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钝刀割肉（1/2）

“啧啧啧，还真是舍得下资本啊，先王当年为了守旧猛煤油的秘密，居然想得出如此措施，实在是令我们这些晚辈汗颜啊。｛首发｝如果不是先王的审慎，今天又怎能依附此物再立奇功呢？恐怕南方列国都已经重金购置到猛煤油了吧！”

钱惟昱在他的大福船旗舰货仓内里，端详着一桶猛煤油在那里研究，就似乎是浏览艺术品一样。征战的事情不用他去管，水丘昭券也算是水战名将了，他只要出点奇谋奇策点拨一下，水丘昭券就知道详细方案该如何执行，所以他也就乐得在货舱里搬个马扎研究自己的工具。

却说这吴越国人，对于猛煤油这种利器的技术保密。还真是不惜工本啊，这装油的木桶，桶口和桶底的箍桶镶边、居然是白银做的！

此战之前，当钱惟昱第一眼看到这种装满了猛煤油的木桶之时，简直是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用白银做桶盖的防漏镶边？这是钱多得烧心了的人才会干的事情吧。不外在水丘昭券给他解释之后，他对于这一点就释然了，代之以的是另一种震惊。

水丘昭券告诉他说，这种用银子箍桶盖的做法，是武肃王当年想出来的，目的就是守旧猛煤油的秘密，不让敌军在战场上缴获猛煤油的实物。

因为战场上战船被俘的个案总是难免的，那么也就有可能有还没来得及用掉或者销毁的猛煤油桶被敌军缴获的情况发生。而一般一线作战的，都是没什么见识的大头兵，有文化的将军是不会来扫除战场的。这样的话，普通士兵如果缴获了用银子箍桶盖的油桶，就会起贪婪之心把银边揭掉私藏。

一旦油桶的银边被揭掉之后，桶盖和桶底就会遗漏，一桶油就彻底流掉了，那样水兵们为了免去自己的责罚也就不至于把空桶作为战利品上交给将军们。如此一来，南唐军或者其他与吴越征战国的将军们就不会获得猛煤油的实物了。

而真的到了实际征战使用的时候，在把油桶焚烧投掷出去之前，水兵们又可以暂时把箍桶的银边揭掉接纳，究竟短暂十几秒钟的渗漏还不至于让油料损失掉几多，同时又确保白银部门可接纳重复使用。

这种想法听起来有点异想天开，可是经由二十多年的历史验证，钱惟昱却不得不佩服自己谁人过世了快二十年的曾祖父的智慧了这种谋划，实在是洞悉人心的弱点啊。

依附这一招，居然南唐军在距离吴越人首次用猛煤油击溃他们的水师之后28年，都没有获得过一桶猛煤油的实物！他们只知道吴越人有一种被泼水时会越烧越旺而且随处流淌的纵火利器，可是至今不知道这种玩意儿的实物长什么样子！

虽然这个时代连活字印刷术都还没泛起，信息的通报速度原来就挺慢的，不外可以做到让一个敌人被坑后近30年都不知道这件坑他的武器长啥样，这依然是一件奇迹。

这不是钱惟昱这个两世为人多了一千年阅历的穿越者想出来的措施，而是原来就属于这个时代的吴越国开国君主钱想出来的措施！昔人的智慧，有时候不得不令人叹息。浙江先民，哪怕在千年之前，骨子里那种山寨的精神和反山寨的心机，就已经如此这般令人折服了。

……

“小王爷，何敬洙的船队败退了，我们最少留下了他两三百条船、六七千水兵；我军自身损失不外是二十几条纵火小船，尚有伤亡总计不外五百人。他这会儿应该已经乖乖缩回常浒河口去了。”

水丘昭券急遽忙忙冲进货舱里，给钱惟昱行了一礼，禀报的声音打断了钱惟昱研究猛煤油和油桶的遐思。

掸了一下因为蹲坐过久在衣服上积下的灰尘，钱惟昱站起身来，运动一下淤积的筋骨，徐徐说道，“我估摸着何敬洙不愿善罢甘休的，如果他就这么回去，魏岑那里不会有好果子吃。不外也没措施，大海上必经太宽阔了，敌船不能扎堆，我们这次的火攻，能有这么大的战果，已经是极限了。”

“您是说他还会去水寨挑衅？那我这就去部署第二步的方案！”

“去吧，不外这次应该不会让他受到什么重创，他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再稍微略受挫折，应该就会跑回去的，到时候就让他去吧。”

“谨遵小王爷军令！唔……多谢小王爷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