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少女心（1/2）

贺茂斋院位于平安京城北，在鸭川上游支流贺茂川的东岸滨水而建，背靠首发要是放在后世，那也是个背山面水起景观别墅的宝地。不外如今这年头，这地方照旧清幽有余、略嫌荒芜。

因为没有带其他男子随行，钱惟昱也就没有摆起排场、车马排队。便只是带着三个女子权当远足一般信步而去。同时，还少不得陪陪自己的女人逛一下。

从东四条的礼宾馆出来，因为不能从皇宫穿过，所以钱惟昱一行需要从二条町（也就是后世室町幕府时代、幕府将军所居的二条御所所在地）西边绕一下然后才北上。经由主税町、西阵町和紫竹町等处，随后出城沿着贺茂川溯流而上、直抵斋院。

主税町所在的三条，本就是日本朝廷的八部卿官厅所在。从东到西，除了宫内省的官厅在皇宫之内以外，其他的一溜儿排开。而主税町顾名思义，就是专管朝廷税赋、租调的大藏省所在，相当于中国的户部。

自古以来，户部因为管钱，所以一国国都当中，户部四周的坊市自然也商业富贵一些。商人都喜欢往有钱人多的地方聚集，而不愿意伺候清水衙门，一直都是人之常情。主税町北面的西阵町则是日本古代最著名的宫廷内造纺织品西阵织的产地。大多是生产西阵织的作坊，也兼有不少做布匹绸缎买卖的豪商在此开设商座。故而从西阵町到紫竹町，一贯都是平安京最富贵的所在之一。

陈玑年岁小，平时足不出户；蒋洁茹虽然十三四岁，却因为心性如同薛宝钗型一般谨守礼法，所以除非是钱惟昱带着她，轻易也不出来闲逛。今日随着钱惟昱出门的三个女子，只有安倍素子因为原来就是女阴阳师；虽然还在见习期，却好歹逛过频频平安京内的街町，今日的“导游”自然是她了。

蒋洁茹任由钱惟昱搂着她地细柳腰肢，整小我私家以一个优美的弧线斜斜倚靠在钱惟昱怀中，既不外于狎昵令人侧目，实际上却又不会显得生疏、依然可以上钱惟昱感受到少女体温的体贴。钱惟昱的手掌隔着绸子摩挲着少女腰间的细柔皮肤，也不得不感伤女子腰肢的柔韧性：显着下半身站得挺正直，步态筱袅，上半身却要如弯柳欹梅一样靠上来。

陈玑比蒋洁茹小三岁，身高还不够到钱惟昱的胸口，自然是只能由钱惟昱拉着她的小手在另一侧闲步。

这样一来，钱惟昱一左一右倒也全部被占了，可苦了在一旁独自一人走的安倍素子。

安倍素子也是眼色颇好的，知道自己当初在大山河上为了向钱惟昱“纳投名状”，不得不使出献身的手段取信于人，定然是惹恼了久跟钱惟昱身边的这位蒋小姐了。这蒋小姐今日对殿下这般细致入微地狎昵，即是向自己示威也说不定。

于是这一路上，安倍素子也只好站在陈玑的外侧，拉着陈玑的另一只小手做出一番贴心姐姐的容貌，顾左右而言他，恨不得钱惟昱等人可以问她一些西阵町、紫竹町四周那里有好逛的好玩的地方之类的问题，为她清除一些尴尬。

……

素子心中悄悄凄苦，追念着这几日来的遭遇。当初她一开始虽然在大山河上情急智生，想到了以献身之法“纳投名状”取信于钱惟昱、使自己免遭被杀灭口之祸，可是也不能说她对钱惟昱并无半分真情实意。

好歹钱惟昱本就俊朗特殊、身材更是比这个年月的日本人挺拔伟岸不少；而且文才之名最近也在日本如日中天。再加上亲眼见到钱惟昱手刃酒吞童子的飒飒英资，素子作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被钱惟昱耀眼的光线征服倾心也是很自然而然地事情。

以安倍素子的身份，她是阴阳寮主官、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女儿，其父官职和普通官宦人家论交倒也足够，可是和戴着“殿下”头衔的男子来往，却是显着卑微了一些。

所幸，安倍素子原本在遇到钱惟昱之前，这辈子也就企图承袭父业。研修天文术数、易理阴阳，做个女阴阳师或者观星的天文学家。这个时代日本的女阴阳师都不能嫁人，因为凭证传说，女阴阳师如果嫁人就会失去法力，以后就占卜禁绝，也无法再请得式神降临。可是就算不嫁人，私下里与心仪男子结下私情的人也是有的。

故而，那日在大山河上体现愿意献身的那一刻，素子心中除了一丝少女对未知的恐惧之外，更多的竟是期许横竖本就没有妄想有时机成为钱惟昱有名分的女人，哪怕只是妾侍。既然不盘算名分，那么想来也不用管钱惟昱身边有几多女人，她们会不会嫉妒、未来会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了。

只要这位令人仰慕的殿下愿意要了自己守了十二年多的清白身子……哪怕仅此一次，以后往后自己便要为其一生守身，安倍素子也觉告捷过与庸夫俗子过一辈子了。究竟刚刚处在萌动年岁的少女，对于一次如樱花之辉煌光耀、短暂的情感总是很是憧憬的。做事也是很少顾及久远效果，她们的人生阅历也不足以支持她们看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