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救不相识（2/2）

路天启看着女孩蹲在马路边专心吃馄饨的身影，眼神黝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过来好一会儿才说：“小姑娘，找工作不是你想找什么就找什么的。”

吃馄饨的人动作明显的一顿，随即又和之前一样。路天启看见了，只是人人都有羞于启齿的事，何必对别人世事洞明呢？

“你的梦想是什么？”过了半晌女孩忽然说道。

梦想啊，路天启还记得自己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作文课的时候，老师就是叫他们写自己的梦想。路天启读的是村小，当时五年级只有十个人，十个人里面只有一个女生。当时说要当老师的那个女生只读完五年级就因为家里的弟弟生了一场大病，需要很多的钱医治，就去给村里的一家人当童养媳了；那个说自己要当科学家的班长也南下打工了，最后听村里的大人说那个人在深圳下面犯事进去了；还有一个说自己要当警察的，路天启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他离自己的梦想最近，这个人最后成了一名城管的协警，算是那十个里面混得最好的吧！其他的路天启都不记得了，路天启的梦想是什么呢？

路天启没有梦想。他不记得自己当时的作文写的是什么了，那是篇作文是他从往村支书那里借来的作文书里面随便抄的。生活的重担早就想一个符咒一样烙印在这个早熟的少年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梦想是个多么不实际不适合他的东西。

“嗯，赚钱啊！”路天启思考了大半天，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答案。可是等了半天的少女不高兴了，她憋着嘴巴说道：“恩人啊，你怎么这么庸俗啊？”

路天启当时真的不理解自己就是想赚钱怎么就庸俗了呢？也是，只有钱多到死了都花不完的人，才会觉得钱是庸俗的。路天启虽然不太知道这姑娘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嫌弃自己，可是依旧笑着问道：“那你呢？你的梦想呢？”

少女此时已经吃碗馄饨，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路天启。

“择一城终老，携一人白手。”女孩声音清脆而坚定，路天启当即就被震撼了。可惜他当时太多单纯，不知道那时的他正在经历着这一辈子第一次的怦然心动。“和喜欢的人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这就是我的理想。”过了一会，少女自言自语的说道。这话像是解释给路天启听的，也像是说了她自己听的。

路天启没有说话，他忽然之间想起了自己村里的那些女孩。眼前这位姑娘应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要是在他们当地，恐怕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但是，这是a市，眼前这个少女的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她还有一把的青春年华可以自己做主，去寻找她生命中的那一个人、那一座城。

路天启来到a市，虽然在表面上的环境差异已经给路天启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可是，真的让路天启内心不平静的是，这里的人的思想和路家村里的太不一样了。今天下午发生的那件事让他对这里的人的冷漠产生了鄙夷的心理，但是现在，他却为一个小女生简简单单的梦想而觉得艳羡。是啊，自己为什么都不能向命运宣战，活的勇敢一点呢？为什么就不能有梦想？那可是只属于自己的权利，和自己所处的环境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啊m算苦一点又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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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嗯，我也想要你那样的梦想。”路天启看着女孩真诚的说道。女孩笑着说：“你难道是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路天启表情一下子僵住了，这哪儿跟哪儿啊！但是这个少女不知道，自己当时的一句玩笑话却似预言般一语成谶，虽然路天启不是原意上的，但是在某个层面，他还是做到了那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好了，逗你玩儿的！”小姑娘看着僵硬了好一会的男生笑着说道，“对了，恩人你的名字叫什么啊？”

“路天启。”

“你的名字比你的人有希望。”少女念了几次路天启的名字说道。

“怎么呢？”从来没有人说过路天启的名字，所以他很想听听。

“你是天空中的启明星，你是黎明的希望。”少女笑眼弯弯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