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规则（1/2）

段寒之一手捂着门牙，一手被卫鸿架着，谭亦为毕恭毕敬的推开酒吧门：“段大导，真的没事吧？要不要我帮您老叫救护车？”

段寒之道：“滚。”

安俊瑞在酒吧里呆愣片晌，突然追出来：“寒之……”

段寒之又道：“你也滚。”

“……”

安俊瑞阴沉的看着段寒之身边一左一右两个程咬金，脸色让人毛骨悚然：“新晋小生谭亦为，尚有这个小男朋侪，我记着你们了。”

卫鸿有点受宠若惊，忍不住道：“实在我一直很喜欢看你演影戏的，你谁人《千里追缉》我看了好几遍，没想到能被偶像记着，实在是……”

段寒之没好气的盯着卫鸿：“你以为我没骂你你能犯傻了吗？闭上嘴，少说话！”

卫鸿默默的别过脸去。安俊瑞看他们两人一个搀扶着另一个，很是亲密的姿态，禁不住醋火上升，冷哼道：“男朋侪？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男朋侪还能自得几天。小子我忠告你一句，新人变旧人可快得很，别以为你现在能趾高气扬，等你也被一脚踢走之后，小心别在道上遇见我！”

卫鸿刚想说什么，段寒之淡淡的说：“他能自得几天，这是我说了算的事，不是你说了算的事。”

安俊瑞一下子哽住了。

“俊瑞，你这几年混得太顺太好了，都妄想要骑到我头上去了。我喜欢哪个小孩造就哪个小孩，有你置喙的余地吗？”

段寒之说话淡淡的，漠不关心的样子，安俊瑞的脸色却变得比什么都难看。

“我当年捧你是因为你足够听话，别以为你现在羽翼足够丰满，就能对我的事指手画脚了。我能捧你到上去，我就能拉你下来，说不定明天——”段寒之一拍卫鸿的手，“这个没没无闻的小龙套，就能让你天王巨星的职位取而代之。”

安俊瑞道：“就凭他？”

段寒之冷笑：“不信你走着瞧。”

四目相视，火花迸溅，就在这刹那间突然闪光灯一亮一灭，段寒之连忙抬手掩脸：“快走，记者来了。”

卫鸿还东张西望：“记者在哪？”效果被谭亦为结结实实一脚踢在屁股上，直接蹦跳着滚下楼梯。谭亦为前段时间省吃俭用攒钱买了辆大奔，就停在酒吧门前，这会儿三人逃难一样挤上去，一直到关车门的时候还能望见身后镁光灯一闪一闪的狂轰滥炸。

卫鸿坐在车上，担忧的望着车窗外：“安天王不会被记者围堵吧？”

谭亦为偷偷从后视镜里看一眼段大导演的脸色，连忙正义凌然：“卫鸿你到底有没有敌我看法！竟然同情这种对同性死缠烂打的失常，真是没原则到姥姥家了！是吧段导？”

段寒之悠悠然道：“当年安俊瑞照旧新人的时候，是我蛊惑他的。”

“……”谭亦为虚心求教：“那为什么我稍微发下情，您就这么深恶痛绝？”

“因为我喜欢主动，不喜欢被迫。”

谭亦为默默的转头去开车，段寒之转向卫鸿，饶有兴味的审察他：“你姓卫，演过《断肠水》里的一个黑帮龙套，对吗？”

卫鸿惊诧了下：“段导，您怎么知道？”

“那天我去断肠水的剧组探班，看到你对着墙角对台词，就那一句你想对老子的马子干什么，足足听你对了半小时，害得我晚上一闭眼脑子里就复读机一样重复转动这句话。”段寒之优雅的抽了张纸巾，一点一点拭去唇角的血迹，“虽然只有一句台词，不外演得还行，马纰漏虎能过得去。”

卫鸿莫名其妙酡颜了：“我就演过那一个有台词的角色，所以……”

“你外形不错啊，”段寒之拧着他下巴，翻来覆去的审察，“憨憨厚厚的，板砖似的，也人高马大的，精气神都挺好，怎么没那里谁人开车的小子红？”

开车的小子泪了：“段导，我叫谭亦为，好歹曾经是您选定的男一号好欠好。”

段寒之道：“是前·男一号。你已经被我飞了。”

“……没有转圜余地了吗？”

“没有，”段寒之心平气和的道，“实在我早就想飞你了，试镜的时候感受还行，你最近名头正旺，你老师还曾经是我很是尊重的前辈，所以制作人也就顺水推舟敲定你了。可是开拍的时候我发现你感受不够，不能进入角色。你看，主角是个很是矛盾的人，一方面他有深爱的未婚妻，另一方面他暗恋自己的同性上司，虽然被刻薄、毒舌、性格扭曲的上司刁难已久，却任打任骂不还手。这样天长日久的郁闷情绪积累下来，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压倒了自己的上司，这是影片的第一个小□□……所以说，这个主角的性格应该是有点面、有点憨厚、喜欢心田默默腹诽可是又很是善良的。”

段寒之的声音突然卡在了喉咙里，谭亦为逐步转过脸，两人同时眼光诡异的盯着卫鸿。

卫鸿毛骨悚然：“你们看我干什么？”

“段导，这个角色……”谭亦为手指哆嗦的指着卫鸿，“岂非就是凭证这小子为原型缔造的吗？！”

卫鸿站在旅馆房间门前，抹了半瓶定型水的短发根根冲天翘起，活像一只紧张的刺猬。

段寒之叫他来试镜，一方面是谭亦为兄弟挺身而出，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机；另一方面或许是他想借机给安俊瑞一个教训，安天王虽然已经封王了，可是段寒之早已在影戏界封神，是绝对不允许自己一手□□出来的人跟自己叫板的。

那天临走时段寒之意味深长的拍着卫鸿的肩：“年轻人，你长相还说得已往，勤奋肯干，愿意受苦，又是专门科班生出来的，不存在岂论如何都红不起来的原理，你欠缺的只是一个机缘而已。谭亦为出道是因为有老师提携，至于你能不能红，就看你愿不愿意掌握时机了。“

卫鸿把这话翻来覆去思量了良久，谭亦为不停给他打气：“掌握时机！段寒之好歹也是国际名导，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看重，你可千万别轻易放弃了！”

“……”卫鸿说：“我的理想只是当个酒吧歌手，你突然把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让给我，我吃不下啊。”

谭亦为摊开手：“我的理想照旧当花店老板呢，天知道我为什么会跑去演电视？”

卫鸿极重的叹了口吻：“你说，段寒之该不会是那天在酒吧里对我一见钟情，想潜规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