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鸡犬相闻（1/2）

越日黄昏，经由了七天航海的船队终于看到了大琉球岛北部高耸的山岩，船队沿着岛屿的西岸贴岸航行，徐徐南下。首发

和几年前相比，大琉球岛已经显得颇有生气。在岛北面那条被命名为“淡江”的河川入海处，已经可以看到岛上的高山土人组成的乡村小镇这些，四年之前钱惟昱初来大琉球的时候是不存在的。

那时候，当地的土人虽然已经有相当一部门进入了成熟的自治农耕文明，可是还没有在沿海的地方构建镇子的习惯，可见这个镇子的发生是汉人移民和当地人沿海商业的产物。

船队一路南下，脱离淡江口之后稍远，半路上入眼之处的海岸又酿成了荆榛遍野的原始雨林，丝毫没有人类聚落的痕迹。这样的情况又一连了一百多里地，直到越日天明之后，辰时时分，船队才进入了沿海有人烟运动的规模。

钱惟昱以为这块地皮的延伸貌似比自己当年圈的地皮要跑得更远，所以有些疑惑，转身询问陪在自己身边的蒋洁茹：“小茹，孤记得这里距离彰化应该尚有一些旅程吧？几年下来，竟然已经开垦出这么多荒田了么？”

“是啊，家父曾经说起过，说是当年小王爷圈下的北起乌溪，南至浊水溪之间的沿岸九十里冲积平原，如今已经全部开垦出来了，而且纵深深入岛内五十多里远。这块地皮总面积有200万亩左右，不外只有六七成可以开垦成农田，其他究竟也要留下小块的山丘野林、村镇蹊径和其他用地。

如今，这一带在籍的田地应该有120多万亩，其中家父是最大的‘代役代赈’商户，凭证当年忠献王定下的自耕免税政策，占有50万亩田亩；另外大食商人亚伯拉罕伍丁占了20万亩上下；其余各家两浙海商加起来占有20万亩。

至于自耕农部门占据的田产则主要是在福州的林氏宗族和漳州陈氏等闽中大族的民户手中。这两族是闽中郡望，人口繁衍众多，许多旁支已经无法周济，所以也曾经筹集钱财、召集族中田产不足的旁支来彰化开垦，如今这两族共占有田产30万余亩。大部门是族中给资本来屯垦的，也有的是给前述的大豪商当佃农开出一些土地换取资本。”

钱惟昱一听悚然动容，想不到蒋衮这家伙做生意的扩张本事这么大，4年时间给他，他就在大琉球建起这么大一番事业，120多万亩良田，都抵得上小半个苏州府了。而且蒋家出钱以工代赈以工代役开出来的荒田，竟然占了全岛的三分之一强。看来，当初自己开出的“新拓荒田15年免税”的政策确实是刺激效果较量强。

钱惟昱心中暗忖，原本听说北方的朝廷为了恢复生产，也往往开出免税三年、五年、八年这几档次的税收优惠政策。可是也没见到有人蜂拥着去拓荒，怎么自己在浙闽一代一脱手，而且是在外洋授田，就效果那么刺激呢？

想了半天，他终于有些恍然：北方战乱连年，人口密度本就不大了，所以新田对黎民的吸引力不是很大。而且究竟你说了免税三年五年什么的看上去很美，可是思量到中原王朝的政府信用，就算朝廷不企图毁约，你也难保三年五载后没有改朝换代。

到时候新朝总不会追认前朝的烂账吧？要是追认了那还得了，以后每个王朝要死亡了只要提前宣布天下免税xx年，就能让新朝吃风喝稀了。

可是，浙闽的情况纷歧样，吴越的政府公信力在民间已经建设起来了，武肃王开国以来，吴越国一连50年没有改朝换代，在浊世中就形成了一种凝聚力，至少你说的话别人愿意掂量掂量再思量信不信，而不是时机都不给你。再加上清静的久了，人口繁衍导致人多地少，许多无土地而交不起税的隐户黑户也就发生了。

这时候，给一个开垦新田免税、而且提供劳役换口粮、资本的政策，就能吸引到许多人。

钱惟昱和蒋洁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须臾半个多时辰已往了，船又开出了十几里地，徐徐看到了原本划做彰化北界的乌溪，如今乌溪口已经形成了一个几百户人家的镇子。远远看去尚有码头、货栈、座商、以及歇脚的酒肆客栈等地方，显然已经颇有人气了。

钱惟昱便下令把他自己的那3艘大福船靠已往，准备上岸考察一番。码头上只有几座粗大的原木栈桥伸入海中够远，可以泊靠两千料的大福船。幸好如今不是行商的旺季，没什么船和钱惟昱的船抢泊位，三艘大船一靠岸，就把大泊位占去了一多数。

岸上的行脚游商也好，旺季时候帮着卸货的苦点家用的力棒也好，看到几艘大船靠过来都有些好奇，抑或是对这个季节也能开张感应庆幸。

钱惟昱身边自然有顾长风的精锐侍卫护着，围得水泄不通，可是外围的水手牙兵等人很快就被人拉拉扯扯地围住了推销吃食土产，甚至尚有几个大手大脚的低等倡优粉头过来拉着水手的手往自己身上按，水手们都是老道跑惯了江湖的，自然知道闪躲；

钱惟昱身边的牙兵履历就匮乏了一些，被拉着摸了几把之后就被围住了，非要丢下几个大钱才气脱身。这一幕被钱惟昱的余光扫见，倒是以为和后世去泰国旅游的时候遇到那些扯着你摸一把收二十铢的低等ry差不多。

钱惟昱在侍卫的掩护下挤出那些揽生意的人群，转头对蒋洁茹说道：“你们蒋家，在岛上可有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