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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chapter 41
看着安洛自始至终清静而冷漠的侧脸,安扬忍不住赞叹道,“你的枪法真不错。”
安洛望见他拇指上的血迹,连忙抓住他的手腕,说:“让我看看伤口。”
顺手挽起他的袖子,看到他手臂上耀眼的鲜血和子弹射入肌肉所留下的狰狞伤口,安洛忍不住皱起眉头,低声道:“还说不严重?流了这么多血。”
安扬微微一笑,“小伤而已,流点血又不会死人。”
“别动。”安洛冷着脸打断了他,声音却变得温柔许多,“我先给你包扎一下。”
说着便低头,用牙齿撕开自己的衬衫袖子,仔细把安扬受伤的手臂包扎起来。
安洛并没有注意到,坐在前排的安泽,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偶然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一眼后座的安洛低头给安扬包扎的画面,心中徐徐升起一股疑惑,尚有种希奇的不适感。
——哥哥和安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他为何会如此紧张一个生疏的警员?
***
车子凭证安扬的指示,开到了城中心的一个住宅小区里。
安洛莫名以为窗外的情况有些眼熟,尤其是适才途经的广场,似乎在那里见过。不外此时正是深夜,外面的景致看不太清楚,安洛也无心多想,等安泽停好车后,就跟安扬一起下车,一起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停在了40楼的最高层,安扬走到12号房间,拿出门卡一刷,再输入密码打开了双重防盗门,这才请两人进屋,顺手开了客厅的大灯。
这是一间一百二十平米左右的居室,三室二厅,结构合理,看上去很是宽敞。
屋内的家具和装修都是走欧式威风凛凛威风凛凛,客厅顶上安装了双层的水晶吊灯,打开开关时,亮起的灯外观如同点燃的蜡烛,很是漂亮。此外,沙发、酒柜和桌子都是统一的象牙色,桌角还刻着精致的雕花,地上也铺了柔软的白色地毯。
这个家的主人显然很会享受生活,整个居室部署得极为舒适。
安泽一进门就冷冷地说:“你们聊,我去一趟洗手间。”
看他的背影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安洛心想他或许是水喝多了,在车上憋了这么久憋到内急,看了眼洗手间的偏向,也没在意,安洛回过头冲安扬道:“这里是你的秘密据点?”
安扬微微一笑,说:“这是我家。”
安洛有些惊讶,“那西郊的屋子是……”
安扬说:“那只是怙恃留下的,偶然去住。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我平时下班都市回到这儿,同事,朋侪,许多人知道我这个地方。这里背对着西林市警局,扑面就是你之前住过的市中心人民医院。”
怪不得适才车子开进来时以为周围的情况有些眼熟,原来此地正是市中心的位置。
安扬看了眼窗外,说:“他们应该不会想到,我会直接把你带到这个最危险的地方。”
安洛点颔首道:“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斗胆。或许,他们还在继续搜查你那些不为人知藏身之处,没想到,你会直接带我回到市中心。”
安扬说:“我在海边的度假村也有一套屋子,我想,他们现在或许正往那里追赶。”
安洛默然沉静片晌,忍不住疑惑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屋子?”
安扬语气平庸地说:“我怙恃是做生意的,他们很有钱,那两套屋子都是他们出国的时候留下的。”
安洛又疑惑道:“你怙恃是商人,你为什么去当警员?”
安扬似乎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说是梦想,肯定会被人笑话……不外,很希奇的是,我从小就对警员这个行业很是有好感,望见穿警服的人也以为很亲切,厥后阴差阳错当了警员,我也以为不行思议。”微微一顿,“虽然,我很喜欢现在的事情。”
安洛默然沉静下来。
实在他当了警员,或许并不是偶然。
适才在进入这屋子的一瞬间,安洛模糊中,居然有种……来到了哥哥住处的错觉。
北欧威风凛凛威风凛凛的家具,客厅的吊灯,墙上的壁画,柔软的地毯,白色的沙发……屋子的部署和喜好都跟安扬那么的相似,甚至连窗帘的颜色和阳台上的躺椅都如出一辙。
安洛还记得,哥哥以前特别喜欢躺在阳台上晒太阳,苏子航就坐在他的旁边一边吃苹果一边清静地看书,有时候看着看着睡着了,苏子航就会靠在他的身上轻轻打呼噜,没吃完的水果偶然滚到他的手边,他也不介意,拿起来继续吃掉另一半。
许多个下午,安洛带着一堆资料去找哥哥咨询意见的时候,总会望见这样一幅温暖而恬静的画面。
而每一次,安扬都市把食指放在唇边,做出个噤声的行动。
他怕安洛的脚步声会吵醒熟睡中的苏子航,他总是细心地俯身把苏子航抱到隔邻的卧室里盖好被子,然后才转身回来,岑寂、甚至冷漠地跟安洛剖析安家的问题,有时候一句话就能决议一小我私家的生死。
他眼中泛起过的温柔,似乎只是一种错觉。
前世的他,可以是黑道世家冷漠无情的太子,今生的他,也可以是一名正义的警员。安扬从是个很庞大的人,黑与白两种颜色在他的身上混杂在一起,矛盾却又契合。
看着眼前熟悉的装修威风凛凛威风凛凛,安洛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阵针刺一样的痛楚。
他是安扬……
眼前的年轻警官,他真的是安扬……
安洛突然以为很讥笑。
死过一次的人,原以为可以彻底从前世那种绝望纠结的情感中解脱,却没想到,重生之后会再次遇到安扬。更可悲的是,不管前世照旧今生,他永远都是他生掷中的过客,他甚至没有在他的影象里留下任何痕迹。
到了现在才知道,不管安扬是生是死,不管他酿成什么样,他心里的谁人唯一,永远都不会是安洛。他会因为苏子航而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员,却将安洛这个名字彻底遗忘。
安洛只是弟弟。
可以遗忘的弟弟而已。
“怎么了?”看着安洛脸色苍白的容貌,安扬忍不住担忧地问道,“安洛?”
安洛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他,眼前的年轻男子,穿着跟影象里一样的白色衬衣,熟悉的一双眼中满是关切……可现在,安洛却以为无比生疏。
“没事,我有些头痛……”安洛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冷冷地说,“我想先休息。”
安扬点了颔首,“好,我扶你去卧室。”
***
安洛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却丝毫没有睡意。
如果不是安扬的泛起,安洛或许会逐步忘记已往的一切,可是如今,安扬时时刻刻都在眼前,一看到他,安洛就会想起已往的许多事情,那些影象依然鲜活如初,基础就不行能抹去。
或许自己该尽快脱离这里,纵然孤身一人到一个生疏的国家生活,也好过天天看着跟安扬一模一样的这张脸饱受煎熬。
只是这个案子现在还没有线索……
对了,安洛坐起身来,脑海里突然有个画面一晃而过。
他从床边拿脱手机,手指模拟梦乡中的行动在手机键盘上滑动。
梦乡之中,他打开手机的时候,密码连起来看,似乎是一个希奇的图形……
是三角形……照旧……
昨晚的梦乡在要害时刻变得模糊不清,他想不起来那到底是什么图形,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安洛用双手牢牢抓住似乎要爆裂一样疼痛的脑壳,手指深深地插入发间。
就在这时,卧室的灯突然开了,安泽走了进来。
望见安洛坐在床上用力抱住头的样子,安泽赶忙走到他床边坐下,轻轻把他拥进怀里,“哥哥,别强迫自己去想不记得的事,你的精神会瓦解的。”
安洛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推开他说:“没关系,我撑得住。”
安泽看着他默然沉静下来。
安洛抬头对上安泽的眼睛,总以为他有些差池劲,适才一路上一直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安洛看着他说:“怎么了?”
安泽没有回覆。
安洛皱眉道:“有话直说吧。”
安泽默然沉静良久,才低声道:“哥哥,我很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用枪的?”
安洛的后背突然一僵。
直到现在,他才记起,适才在逃亡途中,自己准确地开枪射穿了防弹玻璃,而且在车速那么高的情况下一连两枪先后射中两只轮胎,如果不是经由专业的训练,这样精准的枪法,基础没有人可以做获得。
安洛的脸色徐徐变得苍白起来。
安泽的眼光也微微冷了下来,“我记得,从小到大,你的身边一直有保镖掩护,父亲从来都没让你碰过枪。”
“……”
“为什么你的枪法会那么准?甚至在遇到追踪的时候那么岑寂地开枪,一连射中了车子的两个轮胎?”微微一顿,安泽的语气也变得毫无温度,“我在队伍接受过专业的射击训练,可在适才的那种情况下我都做不到你那么准确,从来没拿过枪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
“很难回覆吗?”安泽面无心情地看着安洛。
这样酷寒而锐利的眼光,让安洛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自他重生以来,安泽的眼光大部门都是温暖的,偶然还会有些温柔,带着对他哥哥的体贴和心疼。可是现在,这样锐利的眼光……或许才是安泽少校的本色。
实在那一切温柔都是假象,本就不应属于自己。
安洛忽略了心底的颠簸,对上他的眼睛,岑寂地说:“这不难回覆,只是,我的谜底,你会很难接受。”
“告诉我真相。”安泽的神情很顽强。
“好,我原来就企图告诉你的。”安洛微微一顿,语气清静地说,“我的枪法之所以那么准,是因为,我曾有过十多年用枪的履历,像今天这种逃亡的局势,我至少遇到过六次,其中一次,我的腿还被对方的子弹击中,血流不止,今天如果不是我的腿行动未便被你们扶到车上,那几个杀手,或许早就死在了我的枪下。”
安泽没有说话,屋内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安洛抬头看着安泽,脸上的心情看上去很是清静,他徐徐地启齿说:“安泽,我并不是你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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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chapter 42
见安泽没有回应,安洛继续低声说道:“或许这件事很难让你相信,可真相就是如此,我不是你的哥哥,而是另一个安洛,来自27年前发生的一起空难。”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还以为遇到空难并没有死,厥后才知道,这里已经不是我所在的谁人时空。这件事太过离奇,所以我只好冒充失忆,暂时以你哥哥的身份留在安家。”
安洛顿了顿,清静地说:“我并不是你哥哥本人,你明确吗?”
“……”安泽似乎完全僵在那里,不知该做出什么反映。
默然沉静一连了良久,安泽的双眼才找回焦距,他轻轻把手放在安洛的肩上,认真地看着安洛的眼睛,低声说:“哥哥,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怎么会说出这样希奇的话?”
安泽显然还处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无视了安洛的解释。
“你是我哥哥,你只是失忆了,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看着眼前失去岑寂、神色间甚至有些忙乱的安泽,安洛的心里也是一阵难受。他知道这件事对安泽的攻击很大,可是,这个真相究竟不能永远瞒下去,总有一天要说出口的。
安洛轻轻挡开安泽的手,让安泽的眼睛跟自己直直对视,一字一句,岑寂而清晰地说:“安泽,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你哥哥。”
“……”
“安扬可以为我作证,他没有理由对你说谎。如果你还不相信,你可以去查一查27年前温哥华飞机失事的遇难者名单,内里就有安洛的名字。我并不是失忆了不记得你,而是……”
“够了。”安泽终于恢复了岑寂,杂乱的眼光也徐徐变得清明起来。
那双眼睛漆黑而深邃,如同看不见底的无尽深渊,他就用那样庞大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安洛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低声说道:“如果,你不是我哥哥,那么……他呢?”
安洛被这样极重的眼光看得心底发寒。
“他在哪?”安泽顽强地问。
安洛默然沉静片晌,才低声说:“你哥哥他……或许已经去世了。”
“或许?”安泽的唇角突然扬起个冷笑的弧度,“你用他的眼睛看着我,用他的嘴唇告诉我,他或许,已经去世了?”
“……”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另一小我私家的灵魂,却借用他的身体在世?”
安洛在他冷到极点的眼光注视下艰难所在了颔首。
“你经由他同意了吗?”安泽突然冷笑起来,“既然你说他已经死了,那么,他的身体就应该跟他一起死去,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糟蹋他!”
安洛还没反映过来这话的意思,安泽的手突然牢牢扼住了他的喉咙!
“呃……”
安洛惊讶地睁大眼睛,呼吸的泉源被完全切断,胸口徐徐升起一股沉闷的窒息感,出于本能,安洛用力抓住他的手开始拼命挣扎。
“安……安泽……”脖子被一股鼎力大举牢牢掐住,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是在哀鸣的野兽,安洛的眼眶因为窒息而徐徐泛红,双眼中甚至升起了一层水汽,“放……放手……安泽……”
安泽怔怔地看着这双熟悉的眼睛。
这双乌黑的眼睛,总是冷冷淡淡目中无人,可偶然也会露出让人心动的温柔。
安泽还记得小时候生病的那一次,哥哥一直守在他的床边,给他倒水,喂他用饭,在他笨手笨脚把米饭吃了满脸的时候,温柔地伸脱手替他擦去唇边的饭粒。
他手把手教他握筷子,他带着他逛遍整个都市教他认路,他教他说中文,教他每一个汉字的写法,每当安泽写出正确的字时,他的眼中总会露出赞赏,偶然还会微笑着说,安泽,你是我见过的最智慧的孩子。
从来没有一种夸奖能够让小小的安泽如此欢喜。在哥哥说“你很智慧”的时候,那种喜悦到极致的心情,直到如今都难以忘记。
“哥哥……”安泽看着这双眼睛,哽咽着叫道,“哥哥……”
这双熟悉的眼睛,十多年来令安泽魂牵梦绕,几多次在梦里望见他微笑着注视自己,几多次梦醒时因为他的冷漠而黯然伤神。他是世上最温柔的人,也是世上最残忍的人,他曾经给了安泽最大的温温暖希望,却在安泽沦落其中的时候残忍地把一切收回。
可即便如此,每次安泽对上他的眼光时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总是忍不住地想要亲近他,想要跟他说说话,想要叫他一声哥哥,想问他最近好欠好……
可是此时,这双熟悉的眼睛却在徐徐流失生命的活力,长长的睫毛不停地哆嗦,如同弥留挣扎的蝴蝶的羽翼,泛红的眼中甚至流出了一滴眼泪,透明的液体落在安泽的手背上,温度冰凉。
“放……开……我……”
嘶哑的声音带着乞求,如同濒临死亡的野兽在发出最后的求救。
安泽的手指突然开始猛烈地哆嗦。
他的皮肤,他的眼睛,他的声音甚至他的呼吸,显着是同样的身体,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现在,眼前的安洛,居然不再是他所深爱的哥哥。
他的哥哥在不久之前就去世了,他对此却一无所知……
他甚至,没有措施给他办一场葬礼……
纵然现在知道了真相,知道哥哥的身体被别人所占据,他也狠不下心去毁掉眼前的人,因为他基础舍不得伤害这个身体一分一毫。尤其是望见那双熟悉的眼中流出泪水的刹那,安泽的心里居然比自己被人掐住喉咙还要惆怅。
安泽终于松开了手指,默然沉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咳咳……咳咳……”
看着重新获得空气的安洛按着胸口拼命咳嗽的容貌,安泽的心里一阵刺痛。
如果眼前是他的哥哥,他一定会把他牢牢地拥进怀里,跟他说一声: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我怎么舍得伤你,我只是太激动了……
可如今,眼前的人居然不是哥哥,谁能告诉他,他又该如何面临?
寂静的卧室内,只剩下安洛咳嗽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咳嗽声徐徐低了下来,安洛终于调整好呼吸,抬头看着安泽,岑寂地说:“安泽,接受现实吧。纵然你杀了我,他也不行能回来。”
安泽没有说话,默然沉静地站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安洛,然后转身离去。
“你去哪?”
安洛的问题并没有获得回复。
安泽默默地走出门去,只留下一个僵硬的背影。
***
此时已是破晓五点,安泽一小我私家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街旁朦胧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皮鞋踩在路上,哒哒的脚步声清晰地响在耳畔,寂静的夜里,年轻的男子身上笼罩着一层令人心惊的冰凉的气息。
安泽把手塞在口袋里,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夜风特有的凉意,他想吹凉风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却发现现在的脑海里乱成一片,基础找不到头绪。
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安泽忍不住皱了皱眉,用手狠狠按住那里的伤口。
实在适才在别墅里,他为了掩护安洛,后背靠近肩胛骨的位置被一颗子弹所射中,其时情况危急,安泽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安洛,厥后安扬的手臂受伤,安泽便忍耐着疼痛坐在了驾驶座的位置。
安泽急于逃离逆境,注意力全放在开车上,加上子弹射中的位置似乎避开了血管,流的血并不多,玄色的衬衣被血迹染红又不是太显着,所以安洛和安扬都没有注意到安泽实在受了伤。
虽然,安洛其时更在意的是安扬的伤势,他只顾着给安扬包扎伤口,完全没有在意前排开车的安泽正在忍耐着多大的痛苦。
其时安泽的心里尚有点嫉妒,总以为他对安扬的体贴比对自己要多上好几倍。
到了安扬家之后,安泽的伤口疼得厉害,而安洛的注意力却在屋内的家具上,安泽又不想启齿说“哥哥我受伤了,你能不能帮我包扎”这样可笑的话,他只好自己去卫生间处置惩罚伤口,因为伤在背后看不清楚,出血似乎也不多,安泽也就没去剖析。
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基础不算什么,他惆怅的,只是安洛的态度。
本想跟安洛好好聊聊,没想到,处置惩罚好伤口之后到卧室看他,却被见告了如此可笑的真相。
之前,安泽简直对安洛有过一些怀疑,好比,失忆之后的安洛对他的态度突然好了许多,他会对他微笑,他不反感他的拥抱,他还会耐心地吃掉他所做的饭菜,放在以前,这样温馨的相处是安泽想都不敢想的。
可他也有许多地方完全没有变,好比睡觉的时候喜欢裹被子,爱吃的菜照旧那几样,虽然讨厌甜品,却对抹茶蛋糕十分偏幸。
安泽以为这只是失忆的缘故,失忆导致他的性格变得略显温和,安泽也很是喜欢现在这个温和的哥哥。可是没想到,他跟以前的安洛基础就不是同一小我私家。
这样恐怖的事实实在很难接受,可安泽却不得不接受。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安洛刚刚用高明的枪法在那样危险的田地转败为功,在那一刻,他的处变不惊、准确判断、岑寂脱手,都不是以前的哥哥可以做到的。那一刻的他,完全是另一小我私家,对安泽来说,很是生疏的人。
自己所敬爱的哥哥实在已经死去了……
他已经死了,永远的,不存在了。
安泽茫然地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心里似乎突然被挖去了什么一样空空荡荡的,安泽也不知道自己想去那里、该去那里,只是一直顺着街道往前走,起劲让杂乱的心情清静下来。
眼前的大门有些熟悉,安泽停下脚步,抬头看到市中心医院的招牌。
深夜里,医院的急诊室依旧灯火通明,有几个医生护士在往返忙碌着,安泽想起留在肩上的子弹还没有取出来,于是走进了医院的急诊病区。
刚走进病区就对上一道熟悉的眼光,穿着白大衣的周承平惊讶隧道:“安泽?”
安泽点了颔首,“今天又是你值夜班?”
面无心情的安泽,周身笼罩着一股希奇的凉意,就像是刚从冰窟里走出的来一样。
周承平吓了一跳,赶忙走到他眼前仔细审察了他一眼,“你怎么了?这么晚来医院做什么?”
安泽说:“受了点小伤,你帮我处置惩罚一下。”
“好,去治疗室。”周承平拉着安泽往治疗室走,到治疗室之后,让安泽坐在床上,周承平一边拿一次性手套,一边问道:“伤到那里了?”
“肩上。”安泽说着便脱掉了衬衣。
周承平望见背后的伤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后背靠近肩膀的位置,一片血肉模糊,流出的血没有实时处置惩罚的缘故已经凝固了,跟衣服牢牢粘在一起,安泽适才脱下衬衣时牵动了伤口,一片皮肤被强行撕裂,暗红色的血迹粘在裂开的伤口处,在灯光的照射下看上去极为狰狞。
周承平怔了一会儿,才说:“是枪伤?到底怎么回事?”
安泽清静地说:“没什么,帮我把子弹拿出来。”
周承平还想问,可望见安泽苍白如纸的脸色,也只好把一切疑问都吞了下去。
伤口必须实时处置惩罚,否则会引发更严重的熏染。周承平皱着眉头,转身拿来消毒包和手术用具,用棉球沾上酒精轻轻擦掉那些凝固的血液。
冰凉的酒精跟伤口接触,安泽的身体蓦然僵了一下。
周承平知道他一定很疼,只是安泽的性格,纵然再疼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周承平只管放轻了行动,把周围的血迹一点一点擦拭清洁,柔声说道:“你忍一忍,取子弹的时候我会给你打一点麻药。”
“嗯。”安泽咬紧牙关,轻轻闭上了眼睛。
治疗室里静得落针可闻,也不知过了多久,周承平终于把射入肌肉的子弹用镊子夹了出来,放在了盘子里。
用棉球压住还在流血的伤口,等血止住了,然后再仔细地把伤口用绷带包扎起来。
直到伤口处置惩罚完毕之后,周承平才轻声问道:“你半夜三更跑到医院里来,还中了枪,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泽说:“没什么,别问了。”
“安泽……”
“我想静一静。”安泽轻轻皱起眉头,“承平,这件事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
“包罗我怙恃,我不想让题目担忧。”
对上安泽毫无温度的眼光,周承平心中虽然疑惑,却照旧点了颔首,说:“好。”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护士敲了敲治疗室的门,小声说:“周医生,17床谁人病人血压突然升高,头疼的厉害,您要不要去看看?”
周承平说:“知道了,我马上来。”
安泽转头道:“你去忙吧,不用理我。”
周承平照旧不太放心,可究竟病人的情况较量紧迫,他也欠幸亏这里陪安泽,于是把安泽带到隔邻的值班房,说:“你到我的值班房休息一会儿吧,那里有一张空床。”
安泽点了颔首,“知道了。”
“喝点热水,我先去看看病人。”周承平顺手给他倒了杯热水便慌忙转身脱离。
厥后,周承平因为几个病人的突发情况较量严重,一直忙到了早上七点。
东方的天空徐徐泛白,医院里的事情人员也相继起床,开始做准备事情,忙碌的早晨又一次拉开了新的一天的帷幕。
周承平抽闲回到值班室里,却发现安泽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张床上的被子依旧整整齐齐,并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旁边的桌上用一次性水杯倒了一杯热水,此时也已经凉透了,水是满的,似乎基础就没有喝过。<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安泽让我盛情疼~~
45、chapter 43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射入卧室,轻轻洒在安洛的脸上,安洛用手背遮住阳光,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此时已是早晨七点,没想到坐在床上发呆,居然就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
昨晚跟安泽说明真相,他没有留下一句话就直接转身脱离,实在这样的效果是安洛早就推测的,究竟自己不是他的哥哥,他得知真相之后选择脱离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当一直守护在身边的安泽毅然脱离的那一刻,安洛却以为心里有些希奇的失落。或许是因为他对自己的一切体贴全都是出于“哥哥”这个身份,一旦这个身份不建设,那么,自己对他来说就酿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生疏人。
昨晚差点被他掐死,安洛知道,安泽一定是很是惆怅,甚至失去了理智,才会做出如此激动的事。他以为哥哥的身体被别人占据不行忍受,所以才想杀掉眼前的人,可他最后却放手了,或许是没法狠下心吧。
安洛深吸口吻,来平复自己庞大的心情。
掀开被子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彻底岑寂下来,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见安扬也起来了,安洛便打招呼道:“早。”
安扬微微笑了笑,说:“早。”看了眼安洛身后的卧室,安扬疑惑地问,“安泽呢?”在安扬的印象中,天天早上安泽都市扶着安洛一起从卧室出来,可今天却是安洛一小我私家。
安洛默然沉静片晌,说:“他昨晚脱离了。”
“脱离了?”安扬怔了怔,“他怎么能这么任性,不知道你的行踪必须保密吗?万一……”
“这不怪他。”安洛打断了安扬,转头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神色清静地说,“是我把真相告诉他了。”
安扬默然沉静片晌,才问:“为什么选在这个要害的时候?”
安洛并没有回覆,坐在沙发上低头喝水。
安扬看着他面无心情的侧脸,皱了皱眉,说:“是因为杀手找上门来,你怕安泽继续跟你待在一起会有危险,所以才告诉他真相,逼他脱离?”
安洛默然沉静了一会儿,转移话题道:“昨晚,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什么事?”
“我梦见被绑架的当天跟安泽打骂的画面,我想,或许是这个身体的影象在徐徐苏醒。”安洛微微一顿,继续说,“梦里有个场景让我很是疑惑,在安泽上车之后,安洛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可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就直接拒听了,安泽问他是谁打来的,他也没有回覆。”
安扬走到沙发旁坐下,“你是说,谁人电话有问题?”
安洛点了颔首,“那天,安洛一定有很是重要的事要办,所以才会频频低头看表,谁人电话或许跟他要办的事有关。我记得你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安洛的手机,只要解开手机的密码,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的来电。”
安扬皱眉道:“我们也曾试图解开密码寻找证据,惋惜安洛的手机用的是最高级的防盗系统,强行破译会导致系统资料全部丢失。”
安洛神色清静地说:“我想起了密码。”
安扬的眼光中带着显着的惊喜,“这真是个好消息。”
安洛拿出那部锁定的手机,按了开机键,屏幕上泛起一行“请输入密码”的小字,以及下面的1、456、789、*0#四行拨号键盘。
“这部手机的密码,连在一起实在是一个图形,昨晚我想了良久,终于想了起来。谁人图形并不简朴,可是很是好记。”
安洛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滑动,依次按过了8、4、5、6、8、5、2、3八个数字。
安扬仔细盯着他手指滑动的蹊径,忍不住道:“是一把倒立的雨伞?”
安洛颔首,“没错。”
耳边传来悦耳的“叮”声,手机的密码居然真的解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间都有些兴奋。
安扬忙说:“快看看通话和短信纪录。”
“嗯。”安洛从手机里调出通话纪录,却在看到谁人名字时蓦然僵在原地。
通话纪录的最上方,用红色字体显示一行信息——
5月22日下午16:10,未接来电,爸爸。
***
早晨八点,咖啡厅里很是清静,安泽正坐在角落内里无心情地看着扑面。他的扑面坐着一个头发缭乱的大男孩,脸上的笑容很是辉煌光耀,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形象邋遢的家伙,居然是当地颇有名气的私家侦探——于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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