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1/2）

正月十六日，在金陵城内清晖殿；和杭州城内咸宁殿。（首发）两个国家的中枢，两国的君主：南唐中主李璟、吴越王钱弘俶，险些是同时获得了吴越镇水师偏师经太湖奇袭义兴、广德得手的消息。虽然一个是进攻一方，一个是防守的一方，可是他们心中的震惊，险些是完全同步的。

……

清晖殿内，南唐中主李璟在获得消息和李弘冀的求援请求之后，险些第一时间就召集朝会，让朝中枢密之臣讨论援军方略。

与会者包罗五鬼当中硕果仅存的冯延鲁、冯延巳、魏岑以及阿附魏岑的李征古；虽然也有和五鬼另为一派的韩熙载、孙晟——如今魏岑在南唐官居枢密使，执掌戎马调治之事宜，李征古为枢密副使，正是魏岑的副手。

至于韩熙载背后，是已经以太傅之名不问朝政形同退休的周宗，而五鬼背后，则是捏着鼻子和他们相助的宋齐丘。不外周宗也好宋齐丘也好，到了如今这把年岁都已经不上朝不议事了。

众臣刚刚到齐，李璟就如饥似渴地启齿询问：“诸位爱卿，吴越军偷渡太湖入寇，已经陷落义兴、广德二县。弘冀孩儿派信使入朝求援，请以江州等处戎马驰援宣州、集中军力克复广德，重新据守天目山、顾渚山险要，以免宣州局势崩坏。此时事关重大，还望诸位卿家知无不言。”

李璟刚刚说完，场下便有些许的冷场，却不是说诸位重臣无话可说，实在是因为派系党争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容得行差踏错一步了。

两派朝臣当中，韩熙载孙晟等人还算是有些锐意进取，而且他们都是江北流亡而来的士人身世，在南唐朝廷之中，早年也以劝谏李璟恢复中原为宗旨，而皇宗子李弘冀在诸王及皇子之中以锐意进取著称，韩熙载自然也越发倾向于资助李弘冀。

而五鬼文臣虽然也有一二号称“儒将”，可是他们历次兴兵更多不是为了真正为国开疆拓土，而是想要捞取党争的资本和过硬的劳绩，这就和当年陈觉査文徽去福建打酱油差不多，捞到灭人国家、俘获其君主的劳绩之后，对于建州以外的实利就不怎么在乎了。而在马楚这几年的动兵虽然情况好一些，可是如今也一样造成了武平军重新崛起、占领长沙、衡州等处的祸根。

说白了，“五鬼”一党对于动兵，更多是为了捞劳绩，至于打下来的土地守不守得住、能不能真正增进国力，这些勾心斗角的家伙是不在乎的。平行时空的历史上，也正是这五鬼祸乱，所以数年之后南唐才在和周世宗的决战中彻底败落、尽失江北十四州。

也正是因为如此，锐意进取的李弘冀和五鬼之间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李弘冀不是那种能隐忍的人，在常宣镇守的时候，就放肆提拔自己信重的少年新锐，此前统兵的柴克宏等，就是被李弘冀从较低的位置上检拔起来的。对于李弘冀有朝一日得势之后启用年轻一辈新人的恐惧，在五鬼一党中不能说没有认识。

而相对来说一直在中枢留居、未曾被外放节镇的皇太弟李景遂，在私人班底方面体现得就要让五鬼放心一些，而且李景遂年岁和当今圣上李璟相差不大，哪一天要是当今圣上李璟如何如何出点意外情况的话，相信李景遂也没几年天子好坐。再加上他的诸子年岁又更小，没听说有什么强干精明的角色，这样的人要是上位了，能不延续李璟的政策、继续重用五鬼么？

基于这样的局势，虽然众人还没有启齿，可是他们会偏帮哪一方，实在都是较量清朗的了。当下见局势上沉闷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都没人出班奏对，如今五鬼一党的首脑魏岑，便对副手李征古使了个眼色。李征古会意，清了清嗓子，便一举笏板出班奏对。

“陛下，臣以为，江州戎马位居要害，京中亲军更是不行轻动。如今已是正月月中，不外十余日，北地隆冬尽去，汴河、永济渠解冻，周师便有可能南下，京中亲军若是调动，届时淮南紧迫，又当如何区处？吴越不外纤芥之疾，戎马善战者不足十万，而中原伪周经年苦战，坐拥天下之半，雄兵数十万，万不行轻忽啊。

至于江州戎马，凭证年前枢密院制定的企图，春暖之时便要作为岳州军的援军，西去扑灭武平军反贼，若是不能如期调动，只怕武平军新兴之寇，便要糜烂不行收拾了。”

如今这个时代，算的日子自然都是夏历，一般来说夏历二月初，长江流域就已经开始回暖了，北方黄河流域的封冻也会彻底清除，到时候南唐一方先抓住吴越对掐的战略部署就会流产、其各个击破的时间差也就不够了——这一点，无论是哪一派朝臣，抑或是天子李璟本人，都是深知的。

听了李征古堂堂正正的理由，李璟心中也着实有些无奈，他转头瞥了一下韩熙载和孙晟，虽然他是天子，不能把朝中朋党的事情拿到明面上说，可是究竟照旧心知肚明的，魏岑冯延鲁等人和韩熙载孙晟差池付、遇到点国策之争的大事儿都要针锋相对一番，李璟自然知道。

不外，这一次，却是让李璟有些意外，因为无论是韩熙载照旧孙晟，都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反驳。停滞了片晌之后，才由韩熙载有气无力地回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