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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北美版权

在《死斗》上映的初期，反馈得回的消息只是让人以为这个情况还好，苗头不错，很是顺当，应该有希望成为段寒之系列代表作中的一部。

然而很快，这部片子就以一种让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大江南北内地外洋整个蹿红了起来！

对于这个情况，连段寒之本人都有点意外。

段寒之是个颇有天赋的导演，虽然不是科班结业，可是学过画画、当过编剧，对于拍影戏这件繁琐而庞大的事情，有着直观而总体的掌握能力。而且难堪的是他真心喜欢拍戏，就算他在屈服于商业气力、不得不随大流拍狗血喜剧片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在片中加入他小我私家钟爱的文艺元素。

如果让段寒之自己选择，他是不喜欢拍《死斗》这种情浸染、商业化、为唯美化的片子的。他喜欢没什么台词的剧本，两小我私家之间的暗流涌动，大段大段的文字空缺。他喜欢在银幕上看到恢弘制作极端精致的画面，可是不喜欢太多剧情升沉激昂跌宕。

这种片子卖的欠好，所以段寒之很少拍，就算拍了也大多是自己投资，于是经常收不回成本。

他在拍《死斗》的时候，只把这部片子当做是欢喜贺岁的商业片，制作方捞到钱了他也捞到钱了，欢欢喜喜过大年。所以他一些镜头的制作都没有花大成本，也没有在选演员这件事上字斟句酌——如果字斟句酌的话，卫鸿就算把尾巴摇到一万次一秒的频率，也是绝对上不了男一号的。

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部《死斗》，竟然把他前几部片子的票房全打败了——仅仅卖版权和刊行权所获得的收入，就险些完全收回了成本！

而首映第一天的票房，更是直接创下了今年度影戏票房最高纪录！

票房效果统计出来以后，段寒之接到了关靖卓的电话。

“我是来告诉你北美版权已经卖出去的消息的。”开车的时候信号欠好，关靖卓的声音在电流中有点断断续续，“……分红和退还你违约金的事，你来一起见个面吧。我现在就在京城俱乐部。”

段寒之漠不关心的望着车窗外：“见什么面呀，不晤面了。你直接转账到我户头就行。分红什么的你跟我助手去谈，行不行我再回个电话给你。”

“……你怕我？”电流的滋滋声中，突然关靖卓问了一句。

段寒之失笑：“我为什么怕你，你算老几啊你？”

“那为什么躲着我不见？”

“你长得丑，碍我眼。”

关靖卓默然沉静了一下，自嘲的一笑：“这么多年没见，你说话还跟你二十岁一样，又刻薄又直白。喂，你嘴里实在藏着一排刀子是吧？有没有人曾经被你气得心脏病突发？”

“没，我只说真话。”段寒之淡淡的道，“我实事求是的很。”

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在手机杂乱的信号中也未必清晰，所以他确信没人听获得自己尾音里深深的叹息。关靖卓长得不丑，从许多年以前开始他就以为关靖卓长得像他最喜欢的男一号，他还曾经说过，如果我以后拍片子，我一定要请你当主角。

谁人时候段寒之照旧个不入流的编剧，天天辛辛苦苦事情十几个小时，却连赚到让自己温饱的钱都委曲。如果他请得起关靖卓来给他演男主角，那一定是天上突然掉金子、**彩中头奖的奇迹。

而关家三少认真的告诉他：“如果你请我，我会以为受宠若惊。”

其时他们还没几多联系，只是酒席上见过两次面，说过几句话，连手机号都没交流过。谁人时候段寒之十分年轻，偶然毒舌，可是大多数时候都市微笑对人，也会跟小演员们凑一桌吆三喝四的打麻将。

关靖卓说出这话的时候段寒之以为他在开顽笑，正当他准备笑的时候，却发现关靖卓很是严肃、很是认真的盯着他，完全没有一点不认真的意思。

就是从那一刻起，段寒之开始以为，这个富家少爷似乎人还不错。

他们来往过，相爱过，曾经认真企图要天长地久过。然而世事如此多变，短短不外十几年的功夫，一切都已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有一段时间段寒之以为真恨，他当初有多爱关靖卓，厥后就有多恨关靖卓。然而随着时间逐步已往、随着无数个日夜的消磨，徐徐的爱和恨都淡了，什么感受都不剩下了。一切都化整为零，重归虚无。

到现在他想起关靖卓的时候还会有钝钝的痛，然而那已经跟两小我私家的爱恨无关，纯粹是他一小我私家的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还没挂，关靖卓也默然沉静了良久，才低声道：“……你不想来也可以……可是那张支票我想亲手还给你，尚有些细节，都是事情上的，最好能扑面说清楚。寒之，我这星期天就文定了，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晤面也说不定。”

段寒之刹那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他吼叫“要完婚你就去结啊”也好，冷嘲热讽“恭喜你娶了个如意夫人啊”也好，他一会儿以为恼怒一会儿以为讥笑，等到这些猛烈的情感都在短短几秒内涌上来又退下去之后，他只感受到一阵发自肺腑的无力和虚脱。

关靖卓那句“最后一次晤面”就似乎一只无形的手，把他们十几年来的恩怨纠葛都拉上了帷幕。就似乎轰轰烈烈一场大戏，转眼间曲终人散了，转眼间冷冷清清了，转眼间野草遍生了，转眼间荒芜满地了。

“……好吧，今天下午六点整，京城俱乐部见。”段寒之叹息的声音徐徐消失在车窗外呼呼刮过的风里。

中国影戏基本上不能看票房，因为票房收益有六成到七成都要上交影戏院，层层盘剥之后，到达投资方手里的很少。真正重要的大头利润是卖版权、刊行权、周边和游戏镜头，甚至包罗经典影戏的音乐，都是很是能赚钱的工具。

《死斗》在卖日韩东南亚、美英等地域版权的时候已经收回了成本，利润那一块就靠北美版权来支撑，也就是说北美版权卖了几多，这部片子就赚了几多钱。为了确保这部片子的利润最大化，远在法国的关烽亲自派人去和北美方面联系了许多次，到最后关烽都不耐心了，不远万里亲自出马，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把北美方面认真人按倒在早餐桌子上，恶狠狠的让对方签下了条约……

这份沾满了北美影院的血泪的条约书，为投资方和剧组赢得了巨额利润，也为这次《死斗》的吸金大战画下了完美的句号。

段寒之在走进京城俱乐部的时候已经看过了那份条约书，对上边的数字也没有意见，所以他心情还算是不坏的。

然而当他推开包厢门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就你一小我私家？”

“我一小我私家就够了，你还想有几小我私家？”关靖卓平庸的反问。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关靖卓一小我私家在等他，没有助理，没有事情人员，没有状师，任何有关转移条约、探讨分红等事项的专业人员都不在。日式房间里只有一张矮脚榻，上边放满了种种寿司和沙拉，关靖卓很是放松的坐在他扑面，连西装外套都随手丢在了一边。

“我记得我是来跟你讨论事情的。”段寒之冷冷的盯着只穿了一件休闲衬衣、袖子卷得手肘的男子。

“但我是来跟你告此外。”

“离别？”

“星期天，就在这座旅馆二楼，我的文定仪式。”关靖卓斟满一杯清酒，递给段寒之：“——恭喜你，我不再只身，没措施继续纠缠你了。”

这段对话如果放到十几年前他们还都年轻的时候，那就像天方夜谭一样匪夷所思。谁人时候他们坚信相互可以白头到老，任何起义和失误都不会泛起在他们之间，他们险些已经在相互设想着以退却休了，到那里去买屋子，到那里去养老。

时光往前倒溯，当年二十岁的关靖卓和二十岁的段寒之，岂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会有反目成仇针锋相对的今天。

段寒之实在今天肝部隐隐有些不舒服，他早上出来得急，忘记了吃药，这时候喝酒的话刺激太大。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心思想这个，当他看到关靖卓的时候心里泛出一阵久违的刺痛，如果不找点其他疼痛来盖住的话，他也许会当着关靖卓的面失态也说不定。

段寒之默然沉静着喝了那杯酒，而关靖卓一杯接着一杯，很快就空了小半瓶下去。

“北美版权卖了两千万美金……我那时候真没想到你有这么红的一天。现在你多牛啊，名导演名制作，多大牌儿的明星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后边一溜人排着队要伺候你……”关靖卓有些喝多了，脸上泛起了血气，说话声音也低哑了不少，“……想当初，你写本子的时候出不来词儿，还会三更半夜把我从床上挖起来一起想。”

“怎么，我没郁珍体贴你是吧？”

“你何止不体贴，你简直就是个活祖宗！……不外我也就宁愿宁愿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就是了。”

段寒之瞥了他一眼：“那真是对不起了啊。”

关靖卓哑着嗓子，哈哈笑起来：“什么对不起，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这一辈子，也就只把你一小我私家当活祖宗一样伺候过。”

段寒之不言不语，低头喝酒，一只手在酒桌下轻轻按住了肝部。

“我要完婚了啊……”关靖卓叹息着，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悲，“寒之，你兴奋不？”

段寒之愣了愣，几秒种后才突然反问：“既然这么不情愿，那你为什么非要跟郁珍完婚？你知道郁珍在圈子里也是够风骚的对吧。”

“……”关靖卓默然沉静了一下，才说：“实在是为了继续权。关烽和关锐都喜欢郁珍，不知道为什么，关烽从来不管这方面事的人，这次下了死下令。再说既然完婚，跟谁完婚不是一样呢？横竖……”

横竖那小我私家也不是你。

关靖卓这话没有说出来，光是心里想想，就已经痛到让他难以忍受了。

段寒之冷笑一声，那声音险些是结了冰的：“哈，果真。”

“什么果真？”

“没什么。”段寒之冷冷的笑着，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就这样吧，条约你晚上发给我，我回去了。”

段寒之刚站起身，血液一下子倒冲又一下子涌到脑部，眼前一片发黑，整小我私家就踉跄了半步。这个时候一阵闪电般的剧痛划过他的腹部，就像拿刀子把柔软的内脏拖出来狠狠搅碎，段寒之猝然弯下了腰。

关靖卓一把扶住他：“寒之，你怎么了？”

段寒之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那阵疼痛足足过了半分钟之后才从最巅峰上徐徐退下去。就这短短三十秒的功夫，段寒之已经面无人色、冷汗淋漓，整小我私家就像是从冷水里刚刚捞出来的一样。

“你病了？”关靖卓眼光紧张的上下逡巡着，“到底怎么回事，突然一下酿成这样？到底严重不严重？”

段寒之摆摆手，那口吻还没喘过来，突然手机响了起来，竟然是他自己家的电话号码。

段寒之一时没反映过来，还以为是华强拿了钥匙跑他家去了，就接起来一听：“喂？谁啊？”

“虽然是我了！卫鸿！”卫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我问你今晚回不回来用饭，要不我晚上就多做点儿。尚有我今天下午在网上看到个工具，我，我想问你怎么办……”

“什么工具？你泡妞被人照相发网上去了，照旧你酒后驾驶出口成脏被人曝光了？别跟我说你打了娱记，打娱记没事，不犯罪。”

“……我就是把娱记给打了……”卫鸿的声音听起来极端失落，“好几家娱乐网站都转载了消息，靠，照旧我在拍《死斗》的时候打的……”

“打了不就打了吗，真不淡定。”段寒之轻轻“切”了一声，“我今晚回去用饭，给我煲个汤，要清淡点儿的。”

他把手机啪的一合，刚要向外走，突然关靖卓牢牢拉住了他。

段寒之转头一看，关靖卓牢牢盯着他，脸上满是无望、悲痛、痛苦和不舍，就像针刺一般绵密而细小的痛苦，狠狠地扎进了心脏。

段寒之刹那间以为，关靖卓看着他的眼神里，甚至尚有股深深的恼怒。

28碎瓷

在良久以前他们还相爱的时候，段寒之从来没有在关靖卓眼里看到过这种恼怒。

关靖卓不是没有性情的，关家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的三少爷性情可大得很，不外每次都是他刚要生机的时候，段寒之冷冷一瞥，那眼神晶晶亮透心凉，关靖卓一个寒战就清醒过来了。

段寒之的自尊和自满都很是强烈，强烈到了可以盖过爱恨的田地，这种人是宁愿受伤也不能妥协的类型，往往不能在恋爱上持久。如果关靖卓还想呆在段寒之身边的话，他就必须学会忍耐性情，陪着小心。

厥后段寒之险些忘记了关靖卓生气时是什么样子。他只是在意识到自己即将被起义的时候，抢先脱手，潇洒转头。在他转身之后，他甚至没有回望一眼关靖卓痛苦的脸。

时隔十几年，那痛苦似乎和时光重叠起来，模糊间逝去的年月首尾相叠，中间一切都消失不见，他们还站在谁人原点上，谁也没有走开，谁也没有走远。

“那是卫鸿？”关靖卓轻轻的问。

段寒之犹豫了一下，点颔首。

关靖卓顿了顿，“别走好吗？”

“……别留我我现在要回去了，改天再聊吧。”

段寒之刚要转身，突然肩膀被一把抓住，关靖卓气力极大，段寒之刹那间听见了自己骨骼发生弯曲的咔咔声：“放手关靖卓！”

关靖卓的语调出奇的温柔：“先别走，我们谈谈好吗？来，你先坐下来……”

“你***铺开我！”

“到这边来，——”

“铺开我，***，老子现在要回家！”

哗得一声巨响，矮脚榻上精致的日本餐具被扫在木板地上，发出惊心动魄的破碎声响。在这声音中段寒之被狠狠一把仰天按倒，他的头咚的一下撞到了桌面，撞得他眼前金星直冒，差点没休克已往。

关靖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手狠狠拉开领带，然后慢条斯理的解开衬衣第一颗纽扣。

段寒之肝部剧痛，同时头痛欲裂。这两种疼痛加在一起让他简直没措施呼吸，整个肺部都被压迫住了，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模糊间看到关靖卓面无心情的脸。

“靖卓……”他轻轻的道，视线模糊意识模糊，“别这样靖卓，你不应是这样的。你从来就不像这样。”

他的声音太降低，关靖卓只听见他在说什么，却一点也听不清。

他低下头，在段寒之的耳边问：“你说什么？”

随着他靠近，段寒之的情绪突然就像是被洪水压垮的坝口一样，整个冲开了。在关靖卓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只听见耳边啪的一声脆响，随即脸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痛。段寒之在他卒不及防的时候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关靖卓退去半步：“你干什么！”

段寒之扶着墙，喘息着站起身，说：“滚开。”

“你说什么？”

“滚开！”

“你竟然为了其他人叫我滚开！”关靖卓嘶声咆哮，“你竟然为了一个认识才短短几个月的男子！叫我滚开！——段寒之，我是你什么人，他又是你什么人！你到底搞清楚没有！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半个字谢谢都没有，使用我完了就把我一脚蹬开！”

关靖卓嗓音里带了压抑的尖锐，到最后险些难以延续，只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我真想杀了你……”

段寒之一动不动的冷眼看着他，就似乎一尊凝固的石像一样。

精致、完美、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白得险些透明。

“你到底要什么？”关靖卓绝望的问他。

段寒之默然沉静不语。

“钱，职位，名誉，权力……谁人卫鸿他能给你吗？当年你为了那些工具脱离我，现在你却可以什么都不盘算的跟他在一起？”

段寒之终于有了点行动，他淡淡的瞥向关靖卓，眼神凉薄，“……你现在感受很痛苦？”

关靖卓徐徐所在颔首。

“那就好。”段寒之说，“我曾经比你还难受过，所以现在你能稍微品尝一下我当初的滋味，我以为很兴奋。”

他一手按住肝部，逐步的向门口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没有看关靖卓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关靖卓突然伸手抓住他一只手腕，心力交瘁的问：“你真爱谁人卫鸿？”

“对，我爱他。”

“你撒谎。”

段寒之以为可笑：“靖卓，你也都这么大的人了，马上就要当父亲了，你还……”

“你不在说真话。”关靖卓打断他，“你从来都不说你爱谁，哪怕说也说得磕磕巴巴，只有骗人的时候才这么顺口。”

“……”段寒之于是不说话了，冷冷的看着关靖卓。

关靖卓简直要被他搞疯了，满是绝望的问：“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不是我要跟他在一起，而是我不想赶走他。”段寒之低声道，“他以为他应该对我负有一种责任，而我以为我有责任陪他走一段路，直到他能在这个圈子里自立。我们相互都以为自己应该对对方认真，而当年，我和你，完全只凭着莫须有的所谓恋爱来支撑我们之间的关系，除了恋爱之外没有其他。我们都太随心所欲了，所以在强大而冷漠的生活眼前，我们之间虚弱的恋爱很快分崩离析，什么都剩不下。”

段寒之摊开手，他的手指细长白皙，有种一折就断的感受。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良久的，等你完婚生孩子以后，等他在圈子里成熟起来以后，……他会发现更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到谁人时候不用我甩他，他自己就会把我这个扭曲又刻薄的老男子给甩了。”

关靖卓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说：“他不会的。”

“他会的，”段寒之冷冷的说，“就像你当月朔样。”

“我当初没有——”

“别说了，”段寒之轻轻抽回手，语调残忍，“别说了。我不想再跟你晤面了。”

他转过身，关靖卓在他身后突然道：“你还欠我一件事。”

段寒之站住了。

“当初你从一个不入流的编辑突然转型成为导演，拍下第一部片子的时候，捧你起来的是关锐。当初那部片子实在是赔本的，关锐不惜血本帮你宣传，从而造就了你从第二部片子起部部大赚的辉煌成就。不外那第一部片子赔本的钱，你一直没有还给关锐，因为那是关锐许诺让你脱离我的价钱。”

段寒之照旧没有转头：“——所以？”

“所以这笔账实在是你欠我的。你说你要脱离我，你有没有想过要把这笔隔了十几年的人情也一起还给我？”

良久良久段寒之都没有说话，直到关靖卓走上前来，牢牢的从身后抱住他。

有那么几秒钟，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太长时间没有接触，导致这原本在他们之间很正常的事都变得生疏、变得让人不习惯。甚至在相互怀中，就像是被一个生疏人接触那样。

段寒之抵触了一下，可是这个细节似乎从某种水平上激怒了关靖卓，他狠狠勒紧了段寒之，说：“我不完婚了。”

段寒之“哦”了一声，波涛不惊：“不关我的事。”

“……回到我身边来吧。”

“不。”

“为什么？！”

段寒之刚要说话的时候，突然边上手机又响了起来，屏幕一亮一亮的，上边清清楚楚显示着卫鸿两个发光的字。段寒之伸手去接，突然关靖卓一把打飞了特长机，紧接着一脚把段寒之踹倒在地！

段寒之闷哼了一声，他以为一伸手就可以拿到谁人手机，谁知道地面上已经充满了适才被打碎的白瓷器皿碎片，效果他狠狠一抓，没抓得手机，倒是抓到了一片碎瓷，刹那间尖锐的锐角都没入了他柔软的掌心里。

“……啊！”段寒之猛地一颤，关靖卓乘隙一个膝盖压住他，牢牢抓住他的头发，狠狠亲吻他的唇。

手机还在执着的响着，一连不停的交响乐，激昂而悲壮。

卫鸿在找他。号码已经从家里变为了他的手机号码，说明他已经从家里出来找他了。

卫鸿每次出门找他，都市先去工体那家酒吧，看他是不是还在那厮混，如果是的话就把他弄出来。如果他不在那里，卫鸿就会去找魏霖，找沙泉，找一切他能找的人，然后在这历程中他还会执着不停的打段寒之手机，知道他接听电话为止。

他会不停的打来，一直不停的打来，就算一百个电话中只有一个被接听，他也绝对不会放弃打那九十九个未接来电。

他这样往往给段寒之一种感受，就是自己实在对卫鸿负有一种忠诚的责任。这么说实在很希奇，因为段寒之是个从来不知道节操二字怎么写的人。

他以为要是在卫鸿打电话来的时候做一些没有节操的事，就似乎被卫鸿当床捉奸一样，有种尴尬的别扭感——虽然卫鸿实在基础啥都不算……可是没人会忍心在一只眼巴巴摇尾巴的可怜兮兮的金毛犬眼前，旁若无人爱抚另一条狗的吧。

段寒之听到卫鸿专属的铃声，他一直想接，可是关靖卓一直不铺开他，连舌头都伸进他口腔里，带来汹涌而狞恶的温度。

段寒之深吸一口吻，一脚踢到关靖卓腿弯上。连他自己都感应脚尖一阵闷痛，然而关靖卓却像是被刺激得更深，他挥手打了段寒之一巴掌，然后刺啦一声扯下了他的衬衣。

段寒之的声音在交响乐铃声中带着少见的暴怒：“关靖卓！”

关靖卓听若未闻。

“老子真他妈会告你强 奸的！”

关靖卓说：“告！去告！一会儿我帮你打110！”

段寒之一口吻没喘上来，破口痛骂：“你***给脸不要脸，还纠缠什么？！你说你还图我什么，一边妻子娶着，一边拖泥带水的纠缠，我也不外是举目无亲一个，你他妈到底还图我什么！”

挣扎中关靖卓一个膝盖顶在段寒之大腿间，一手扯开他皮带，皮带上的齿在他手上划了重重一道血痕，然而关靖卓就像是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一样，恶狠狠的盯着段寒之，说：“你没什么让我图的，要有也就剩你这张脸了。就他妈是你这张脸，十几年了！就这么无时不刻的在我眼前晃！我真想把你宰了挖出心来，看你心到底他妈有多黑！”

手机铃声原本告一段落，谁知道在关靖卓话音刚落，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关靖卓被屏幕上不停闪烁的卫鸿两个字滋扰得心烦意乱，伸手去一把抓过手机，按下了接通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