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脱困（1/2）

越日一早，众人便启程从采石矶上船、溯江而上。｛首发｝因为是逆水，约摸两天可以到达池州。不外胜在水路行船不比马车颠簸，对于病中的周娥皇来说，倒是要好上许多。

马车逼仄，一个车厢只能坐两三小我私家，所以钱惟昱不得与周娥皇蒋洁茹等同车，可是上了船之后就纷歧样了。

昨夜顾长风出头雇船的时候，破费了十几两银子，雇了两艘长江里跑惯了逆水的大船，钱惟昱和周娥皇、蒋洁茹等被部署在前头一艘船的上层，下层则住着顾长风和几个心腹侍卫几个心腹侍卫，连两辆周府的马车也被一并装上了大船。另外周府的随行、护院和钱惟昱带来的帮办，则全部塞在后面那艘船上。

也是到了船上歇息的那一刻，钱惟昱才愕然发现，周娥皇居然还带着一个小萝莉，即是周嘉敏了——昨夜周嘉敏来了之后，娥皇便把她匿下了，也未曾打扰通报钱惟昱。

“嘉敏，你怎么会……”

“姐夫姐夫，嘉敏知道姐夫最疼嘉敏了，如今金陵城里随时有可能兵荒马乱的，你舍得让嘉敏回去不成？”

“可是你……怙恃在堂，随意出走，岂不坏了你的名节，你虽然如今还小，也没有……差池！不许叫孤姐夫！许你叫一声师兄，便不错了！”

“师兄说得是呢，人家还小嘛。北兵南下，也纷歧定能得持久，师兄就当是帮着小妹在外面游历逃难两年，若是金陵城内危局抵定了，再送小妹回去即是了，小妹又不会赖着你一辈子不走。”

钱惟昱听了之后，这才抬眼看了一眼周娥皇，见娥皇无奈所在了颔首，有告诉他说昨夜已经遣了心腹家人回去报信了，周宗匹俦应该已经知情，不会太过担忧。

钱惟昱心中暗爽，心说这等拐卖的活计居然还能拐一个送一个，实在是太划算不外了。一开始故作退却，也是怕娥皇多心，担忧他想双飞的企图被看透而已。现在娥皇都首肯了，钱惟昱也不再做作，不即不离地就允许下来了——实在是他想再扭捏也没用，以娥皇的心思灵窍，在她眼前装得多了，就假了。

“而已，既然跟了为兄去苏州，总归不会让师妹受什么委屈即是。”钱惟昱拍了拍周嘉敏的小脑壳，一脸爱抚地说道。随后让蒋洁茹带着嘉敏到一边去寓目江景了，从小就没出过远门的周嘉敏这辈子都没见过船行大江之上的情形，很快就被好奇之心吸引走了。

“嘉敏跟来了，是不是心里都乐着花了？”

一个幽幽地声音从钱惟昱脖子后面传来，那口吻呵得钱惟昱的脖子上一阵汗毛倒竖，不外他身体依然纹丝不动，借着对方看不见他面容的时机让保持面部心情的肌肉松快松快，用略带欣喜而又发乎情止乎礼的语调淡然坦白：“是啊是啊，嘉敏从小智慧伶俐，着实可爱得紧呢，以后回去吟诗作对，抚琴观画，也许多几何个知己浏览，谁人不愿呢。”

“是啊，嘉敏就是智慧伶俐，‘善解人意’呢……”

周娥皇撂下一句话，便不露喜怒地转身轻步走开了。钱惟昱僵了片晌的肌肉终于松弛了下来，暗道自己算是过了一关：要是他适才直接慌忙否认嘉敏可爱、讨人喜欢的话，现在定然已经被娥皇看透他的心虚了；要是彻底坦白他对嘉敏心怀不轨，那就更是找死。唯有如今这般拿捏好发乎情止乎礼的分寸、才气躲过娥皇的高眼。

……

逆水行舟，一路无话。沿途的两日里，因为秦院判欠好和钱惟昱他们同舟，所以给周娥皇熬药的事情都交给了蒋洁茹来办。

蒋洁茹的厨艺算是一绝，不外调制汤药的事情就不算特长了，好歹秦院判出发之前已经把鳄鱼血都熬成了膏方，只要逐日加热煨炖就可以服用了，鳄鱼肉经由腊制干燥之后入药的法子也细细教给过了蒋洁茹。两日下来，周娥皇虽然还在旅途之中，病情却是进一步缓和起来，独自一小我私家走路上下楼也不艰辛了，对蒋洁茹也是日渐亲和。

这一日，已经到了池州，周府一开始为他们部署的路途，到这里也就为止了，众人在池州上岸，寻客栈包了个院子住了一夜。以后往后，要么直接往东经由歙州回到吴越国的地界。要么还可以继续偏南，去到婺源偏向，摆出继续往信州龙虎山去的假象，万一有尾随跟踪之人也好进一步疑惑对方，然后沿途再伺机寻清静的地界转入吴越境内。

钱惟昱脱离苏州潜入南唐去救周娥皇的时候，就已经是二月下旬出头的日子了，如今往返路途消耗和在金陵城内滞留的时间都算上，已经是三月初头。从采石矶到池州的这两日，钱惟昱也让人视察了，没见到什么显着全程随着自己船队的可疑船只，也就不企图继续拖延下去了，准备直接往东前往歙州地界、转道兰溪江回到吴越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