃水深度加大了,说不定尚有此外船用长锁链捆绑住了拖网的下缘,一旦吴越战船到了指定位置,就会彻底拉索收网。
除了搪塞水鬼之外,没有人会在拖网上扎满铁蒺藜的,而且在今日的战例之前,古代战争史中也没有使用过这种武器的例子,算是此战中吴越水师的独创。既然这种武器在此外作战中毫无价值,而对方又早已准备好了这种武器,可见天生就是准备用来克制自己的。
一念及此,一股寒意就从陈诲心中升起,他蓦然一个蹬踏踩水的行动鱼跃窜起露出水面,环视一周后,看到下游排成一行的海船正在驶来,天色已经很黑,如果不是他生就了一双夜眼,换做别人还看不明确。
“所有人全部往两岸游,马上上岸!马上上岸!”
那些浮在水面上游泳的水鬼可以听见下令,连忙往双方游去,不外那些靠着水蜘蛛芦苇管潜泳的水鬼就没那么幸运了,有些人急遽之间没有听到下令,也没有感知到靠近的危机,就这样依然一头撞去,成了落网之鱼。
“嘭!嘭!”拖网战船上的吴越水兵可以感受到脚下的战船一阵阵的阻滞哆嗦,那是水鬼撞在渔网上带来的攻击,如果频率较量麋集的话,就会让战船前进的速度为之一窒,不外船舱底层那些踏动水轮踏板的踏手们的行动丝毫没有迟滞,似乎战船每一次顿挫都市让他们越发兴奋、越发认真地踏动水轮踏板每一次受到的撞击停顿,都意味着杀敌,靠着蹬自行车一样的简朴行动都能杀敌,怎能让人不兴奋?
上下游两侧划分收网的水丘昭券和顾承训对于这个希望很是满足,“嘿!小王爷让我们部署的这个阵形还真是绝妙八艘战船,四组拖网,以却月阵部署,江心的两组拖后,靠岸的两组突前,这样哪怕江心的水鬼发现异常后连忙往双方游水,只怕能逃脱的也不足十之二三,这一票看来收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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