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2/2)
她对余锋微笑:“不介意我们坐下吧?”
余锋笑着招呼:“请坐请坐!”
萋萋转而笑对姚季恒:“季恒,那我们就坐这儿吧。”
姚季恒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如果愿意,他甚至可以从容不迫地与才初识不久的人相谈甚欢。而余锋性格开朗,待人热情,向来就可以很快和人熟识起来。于是坐下后险些就是他们两小我私家在谈话,萋萋旁若无人吃甜品喝咖啡,不管刚刚还撑得饱饱的肚子,偶然也朝淅淅沥沥的窗外看几眼,逐步地就神游太虚,提倡自己的呆来。只是一个怔楞间,再回过神来时,却听见一个朗朗浅笑的声音说:“萋萋那一年也差点来波士顿念书了。”
“是吗?”姚季恒问。
萋萋先看一眼姚季恒,再面临余锋,只管压抑心底的讥笑,语气清静地说:“我差点都忘了,都过了那么久了,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纯粹是幼年无知,一时头脑发烧,所以厥后岑寂下来就取消了谁人念头。”
姚季恒笑:“你尚有幼年无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总是这样懂事明理。不外我那时候也在波士顿,说不定你来了,我们早就遇见了,也不用等这么多年。”
这话既浪漫又是相遇恨晚的黯然,可是却似乎并不适合他,也完全不切合他们的实情。萋萋瞥他一眼。
姚季恒坦然面临她的视线。
余锋不动声色,仍旧笑容辉煌光耀地问:“那你们是怎么遇见的?”
萋萋下意识心里一紧,想起头一次晤面时,姚季恒那句“我是来相亲的”,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尤其是这时候。她怕他再次如此直接,只来得及在桌下反射性轻踢他一脚,还没想好怎么胡乱编个“相遇”,便听见姚季恒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在一个宴会上。”
她又瞥一眼他。姚季恒这回没有面临她的视线。她猜他是心虚,有胆子瞎编,却没胆子面临。她笑意盈然地继续接下去说:“对,就是在一个宴会上,我不小心泼了一杯红酒在他身上,他很生气……”
姚季恒怪异地看了一眼她。她不理他,继续发挥无边的想象:“厥后我致歉,问他的衣服尺寸,企图赔他一件西服外套,他又很有风度地不要,还要送我回家。就这样认识了,是吧,季恒?”
姚季恒笑,不置能否。
片晌后,余锋评论:“听起来很浪漫。”
萋萋笑,执银匙轻轻搅动几下刚刚送来的热咖啡。
余锋低头,她的手纤长秀美、柔若无骨,映着银色的小勺和白瓷杯,越刊行动如画。而窗外雨声潺潺,秋意阑珊,他们却能够在波士顿的咖啡馆相遇。遥远时光里的影象片断像旧影戏一样纷至杳来,在头脑里一帧一帧闪现。
他的视线从眼前的白瓷杯徐徐移到松松握住杯柄的手指上,葱白如玉的指头上,那一点晶莹的亮光熠熠流动,直耀眼底。虽然不是第一次望见,可他却仿若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一个事实。
他转开视线,突然问:“婚礼是什么时候?”
萋萋正在啜饮咖啡,顿了一下。
姚季恒从容地答:“我和萋萋都想尽快,可是婚礼也要好好筹备,订好日子会给各人送喜帖。余先生是萋萋的老朋侪,我和萋萋都期待你也能来加入。”
萋萋以为这个回覆没有问题,继续喝咖啡。
接下来余锋又谈起金融方面的问题,姚季恒侃侃作答。他们也没有人再试图把她拉进谈话,只是偶然涉及到她,望她一眼,她应和几声。
这场大雨泼泼洒洒下了快到一个小时,对于在波士顿生活久了的人早已适应此地多变的天气。一时,云销雨霁,咖啡馆躲雨的人三三两两外出,窗户外突然传出一阵欢快的叫嚷,萋萋隐约听见是彩虹出来了。
姚季恒牵着萋萋的手走出咖啡馆,站在门廊下,微笑和余锋告辞,两人又握手说下次再见。萋萋对余锋笑笑,也说声再见,转身和姚季恒朝外走。
余锋看着他们的背影。他虽然看得出来他们两人的关系没有萋萋说得那么好,虽然他早已望见了他们无名指上佩带的同一款戒指,也亲眼见到了飞机上那一幕,他照旧不相信。他更愿意告诉自己那不外是成年男女的游戏而已。因为他见过她真正喜欢一小我私家的样子,眉梢眼角都隐藏不住。那样的温萋萋,只有他一小我私家见过。他也基础不相信她刚刚说的话都是事实,也许她只是为了说给他听?像那次一样?他相识她的性格,或许比她自己还要更明确,就像他明知道转头找她会遭到羞辱一样,他照旧去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在望见她真正牵着一个男子的手泛起在他眼前时,他终于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了。他知道温萋萋是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他的,他也知道自己当年的简直确伤害了她。她一直那么自满,怎么会宁愿宁愿。
所以在他转头找了她以后,她很快找了一个男子,就是为了做给他看,她不是没人要?所以她是居心的,只是为了抨击羞辱他,为了出一口多年的气,她也找了个男子泛起在他眼前……他看着她的背影,一时百味杂陈。
他是来波士顿事情的,今天约人在四周午餐谈事情,饭毕便一小我私家闲逛了起来,刚刚看要下雨,于是进了这家咖啡馆休息。他终于不得不感伤,缘分真是奇妙,兜兜转转多久,只要有缘,照旧能遇见。
姚季恒的平易近人可以在社交场所对着余锋,却纷歧定要面临温萋萋,尤其是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被“使用”了。刚刚在咖啡馆,温萋萋一共叫了三次他的名字,每次都是不加姓氏略带亲密地叫他“季恒”。从机场初遇开始,在这个叫余锋的男子眼前,他总能从姚季恒酿成季恒。
姚季恒暗讽,他是否应该告诉她,他原本就是叫这个名字,姚姓只是厥后添上去的。他一路默然沉静,不再说话。
霁雨初晴,天上简直有一道彩虹。走了一段路,萋萋停下来看天边的七彩霓虹,过了一会儿,再一转头却发现姚季恒站在街扑面,远远负手而立,眼睛看着她的偏向,似乎是在等她,又似乎只是在随意看风物。
她走到他身边,他却没有再看向她,只是悄悄地说:“我们回家吧。”
第14章 十四岁月无情
自从来到这里,姚季恒都是坚持晚上在家陪母亲晚餐。萋萋能够明确,可是下午吃了太多,晚上回来面临一桌丰盛晚餐,她基础没几多胃口。幸亏季妍并不是那种餐桌上给人夹菜劝吃的人,而且也是西餐,各人管各人一份。萋萋吃不下索性就留盘底了。
晚饭后,夏美茹的电话如约而至。萋萋拿着电话对季妍歉意一笑,又看一眼姚季恒,回客房接听。
客厅里姚季恒和母亲说话。
季妍望见楼梯上的人影已经上了二楼,隐入拐角处看不见,才低声问:“温小姐喜欢吃什么?要不明天我下厨做几其中国菜,或者找一家中餐馆叫几道她喜欢的菜?”
姚季恒笑道:“妈,那里有那么贫困,她不挑剔的,中西餐都喜欢吃,我们是在外面吃多了。”
季妍顿了一下,看着儿子,声音轻而坚定地说:“季恒,你知道我希望你能够过正常的家庭生活,但我也不希望你过得不幸福。从小我就给了你绝对的自由,关于你的恋爱和婚姻,我也从来没有企图干预干与,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可是……除了她,她不行。我不是对她有私见,你知道的。除了她,谁都可以,就是她不行。她几天前给我打过电话,我也告诉了她,我不行能接受她。我知道她肯定也找过你,我希望你能够知道该怎么做。”
“妈,我和她很早之前就已经竣事了。”姚季恒照旧那样一句话,不带任何情感,只是陈述事实,“彻彻底底地竣事了。”
季妍没有再提起,默然了一会儿,突然笑着问:“那你和温小姐是认真的?”
“完婚虽然是认真的,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和她一起生活。”说到这里,姚季恒也笑,“妈,你也该叫她萋萋了,不要总是这样温小姐温小姐,虽然礼貌,但我和她都要完婚了,她是个好女孩,我想你会喜欢她的。”
上楼的时候,姚季恒心头压抑的阴霾不知不觉再次骤然消散,像波士顿的天气一样,云销雨霁,心情晴好了起来。他想也没想径直走到萋萋住的客房门口,举手在门上象征性地敲两下,不待里头应答,门未锁,便直接推门而入。
浴室传来水声,他随意在房间里站着等她出来,见床上散乱放着好几件衣服。他记得早上自己起床后,她在后头磨蹭了良久才下楼,或许就是在折腾易服服,也许刚刚洗澡之前也找了一通睡衣。他一点也不希奇她私下是这样的随性、散漫,虽然她泛起在他眼前的时候,总是衣饰整洁、袅袅婷婷。可是就像是她身上重重的预防和武装一样,越靠近越以为那也不外就是她用来战斗的一身装备而已,徒增威风凛凛,骗骗眼拙的人而已。
他伸手扶起床边七歪八扭的高跟鞋,感伤果真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却也不自禁动手清理床上的一堆庞杂。拿起一件茶红色的丝麻长裙时,他还在想原来非正式场所她也是很平民、很女性、柔和极了的,突然听见一声滴答响。他拨了拨床上乱堆的衣服,果真在下头摸出了一只手机,一看就是接完电话随手扔进衣服堆里的。他不禁摇头,手机屏幕已经亮了,或许是他不小心解屏了,一条短信赫然闪现在他眼前。他素来没有偷窥任何人**的习惯,纵然是自己即将完婚的妻子,下意识就要关屏,可是眼睛总比行动要快几分,那一条不长的短信不经意就完整地闯进了视线。他愣了愣,脸上不自觉的笑徐徐隐没,盯着那不长的几行字看了良久,最后逐步关屏放下手机。
萋萋洗完澡走出浴室时,房间空荡荡无人。她动手将床上的衣服胡乱一卷扔到沙发上,突然“啪啦”一声掉下来一个工具。她不用看就意识到是什么,走已往捡起手机。屏幕已经亮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短信。
短短几行字:“萋萋,你还记得那年你要和我一起来波士顿吗?幼年不是无知,而是单纯优美。现在我们终于都在波士顿了。”
略略扫了一眼,她控制嘴角的冷笑,面无心情地删除。
男子总是以为在他们终于转头的时候,谁人傻女孩还会在原地仓惶无依地站着,一直等他回来救赎。
不久之前她还伤感而无奈地对最好的朋侪说:“是不是所有的男子都喜欢这样自作多情?只是因为他们曾经拥有过,就以为谁人女人会等他一生一世。”
然而,她是温萋萋。
在十年后的这个夜晚,温萋萋关上手机屏幕,对当年的谁人自己说,你还要等他吗?十年了,你望见了没有?他已经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
她在登机箱里找出头膜,拿了一张走进浴室敷在脸上,然后解开包头发的毛巾,开始吹头发。头发吹得半干,她揭下面膜,慢条斯理地做完一整套睡前皮肤照顾护士事情。虽然岁月无情,朱颜终究鹤发枯骨,再多的工具也会徐徐埋葬在岁月静默的长河里,可是在她还年轻拥有漂亮的时候,就要好悦目待,即便鹤发枯颜,她有的也照旧自己,她要好好地爱自己。而现在她看着这张在自己经心呵护下仍旧细致腻白的脸,心头瞬间涌来一个清醒的念头——她想,也许没有这张脸,姚季恒也不会这么快决议和她完婚,还肯和她一起生孩子罢。
从浴室出来时,房间里照旧没有人,她一时不知道姚季恒是被事情绊住了照旧回自己卧室了。
虽然季妍礼数周到,为体现尊重,特意给她部署了一间客房,可是姚季恒昨天晚上早已堂而皇之入室,理由也灼烁正大:“我们基础就没有分房的须要。”
其时萋萋冷笑:“你不是要控制么?”
他也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相信我,我们尚有其他要领控制,如果各人都像你以为的那样控制,这个世界不仅会缺少许多兴趣,也会少了一样重要的男性用品。”
他简直控制了,而且防护措施还做得一丝不苟。
萋萋无所事事,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十一点了,明天还要出去玩,索性躺下睡觉。不知过了多久,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模模糊糊要睡着时,却还记得另一边的床铺是空的。她最后模糊地想,横竖她也没矫情地锁上房门,他来就来,不来自己占一张床更好。
永夜抛人,万籁俱寂。卧室的窗户留了半扇没有关,秋天的月色从窗户外爬进来,在窗下洒下一小片银色的清辉,月华如水伸张。
静谧的卧室突然响起一声低吟,床上睡意深浓的人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黑丑……别闹了……睡觉……”
“黑丑”没有喵一声回覆,而是继续在她身上作恶,湿滑的舌头在她胸前舔来舔去,茸茸的毛发抵在她的脖颈间滑动,蹭得她又痒又不舒服,模模糊糊地伸手想去推开,却使不上力。而身体各处似乎又都有无数只猫爪在挠啊挠,无处不在,让她再也无法继续安睡。
萋萋终于挣扎着睁开极重的眼皮。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睡灯,昏昧的灯下,她模糊而渺茫地对上了一双暗沉的眼睛。还没等她完全清醒过来,下一刻,压在她身上的男子默然沉静地低头堵住了她的嘴,身下坚定而狠戾的一个刺入,她已经被他完全撑开。他似乎是想重温那天早晨旅馆大床上半睡半醒之间的燕好欢会,不容她反映过来,坚硬而灼热的身体粗暴极重地压下,又是一阵犷悍而强势的深入冲撞。
寂静的夜里,床铺在摇晃颠簸的撞击中,发出一阵阵杂乱而有序的砰砰声。而昏昧的床头,喘息和呻`吟摇曳不止,如同一曲缓慢而悠长的靡丽二重奏,声声入骨,调调入情。满室都是浓郁而暧昧的情`欲气息。
情潮无声无息暗涌,爱欲入骨蚀心。她遭受着他不容逃避的占有和索取,在他身下辗转反侧,漆黑的头发如墨菊铺散在枕头上,映着朦胧的灯光,像一幅旧时光里恒久的剪影。而他在她的身体里,身体最孱弱、最灼热、最有力的部门进入她,重复着这世间男女最亘古而恒久的旋律,如同时光无涯荒原里的一场漫漫旅行,辗转寻觅,长路跋涉,带她共赴极乐的情爱岑岭,天堂之巅。
那里是**熄灭的地方,那里是纯粹开始的地方,那里也是身体和情爱疏散的地方。
那里是否是我们最终要到达的地方?
姚季恒不知道,可是这一刻,唯有身体的温度是唯一的真实,唯有她温暖的接纳是他最终的港湾。
最后释放的时候,在极致的哆嗦里,他低头狠狠咬在了她的锁骨窝里。牙齿深入皮肉,刺痛传来的时候,她身下一阵痉`挛,下意识地狠狠在他背上挠了一下。
然后一切海不扬波,他悄悄伏在她身上,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时间似乎静止在这一刻,万物初始,鸿蒙之初。窗外秋天圆白的月亮仍旧悄悄挂在夜空,洒下银色的清辉罩人间,月华如水从敞开的窗户流进来,银白的月色投映在窗下。周围似乎什么也没有变,可是一个新的世界却像在徐徐升起。
第15章 十五爱欲于人
良久后,他终于逐步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翻身坐下。显着身体还感受获得她遗留的温度,可当他拔掉那层多余的阻隔扔掉后,似乎连唯一的一点温度也被带走了。他以为更冷了。
轻微的响声传来,萋萋听见有工具被扔进垃圾篓,昏聩的意识才徐徐清醒过来。她摸了摸锁骨窝里的伤口,静默一会儿,突然撑起身体,直朝身边坐着的谁人身体扑去。
姚季恒不防她这样,下意识搂住她的腰以免她摔倒。她扑到他身上,行动野蛮,却又像个精巧灵动的侠女,满头黑发飘扬,腾挪移动几下后稳稳坐在他腰间,然后一气呵成用力按住他的肩,寻到相同的地方,绝不犹豫地低头一口咬下,狠狠不放。
他怔了一下,在刺痛里,身体瞬间兴奋充盈起来,用力脱离她的腿,抬起她的身体往下重重一压,挺腰再次粗暴地深入。
萋萋呻`吟了一声,牙齿也随着无力地松开,却自豪地扬起头来,一脸顽强而倔强地看着他:“姚季恒,你凭什么咬我?”
“你不是也咬回来了?”
她不知道,她的声音令他更兴奋。话落的同时,他喘息一声,欲念连忙压倒一切,箍紧她的细腰抬高压低,身下重重捣`弄。如此猛烈重复几下之后,身体没有那么急切,他稍微缓下行动,伸手拨开她脸上的乱发,低头亲吻。
她的身体也随着他的行动摇晃发抖,在他眼前摇漾不止,他俯身吻在她的胸前,在那最娇嫩孱弱的一点上缱绻嬉戏。在身体一阵又一阵越来越汹涌的浪潮里,她说不出来话,只有喘息和低吟一声声溢出。
或许是因为这个前所未有的姿势,他也到达得比此前任何一次更深入,更深远,可以进入到此前从未到达的地方,直抵**的中心。身体细密地团结在一起,他也清清楚楚地感知到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接纳和包容。他的坚硬融入她的柔软,她从来没有这么敏感过,团结深处湿热而腻滑,不停收缩发抖,牢牢裹着他,吸附着他,似乎畏惧他脱离,四肢也像藤蔓一样攀援纠缠他不放,刺激得他像个初尝情`事的少年,一阵激动,差点难看至极地就此缴械投降。
他实时硬生生按捺住,抽身而出,下一瞬勾起她的腿再次进入那幽深而温暖的漫漫路途。他的身下也前所未有的亢奋了起来,纵然这样坐着抱着她并不容易行动,他也能够扣着她的腰摇晃升沉不止,快速而用力地深入冲撞。
爱欲伸张,在身体极端的飞翔飘摇里,他亲了亲她的嫣红的唇瓣,喃喃低语:“萋萋,刚刚我在上面,那现在我让你压回来,好欠好?”
他徐徐地躺倒,扶着她的腰细细摩擦。
佛说,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这一刻,姚季恒不知道自己是顺风而行,照旧逆风而行,可是他的爱欲却已被点燃,如同枯木逢春,火烧火燎地伸张起来。他的身体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有力,也没有这么恒久过。在她身上,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忘乎所以、不行自拔地着迷,打破一个又一个极限,堕入五光十色的凡间爱欲。
数年来远离身体欢会,远离爱欲,隔着坚硬酷寒的心墙,与这万丈红尘漠然相对。他曾经也恒久地以为自己可以清心寡欲,修身养性。在男子的世界里,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控制,那么没有什么是掌控不了的。
却原来只是没有遇见这样的一小我私家。
世间风尘漫漫,尘沙飞扬,几多岁月被风沙埋葬腐朽,几多人在情爱荒原里辗转寻觅,可是他却还能遇见她。
良久后,他温柔捧起她的脸,看着她倔强而清淡的大眼沾染上深重的情爱迷烟,迷蒙而诱人,情不自禁地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喃喃说:“你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一点亏都不愿吃。那以后我咬你一下,你就咬我一下,好欠好?”
萋萋睡意深重里听见他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不满:“你还想再咬我?”显着是质问,在此时却更像是嘟嚷的妩媚。
“那我就用牙齿轻轻碰一下,好欠好?”
她已经睡着了。姚季恒看着她在熹微晨光里沉静酣然的睡颜,她的脸朝着窗户,笼着一层皎洁的白光,如同单纯的天使。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成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他的身体也很疲劳,可是心念浮动,意识又万分清醒,久久无法入睡。
实际上,前半夜他也险些没怎么睡觉。从这个房间出去之后,他无处可去,又怕下楼自二楼过,被母亲察觉。而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卧室太压抑而沉闷,于是他去往卧室外的露台,躺在老旧的布沙发里,不知不觉眯眼。厥后夜徐徐深了,更深露凉,他终被惊醒。
他洗了个热水澡,一身清爽从浴室出来后,也想今晚睡个好觉,可是躺在空荡的大床上却睡意全无。早已习惯独眠的身体只觉空落落,清醒的意识不自觉地绕着前两晚陪他入睡的人打转。他清楚地知道无论是自己的身体和心都不愿清静,在这样的深夜,只想要抚触她。
都说佛能让人笃志。为了让自己静下来,他一遍一各处在心里念起熟悉的佛语:“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然而,换了一个卧室,躺在有了柔软身体、温热体温而不再空荡的床上,姚季恒在朦胧入睡的前一刻,只是想——
无忧无怖,世有何欢?
姚季恒是在一阵模模糊糊的铃声里醒过来的,下意识探手摸到枕畔的手机,拿起来眯眼一看才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因为这只手机是白色的,而他的是玄色。他这才清醒了一点,想到旁边萋萋还在甜睡,而眼睛略一扫屏幕上又是个没有显示名字的电话号码,连忙绝不犹豫地按了挂机。可是还没等他放下手,手心里一阵哆嗦,然后铃声又难听逆耳地响起。他不由皱眉盯着那一串来电号码,清醒的头脑倏忽闪过昨夜的一个片断,依靠着准确复制的影象,近在眼前的这串数字和昨晚那条短信显示的号码完完全全重叠。
他顿了顿,在萋萋翻身时坚决地接起电话,像看待生疏来电那样,礼貌而略微疏离地说:“喂,你好。”
那头也顿了一下,然后响起一个从容的声音:“是姚先生吗?我是余锋,萋萋在吗?”
“是我,余先生,萋萋在睡觉。”
作为男子,此时现在,余锋虽然意识获得她为什么现在还在睡觉,可是他心里下意识又否决了这个意料。他宁愿相信她是不愿接自己的电话,才让这个身旁的男子代接。他顿了顿,说:“那让她好好睡觉吧,我和你说也是一样。我明天要回去了,想请你们吃一顿饭。
姚季恒淡淡说:“那等萋萋醒了,我告诉她。”
挂断电话后,萋萋还在甜睡,他知道她累到了,而他自己也才睡了两三个钟头,睡眠被打扰,却再无睡意了。他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起身去浴室洗漱。
姚季恒下楼时,楼下客厅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厨房里倒是有一点消息,厨师maria在准备午餐。他从maria那儿知道母亲在花园,于是穿过书房的落地长窗直接到了花园。
季妍前几日在园艺公司订购了两株银杏树,今天天气好,工人运树过来栽种。此时,园丁anthony资助扶着树干,她蹲身捻起一把土壤检察,两名园艺工人拿铁锹盖土。眼见儿子走过来了,季妍起身拍拍手,又朝他身后望了望,笑道:“ 我让maria给你和萋萋留了早餐,你吃了吗?”
姚季恒想到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倒有点羞惭,“待会儿直接吃午餐吧。”
这株银杏已经差不多了,一名工人又将另一株银杏小心翼翼放进挖好的土坑里头。姚季恒走已往,拿起一只铁锹,说:“我来吧。”
工人笑了笑,扶着树干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见他行动流利熟练,掩土松软适当,索性松手去喝水。
等到两株银杏种植完毕,园艺工人离去后,姚季恒才问:“妈,你怎么想起来要种银杏?”银杏树要几十年才着花效果,而花园里已经有两株老银杏树了。
季妍只说:“不知道二十年后会不会着花效果。”
姚季恒从母亲这句简朴的话里听出来了一点怅惘,便不再做声。
以前这栋屋子是热闹的,虽不至于佣仆成群,可是从管家、园丁、司机、厨师到佣人,各司其职。只是两年,这屋子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曾经热闹的家徐徐清静了下来,就像他刚刚从楼上下来听不见一点声音,静谧无声无息伸张在空气里。去年母亲手术后开除了一批人,只留下了maria 和anthony,闲时在厨房和maria一起做饭,或者和anthony一起在花园。
姚季恒一瞬间意识到母亲守着这样一个空荡荡的老屋子,而专注一生的事业又不得不放弃泰半当成闲职来做,该是何等孑立。
他说不出来什么,已往的没法改变,片晌才说:“妈,我和萋萋完婚后企图很快要一个孩子,以后你可以帮我们带带孩子……”
季妍一眼望见他眼睛下的青漆黑影,难堪打趣了一句:“要孩子也不用这么拼命吧?照旧要注意身体。”
姚季恒笑了笑,这会儿看母亲放松了下来,也没以为有什么欠盛情思了,横竖食色性也。
anthony拿出除草秘密给草坪除草。姚季恒看母亲要剪花枝,便让他提前下班了,自己给草坪除草。阳灼烁媚,季妍手里的铰剪咔嚓咔嚓响,伴着除草机的轰鸣嗡嗡,周围的一切都生机盎然,不仔细想的话,这个家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