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2/2）

见她抿着嘴就是不启齿的，他竟难堪的发了慈悲心。

“说了我就不再送你玫瑰。”

一侧头，眼光跌进他漆黑的眼眸里，似乎是以为这个条件不错的。

“唐易洲有钱以后看上了她妈。”

这件事，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的，只除了蓝莉跟肖驰。漠然地说着，会不会是因为刻意的冷淡呢，竟不以为心里有多酸，似乎，全都是不相干的人，也许在自己心里，也真的就是不再相干的人吧。

他依旧在看着她，连眉头也皱了起来，只觉她说的实在太过搪塞。

“易洲商建是你家的？”

她惊讶地抬眼，颔首又摇头的。

他便又以为可笑极了。那日见她岑寂自若地在车祸现场救人，之后又为了蓝莉折腾的水深火热，刚刚那么凶悍恨不得吃人的，这会又迷糊的不知所以，究竟有几多面呢，他实在是好奇。

“你笑什么啊？”笑得她心里毛毛的，却又以为不行思议的，显着是来讨伐他的，效果却是他帮着自己下了台阶，否则，那种局势的，要怎么收场她都没有想过。只是清醒以后，才终于问道，“唐馨然……也是你女朋侪？”

他面不改色的，只淡淡地问道，“你希望呢？”

实在唐馨然跟他们这一帮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最初是齐少以为那女孩挺漂亮的，闲聊以后，才知道只是高中生，性格也够可爱够爽快。染指不染指的，总归也不忍心对那么幼小的青苗下手，那会唐馨然还没读高二呢，整日里随着他们在酒吧厮混，各人就这么当个妹妹照应着。

“是就更好了，唐女人做了费少奶奶，我这个姐姐岂不是更容易沾光的。”

像是在使气，却又不似的，总之在凉爽凉地翻旧账，果真就是个小气的家伙。却也不见他生气的，还半开顽笑地说了句，“那么爱沾光的，否则给你做怎么样。”

她愣了愣，朝他翻个大大的白眼，“好啊，不外是世袭制照旧禅让制？”

他看怪物似地盯着她半天，若有所思的。过一会，却又无预兆地笑作声来。

瞅着他不辨阴晴的脸，她也没好气地陪着傻笑起来。“您就好人做到底吧，出来的急，忘记多揣钱了……”

声音越来越小的，想来，像这种没气节的事，还真的不是一般人做得来的。

他开了车门，也不看她，眼睛里的笑意却是愈来愈浓的，“花卖几多钱了？”

她正自力重生地钻进副驾驶的位置系清静带，听他这样一问，连忙满身一颤，登时自言自语起来，“咦？怎么会拉不动呢……好希奇……”

他不再启齿，却是心情极好的样子。全天下胆敢将他送的花拿去低价售卖的，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人了罢。越想，便越以为有趣的。

她也不敢讲话了，哪有去找对头报仇，最后却是被对头解救的。今天的一切一切，都让她理亏的想钻进地洞里去。转头望着窗外，星星寻不着，月亮也看不到，忽而明灭的，是一片阑珊的霓虹灯海。

————————————————————

回抵家，已是身心俱疲的，蓝莉又不在，多多饿的趴在窝里直哼哼。见她瘫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多多像是通了人性似的，也不哼哼了，跑到她的脚边，蹭着她的小腿，一拱一拱的，屁股后面的尾巴还随着摇啊摇的。

她就大笑起来，将多多抱在怀里，小家伙马上讨喜地去舔她的脸。猛地记起似乎还没有喂过多多吃晚饭呢，拿出狗粮看它撒欢地吃着，竟也以为是一种简朴的幸福。

看多多吃饱了，拖着快散了架的身子走进浴室，衣衫退去，准备冲个澡就去睡觉了。一晃眼，望见镜子里的自己，忽而想起唐馨然的话。

“天气闷热的，姐姐怎么还穿这种长衣长裤啊，实在你身上的那些疤……”

嘴唇咬破了也没以为疼。她虽然知道唐馨然是居心的，只忏悔那一巴掌，打得实在太轻了。呆呆地看着镜子，胳膊上跟腿上那一块拳头巨细的疤痕，凹凸不平的，若不是今日又听人刻意提起，她似乎，真的就以为自己不在意的。

有几多年没穿过漂亮的裙子了？

久的连自己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