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收获(1/2)
四月末,正是仲春将尽的时节。首发原本在这个季节,江南大地上应该才刚刚把抽了叶芽的秧子移到大田里二十余日,稻秧也该才长到不足一尺崎岖。太湖边大片大片浇灌充实的水田,应该照旧以泥塘水色的基调为主,绿叶稻秆遮盖其间。
不外,这些已经要逐步酿成历史了。今年的春末,苏州城外太湖边的稻田里,有凌驾十万亩地如今已经是积水褪去、稻秆繁盛了,虽然秸秆还带着未曾褪尽的青绿之色,可是末梢的谷穗却已经泛黄灌浆、可以收成了。
这十几万亩水田,在吴越国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因为这些田是历代吴越王划给太湖地域工程兵队伍“撩浅军”眷属耕作的军屯田,是国家对那些常年服役的河工的一种福利回馈,撩浅军士卒的眷属们种植这些田地,可以免去税赋实在也就相当于是他们在撩浅军内服役的亲人“以役代税”了,这是其时吴越国特有的一种经济制度。
因为是免税军屯,这些田地在治理上也较量容易,因为国家可以要求这些军户们不得将其收获的粮食自行拿去和商人生意业务,除了自行留下口粮之外,其他想要出卖部门的收成,国家会凭证常平仓的平准官价收购。同样的,由于这些田地的产出便于治理,钱惟昱今年才会在这一地域一次性投入了四五千石的占城稻稻种,占到蒋衮的船队运来的首批占城稻的三成多规模。
……
钱惟昱身着轻袍,把衣袍的下摆扎在腰间,脚下踩着一双厚油布外胶粘牛皮的放水靴子,在太湖边的一随处稻田内视察。顾长风带着几十个内牙亲兵在后面随着小心翼翼地制止踩了还没收割的秧子;除了侍卫之外,尚有如今饰演“农学家”角色的客卿沈默跟在后面,手中拿着纸笔,一丝不苟地记下每一块田地的收获时日,而且询问拥有这些土地的农人每一片稻谷详细下种的日子。
一行人不辞劳怨地一上午巡视了十几顷的水田,堪堪过了午后,才脱离了这些泥腿子的土地,看看地头差不多是行到了寒山寺一带,也就过了江南河上的石桥,到寒山寺歇息。钱惟昱被寺里僧人引进去,寻泉水净了手,命顾长风舍了香油钱,然后自有僧人送上素斋素面,钱惟昱也不搭架子,与沈默等人一起同席饮食。
沈默一边吃一边翻着账本,颇有一番疯狂科学家的架势,似乎做起正事儿来也就掉臂念书人的礼仪了,当下也不管“食不言、寝不语”。一边吃着一边指着账本对钱惟昱汇报:
“殿下,这收获季节也一连了快20日,能收的基本上都收上来了。如今看来,今年播种的这批这占城稻中,成熟最快的一批是枫桥镇东第三组的稻子,只长了66日便基本收获了,亩产稻两石六斗、折米一石七斗。这个产量比当地丰年晚稻的平均出米产量低七斗的亩产、比一种再熟之稻单产低二斗、总产低一石一斗。不外思量到这一季的收成相当于是平白多出来的,已经很是可观了。”
钱惟昱如今已经被朝廷正式封爵为郡王了,理论上也是有资格被人称谓为“殿下”的。况且这种浊世逾制的人触目皆是,盘据五县自称天子者亦有之;如吴越国这般恭顺、仅仅是顶着朝廷给的名分的上限享受待遇的,已经是很难的了,所以钱惟昱麾下基本上人人都不介意改口称谓钱惟昱为“殿下”。
沈默先容完了枫桥一带的产量,翻了几页条记,继续说道:“潘家园这一代的稻田,在收获期上仅次于枫桥,平均在70多日,亩产和枫桥那里的差不多,少数几块地偶然会亩产增加一斗。
收获最晚的就是今日跑的寒山寺一带了,最晚的一批稻子生恒久足足有九十二日,不外亩产足足有稻三石二斗、折米两石二斗!这个数字比其他几块田高了至少四斗,而且也比原本一种再熟的稻种单次收成要高。”
在占城稻引入中国之前,实在中国要说一年收获两次水稻那也是有的,可是那些一年两熟不能等同于“双季稻”,因为那大多是靠此外方式实现的。
最常见也最古老的一种,那就是间作、连作,也就是说在同一块田里前一种作物还没收获,就先把后一种作物种下去,在后一种作物发芽到秧苗阶段,前一种也就可以收获了。这种措施的利益是可以节约一定量的每种作物对土地占用时间,但也仅仅是省点时间,对于产量的资助不大。
第二种是隋唐时候发生的一种二熟法。在江南等天气温润的地带,隋唐时候的稻农已经发现在夏末秋初的时候把成熟的稻株上面三分之二的茎秆连同稻穗一起收割下来、可是保留根茎不去破损,然后再给植株施以重肥、增强浇灌,这些稻株可以在秋末冬初的时候再长出一茬稻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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