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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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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就要掀开被子去看安洛身后的伤处,安洛赶忙脸色僵硬地拦住了他,尴尬地说:“不疼……”

安泽见他尴尬到脸都红了,只好放弃检察伤口的想法,低声说道:“先吃早餐吧,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做饭。”

刚要下床,却被安洛拉住手臂,安泽疑惑地回过头来,就见安洛微红着脸,拮据地说:“给我找一套衣服。”

安泽的眼光下移,看到被子没遮住的地方露出的赤=裸皮肤,白皙的皮肤上充满了青青紫紫的吻=痕,想到被子里的他全身光=裸着,安泽心情愉快地笑了笑,说:“好,我去给你找衣服穿。”

说着便直接掀开被子,下床踩着拖鞋给安洛找衣服。过了一会儿,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白色的衬衣和休闲裤,尚有一条内裤一起递给安洛。

见安洛低着头在被窝里易服服,安泽忍不住低声笑道:“怕羞了?昨晚不是都看过了吗?还遮什么。”

“……”安洛决议无视某人大清早的调戏,面无心情地迅速在被窝里把衣服穿好。

他的衣服安洛穿起来稍有点大,袖子长了一厘米,不外总体还好,扣上扣子之后也不会显得太希奇。安洛下床穿上拖鞋,对着镜子把衬衣的纽扣仔细扣好,可是……脖子上有一处吻=痕却是怎么遮都遮不住。

安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冷下脸来,转头看着安泽说:“下次不要把痕迹留在这么高的地方,会被人看到……”

安泽怔了怔,有些缓慢地问:“下次?什么下次?”

“……”安洛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尴尬之下微红了脸。

安泽终于反映过来他的意思,赶忙点了颔首说:“好的,我下次一定注意!”

“……”这样的对话简直像是一对新婚的小伉俪,安洛未免话题往越发邪恶的偏向生长,赶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脖子上的项链是什么?看起来很旧。护身符吗?”

实在昨晚做=爱的时候安洛就注意到了,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看上去很旧的项链,或许戴了许多年,连颜色都看不太清楚,也不知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安泽微微笑了笑,凑到安洛的耳边说:“这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礼物。”

抬头对上他温柔的视线,安洛不太习惯这种暧昧的气氛,赶忙转身去洗手间用冷水洗脸,好让自己快点岑寂下来。

以前只知道在角落里默默守候,却从没有过恋爱的履历,突然遇到这种温暖甜蜜的恋爱,安洛反而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早上起来之后对上安泽微笑的眼光,就以为心跳快得险些无法控制。看着他的眼睛,就以为心里有种希奇的满足感。

这种感受很是生疏,却又让人着迷。

或许,刚刚脱离安扬泥沼的自己,正在不知不觉地陷入属于安泽的温柔桎梏中。

可是这次,安洛却不想逃离。

***

两人在餐桌面扑面吃早餐的时候,安洛这才有时间仔细去审察安泽的新家。

实在之前他曾来这里住过一晚,就是安郁冬和周碧珍去世的那一夜,其时因为太过慌忙,并没有仔细视察家里的结构。

安泽的屋子收拾得很清洁,很整齐,客厅里摆了一组乳白色的沙发,茶几是纯白的,电视被直接装在墙上,周围是有些素雅花纹的暖黄色墙纸。三室两厅的居室,客厅餐厅的威风凛凛威风凛凛都很温暖,给人一种“家”的气息。

主卧里摆了一张极大的双人床,铺着咖啡色的床单,地下也铺了同色的地毯。安洛昨晚在那张床上睡了一夜,床很软,睡在上面很是舒服。

书房有一面占据整个墙壁的书柜,摆了一些安泽爱看的书,旁边的电脑桌上放着条记本电脑,再隔邻的小房间被整理成了健身房,内里有一台跑步机,尚有哑铃之类的健身用具。

安泽见哥哥的眼光一直绕着屋子转,忍不住微笑道:“哥哥对这里还满足吗?”

“嗯?”安洛疑惑地回过头来,“什么满足?”

“我是说,如果把这里作为你以后的家,你会喜欢吗?”

安洛这才明确了他的意思,显然,他想让自己搬过来跟他同居。如果把这里作为家的话,装修威风凛凛威风凛凛并不是安洛喜欢的冷色调,可这种温暖的居室住起来似乎也不错,可以算是一种新的实验?

安洛想了一会儿,才点颔首说:“嗯。”

他允许了!

他居然允许了?!

安泽差点开心地跳起来,怕他忏悔,赶忙从桌面上握住他的手说:“那哥哥改天就搬过来跟我住吧。那里不满足,随时都可以按你的喜好来改。”

安洛顿了顿,疑惑地说:“三个房间,怎么只部署了一个卧室?”

安泽说:“没关系,床很大的,你跟我一起睡就好了。”

安洛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纯良无害的微笑,忍了忍,照旧没盛情思说出口。

一张床不是正好利便他作案吗?

想起昨晚的猛烈,安洛还以为脊背阵阵发麻。

***

饭吃到一半,安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安泽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道:“喂,安扬?”

“安泽你在哪?昨天晚上打你的电话怎么一直关机?” 耳边果真传来安扬的声音,可能是太过疲劳的缘故听起来有些沙哑,“你跟你哥哥厥后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虽然是一件难以形容的好事。昨天晚上在车里做=爱太过猛烈,或许是不小心按到了手机的关机键。

安泽看了安洛一眼,轻咳一声,说:“没什么,我厥后把哥哥接回家,他太累睡着了,我怕电话吵醒他,就关机了。”

“哦。那安洛他现在怎么样?被绑架之后有没有受伤?”

安泽说:“没有,他挺好的。”

安扬默然沉静片晌,才说:“很歉仄,这次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苏西居然是灼烁会派到警队的内应,她跟我办案也有好几年了,一直很醒目,我们都挺信任她,昨天早上她在我们的茶水里下了安息药,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

安泽低声说:“这也不是你的错,我们谁也没推测她会是内鬼。”

“……嗯,安洛没事就好。”

两人对着电话相互默然沉静了一会儿,安扬又突然道:“对了,昨天我接到于乾坤的电话,带人去郊区把那几小我私家抓回了警局,除了苏西必须接受警队处分之外,其他的几小我私家最多就是绑架罪。”微微一顿,又说,“现在的问题是,谁人叫陈睿的人基础不愿认罪,他说这并不是绑架,安洛是他的老朋侪,他用刺激一点的措施请朋侪去叙旧。这件事有点难办,你让你哥哥接电话,我问问他怎么回事。”

“……”安泽转头看向安洛,脸色禁不住有些僵硬。

实在昨晚去救安洛的时候,望见谁人男子俯身强吻安洛的场景,安泽的心里极为生气,以为他只是在侮辱哥哥,没有细想就揍了他一拳。厥后带走安洛的时候,安洛说放了他,安泽也没多想,就把他绑起来交给警员处置惩罚……

可是现在,安扬这么一说,安泽的心里却突然有些不安。他总以为那小我私家和安洛的关系不简朴,他甚至有一点嫉妒,因为哥哥显然很在意那小我私家。从电话中听到那人的名字,他就连忙抬起头来,低声问道:“是安扬的电话吧?他说什么?”

安泽心情庞大地把手机转交给了安洛。

安洛拿过手机问:“怎么了安扬?我适才似乎听到你说陈睿?”

“安洛,你昨天没事吧?”

“……没事。”安洛忙转移话题道,“陈睿怎么了?”

安扬说:“是这样的,昨晚你被安泽救走之后,我接到于乾坤的电话,带人去把陈睿那些人抓回了警局,因为并没有贩毒或者杀人的证据,这次只能以绑架案来处置惩罚。”

安洛轻轻皱眉道:“绑架罪判刑有多严重?”

安扬解释道:“凭证刑规则定,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或者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是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没有受伤,他们也没有勒索你,算是较量轻的情况,如果按绑架罪来处置惩罚,陈睿或许会判五年的有期徒刑。”

五年有期徒刑……

他已经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受了二十年的苦,如果再在牢狱里待五年……安洛简直无法想象陈睿出狱后会是什么样子。

安洛轻轻攥紧了手机,低声问道:“尚有此外可能吗?”

安扬说:“现在的要害就在于你的口供。因为陈睿一口咬定并不是绑架,他说你是他的老朋侪,多年没见,他用刺激一点的方式请你到他的家里去叙旧。至于把你用手铐铐起来,甚至绑在床上,那也只是一种朋侪之间的玩笑。”

安洛没有说话。

安扬继续说:“因为陈睿一直不愿认罪,所以,只有你出庭作证,再加上安泽、于乾坤那些眼见证人的证词,这个绑架的罪名才可以建设。”

安洛默然沉静片晌,突然道:“放了他吧。”

“……什么?!”

不仅是安扬震惊地差点摔了手机,坐在餐桌扑面的安泽也是微微一怔,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安洛说:“我不会出庭作证的。”

安扬惊讶隧道:“安洛,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里?你怎么反过来维护他?!”

“没有。”安洛岑寂地说,“他说得没错,这次并不是绑架,我简直是他的朋侪,他请我去叙旧的。我跟他之间有一些误会。”

安扬默然沉静良久,才轻叹口吻,无奈地说:“我不知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不外安洛,你想维护他是不行能维护一辈子的。陈睿真实的身份是灼烁会老大的养子,他义父贩毒,他也绝对脱不了关连。你要想清楚。”

“我很清楚。”

安洛挂掉了电话,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安泽深沉的眼光。

那种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光让安洛的心底微微一紧,想要避开他的视线,却被安泽突然握住了手。

“哥哥,你有事瞒着我。”他的语气很肯定。

安洛低头看着眼前空空的杯子,片晌都说不出话来。

安泽低声说:“我知道,你这次救他一定有你的理由,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可是哥哥,我很担忧,我担忧你会失事。虽然我这次实时赶到把你救了出来,可是下次,或许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你不知道,在机场看着你被绑走的时候,我快急疯了……去救你的路上,我有多畏惧,畏惧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

“我不希望你出任何的意外,你明确吗?”

“你有什么心事,不能跟我说吗?”

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像是用温热的水,在一寸一寸地浸透着心底。

尚有什么心事不能跟他说吗?连自己暗恋过安扬的谁人压抑多年的秘密都可以告诉他,在自己的心里,实在安泽已经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了。所以,小睿的这件事更没有须要再隐瞒安泽,也省得他胡乱担忧。

想到这里,安洛便抬头看着安泽,轻声说道:“你别多想,实在陈睿是我弟弟。”

“什么?”安泽震惊地看向他,“弟弟?!你尚有此外弟弟?”

安洛点了颔首,解释道:“当年妈妈跟父亲仳离之后,就和一个叫陈易的摄影师完婚了,她怕爷爷阻挡,一直带着我住在离家很远的一栋别墅里。厥后,她又生了一个孩子,取名叫做陈睿。在我七岁那年,我跟妈妈去田野吃烧烤,把小睿一小我私家留在家里跟家教上课,没想到妈妈出了车祸,我失去了影象,而伤心欲绝的爷爷也忘记了小睿的存在……等葬礼办完,爷爷想起这件事去接小睿的时候,谁人孩子已经失去了下落。”

察觉到安洛指尖的僵硬,安泽忍不住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低声慰藉道:“哥哥……别惆怅,陈睿失踪也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一场意外……”

安洛脸色难看地打断了他,“虽然不是我的错,可小睿失踪简直是因为我。如果我那天带他一起去用饭,或者,如果我其时没有失去影象,他也不会酿成没人要的孤儿,甚至被黑道老大所收养。”

安洛轻轻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底的惆怅,用力握紧了安泽的手指,“安泽,你不明确,是我亲口允许他带吃的回来,也是我让他在家里等我……我跟妈妈没给他留下一分钱,小睿他一小我私家在家里等了整整一周,到厥后饿到去吃冰箱里的生菜叶……他那时候才五岁,那么小的孩子,却被我跟妈妈单独扔在家里……”

“厥后三爷收养了他,他才成了黑道的人。他这些年一定吃了许多苦,他很恨我,他甚至想抨击……我……”

“哥哥……别惆怅了。”安泽站起身来,走到餐桌的扑面,把脸色苍白的安洛牢牢拥进了怀里,轻轻用手抚摸着他的脊背,“别惆怅了……”

安洛深吸口吻,说:“所以,我这次必须救他,我不能再让他坐牢。”

安泽点了颔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我知道……”

“你能明确就好。”安洛轻轻吐出口吻,抬头看着他,认真地说,“安泽,我想到灼烁会去把小睿救出来。”

安泽脸色一变,“不行!这样太危险!”

安洛严肃地说:“如果我不去的话,小睿一定会越陷越深,最后灼烁会的人被警方逮捕,小睿也绝对逃不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了自己。”

“哥哥……”

“不要劝我。”安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情岑寂,“我已经决议了。”

安泽看着他脸上笃定的心情,知道哥哥的性情一旦下了决议就不行能改变,心底无奈的同时又极为担忧,究竟灼烁会是个很是神秘的组织,那些人心狠手辣,进去容易出来难,安洛这一去,说不定就是有去无回。

可是,安泽也很是明确安洛的感受。陈睿的存在就像他心底的一根刺,如果陈睿最后出了什么事,安洛这辈子都市忸怩不安。作为陈睿的哥哥,安洛必须去救他。

可作为安洛的弟弟,安泽的心情却很是庞大。他明确安洛的感受和做法,理智上也知道自己应该同意,可情感上,却基础舍不得让他冒险。

默然沉静良久之后,安泽才低声说:“既然这是你的决议,我会支持你。”

安洛有些感动地轻轻抱住了安泽,“谢谢你,安泽。”

安泽的怀抱收得更紧了些,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不外,这件事必须要让安扬他们知道,我们要做好严密的部署,绝不能让你单独去冒险。尚有,哥哥,你要允许我,一定掩护好自己,不许受伤。”

安洛点了颔首,“放心,我会的。”

——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失事。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失事,你会有多惆怅。

感受到安泽的依依不舍,安洛伸脱手来,轻轻摸了摸安泽的头发,低声说:“好了,别担忧,我会好好回来见你的。我保证。”

安泽用力点了颔首。

两人拥抱着默然沉静了片晌,安洛才轻声启齿道:“既然你支持我的决议,那我们一起去找悦平吧。他有措施让我恢复所有的影象。只有这样,我才气弄清楚以前发生过什么。”

安泽怔了怔,神色庞大地说:“如果你恢复影象之后,发现以前作为哥哥的时候很讨厌我,基础不想跟我在一起……”

安泽忐忑不安的样子让安洛忍不住一阵心软,默然沉静了一会儿,才无奈地说:“别乱想,只要我不忘掉这段时间的影象,我照旧愿意跟你……”说到这里又默然沉静下来,安洛照旧不太习惯把心底的情感直接用语言表达出来。

“你的意思是,在这段时间的影象里,你照旧……喜欢我的?”安泽期待地看向安洛。

“……”

岂止是喜欢,已经到了放不下、舍不得的水平,要否则,以自己自满又冷淡的性格,怎么可能让他拥抱,还允许跟他同居甚至睡一张床?这安泽绝对是脑壳秀逗了,居然问这种问题。

“我说的对吗?”安泽继续厚着脸皮追问。究竟以前的哥哥对自己很是冷淡,安泽也不认为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会爱上自己,说不定他恢复所有的影象之后,发现对安泽只是兄弟之情,基础不应在一起,那就悲剧了啊!

安洛看着他一脸庞大的神情,只好无奈所在了颔首,说:“对。”

“真的?”安泽压低了声音问道,“这段时间,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安洛不太盛情思所在了颔首,“嗯……或许……”

“不要或许。”安泽连忙抬起安洛的下巴,狠狠吻上了他的唇。

安洛怔了怔,然后闭上眼睛,居然也开始生涩地回应这个吻。

长吻一连了良久,吻到两人都心跳加速、气喘吁吁的时候才铺开相互。

安泽看着安洛脸上淡淡的红晕,和他眼中坚定的神色,终于放心地牵起他的手,认真地说:“好吧,我们一起去想措施恢复影象。你要记着……我始终都是爱你的,不管是哥哥,照旧安洛。”

安洛低声道:“你已经说过许多遍了。”

虽然脸上装出清静的样子,可安洛的心底却有种淡淡的幸福感满溢出来。

多好,眼前的这小我私家,自始至终都爱着他,并没有因为他杂乱的前世、影象的缺失而有任何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呃,越写越温馨了怎么办~~~

起劲留言哦,完结前继续送分~

67、chapter 65

周悦平的私人心理诊所位于市中心,这天下午,安洛和安泽到达心理诊所之后,周悦平便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把两人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或许是心理疾病的患者需要清静空间的缘故,周悦平的办公室整理得很是清洁整洁,窗台上还养着两盆可爱的仙人球。

周悦平让安洛和安泽在沙发上坐下,给两人倒了杯水,然后冲安洛问道:“小洛,你来找我,是不是为了试验我上次所说的措施?”

安洛点了颔首:“是的。”

在安郁冬的葬礼上,周悦平曾经告诉过安洛,除了深度催眠之外,尚有另一种打开影象通路的措施。

“可是那种要领有很大的风险,你确定要这么做?”周悦平的神色很严肃,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看向安洛。

安泽皱了皱眉,问周悦平:“很大的风险是什么意思?”

周悦平解释道:“这种要领需要神经外科的医生实施手术,对掌管影象的大脑皮层举行直接的电刺激,只要刺激强度恰当,就有可能将封存在大脑皮层内的影象信息全部挖掘出来。因为是手术,自然存在风险,也有可能因为刺激强度凌驾阈值而导致安洛的精神瓦解。”

安泽脸色僵硬地看向安洛,“哥哥,你并没有告诉我这一点。”

安洛轻轻握住安泽的手,低声说:“别担忧,任何手术都市有风险的,我必须冒这个险,为了小睿……也为了你。”

安泽的心情有些阴晴不定。他能明确安洛想要完全记起已往的想法,实在他也期待着哥哥能够彻底记起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可是,这么大的风险,万一失败了,那将是怎样一种效果?安泽不敢去赌这个万一,更不敢去想这个万一。

安洛继续说:“外洋已经有许多乐成的病例了。安泽,让我去试试,好吗?”

最终,安泽只能僵硬所在了颔首,说:“好吧。”

周悦平微微笑了笑,走过来拍拍安泽的肩,说:“放心,我会尽全力的。实在,自从跟你说明安洛身世的真相之后,我就猜到回国之后的安洛一定会选择做这个手术。昨天我就给我的导师发了邮件,请他过来资助。”

安泽皱眉,“怎么不早说?”

周悦平眨眨眼,“我喜欢看你纠结的心情。”

“……”

周悦平又走到安洛的眼前说:“我老师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在外洋处置惩罚过许多失忆的案例,今天上午的飞机刚刚到达。另外,我也让承平找来了当地神经外科水平最好的医生,我相信有他们在,会把手术的风险降到最低的。”

安洛站起来,走到周悦平的眼前,认真地说:“谢谢你,悦平。”

周悦平笑了笑说:“不客套。你之前能够把一切秘密都告诉我,说明你对我很是信任,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如果可以的话,手术就部署在今天晚上,你看呢?”

安洛点了颔首,“没问题。”

“那你们准备准备,晚上八点到医院等我。”

“好。”

***

晚上八点,安洛和安泽一起到达了中心医院七楼的夜间手术室。

穿着白大衣的周悦平正等在那里,见安洛和安泽来了,便起身把他们带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两位专家,其中一个金发蓝眼,显然是周悦平的导师,另一位神色严肃的医生或许就是神经外科的专家。

周悦平把安洛带到他们眼前,两人简朴检查了一下安洛的情况,确认他的身体状态可以手术之后,他们就去了手术室做准备,安洛也被周悦平扶到了推床上。

安泽牢牢握着安洛的手,一直把他送得手术室门口还不想铺开。安洛无奈之余,又以为安泽偶然的孩子气和对哥哥的痴情都让人以为温暖,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慰藉一般启齿说道:“放心,没事的。”

安泽这才松开了他的手,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低声说:“我等你。”

***

手术的历程实在并没有那么恐怖,更没有安洛想象中的血腥局势。

安洛被十公分宽的伸缩带牢靠在手术台上,身上盖了清洁的无菌布,因为手术历程中需要随时得知安洛的意识状态,所以这种手术不会给全麻,只在头皮打了一点局部的麻药,然后就用电钻钻开了安洛的头。

听着耳边滋滋滋的电钻声,安洛的感受很是希奇,钻在头皮的声音让他的耳朵有些难受,幸亏周悦平也在手术室里,他倒是并不畏惧。

“已经到达大脑皮层了。”身后做手术的医生低声说道。

另一个医生启齿道:“安洛,能听见我说话吗?”

外国人有些别扭的中文响在耳边,安洛点了颔首,说:“可以。”

“ok,开始吧。”

有什么工具似乎在轻轻刺激着自己的大脑,神经脉络如同被小小的蚂蚁啃噬一般微微发麻,脑海里的思绪也突然间变得杂乱起来。

“我现在会刺激你的大脑皮层,让这里的细胞开始活跃,你之前存放在这里的影象,可能会随着刺激的强度加深而徐徐苏醒……安洛,不要怕,保持清静的心情,深呼吸……”

安洛凭证他的指示深呼吸。

“ok,悦平,加大强度。”

“……”

***

突然有一幕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我怎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我不能说话了?哥哥呢?子航呢?他们都在那里?尚有,为什么自己会躺在婴儿床里?有人在不停捏自己的脸,这是什么情况……

“乖,宝物别乱动,你看,我儿子多可爱啊。”耳边有个女人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你儿子是很可爱,皮肤也特别好,白白嫩嫩的。哎,你看他还皱着鼻子呢,这小家伙真像你啊,安芝。”

安芝轻轻皱了皱鼻子,“像吗?”

男子低声笑道,“很像,简直是一个模具刻出来的。”

安芝微微笑了笑,说:“对了郁秋,我还没给他取名字呢,你这当叔叔的,不如给他取一个好名字吧。”

安郁秋低头沉思片晌,“这是我们安家的长孙,要给他取名,得把年迈和父亲都叫过来吧?”

安芝轻轻皱了皱眉,“你年迈现在还在外洋,父亲也没下飞机呢,我倒是有其中意的名字,就叫安平,安昭雪过来就是平安,我希望他一辈子都能平平安安。”

安郁秋摇头道:“安平太普通,不如叫安陌吧,生疏的陌,听起来很有个性。”

安芝斜了他一眼,“你自己生了儿子再去叫安陌吧,生疏的陌,感受太孑立了。”

“你不懂浏览,安平听起来很俗好吗?”

安芝无奈隧道:“照旧让他爷爷取吧。”说着便伸手把小小的安洛从婴儿床里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拨了安光耀的电话,“喂,爸爸,宝宝出世了,您什么时候来看看他,顺便给他取一个名字。”

“出世了?!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安光耀半个小时内从机场飞了过来,看着可爱的小婴儿,喜欢得不得了,捏捏安洛的脸,又捏捏安洛的小手,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好孙儿,乖孙儿,我的乖宝物,真可爱,看他的脸,这么好的皮肤,摸起来软软的,宝物乖,别乱动!”安光耀说着就凑过来用满是胡子的下巴蹭了蹭安洛的面颊。

安洛:“……”

除了心情纠结地默然沉静之外,安洛也无法做出任何反抗,他基础没措施说话,一出口就是小孩子依依呀呀可爱的啼声。

这简直太谬妄了!自己为什么会酿成一个刚出生的小宝宝?

安光耀把安洛抱起来逗了一会儿,然后才笑眯眯地说:“这样吧,这孩子是我们安家的长孙,未来是要继续家业的,名字可不能随便取,我去找个算命先生,按他的生辰八字来好好取一个。你们看呢?”

“生辰八字?!爸爸您还相信这些迷信的说法啊?”安郁秋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震惊。

安光耀皱眉道:“别小看这些传统的工具,我的名字就是你爷爷按生辰八字给取的,光耀光耀,光耀门楣,你看,现在生意上这么顺利,可不是名字取得好?”

“……”安芝和安郁秋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吻。

越日,安光耀真的请了一个算命先生抵家里来,抱着安洛到书房,神秘兮兮地关上房门让算命先生给安洛算卦。

那人看了安洛一眼,掐指算了算,然后振振有词地说:“这孩子的命格,五行火旺缺金,八字偏弱喜‘水’,水是此命的‘喜神’,遇水则遇福。给孩子取名,最好用属性为水的字。”

安光耀认真所在了颔首,然后搬出一本新华大字典,找三点水部首的字,列了一堆出来,“芝儿,你以为哪个好听?”

安芝看着一排的三点水有些眼晕,“爸爸,您说吧。”

安光耀看了半天照旧拿不定主意。

安郁秋突然提议道:“宝宝的名字,不如就让他自己选吧,未来他万一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也没理由责怪我们,爸爸您说对差池?”

安光耀颔首道:“不错不错,就让他自己选!”

然后,安光耀用毛笔写了一堆带三点水的字,并排放在桌上,接着又把安洛抱到桌前,笑眯眯隧道:“乖宝宝,看看这些字,你喜欢哪一个?”

安洛睁开眼睛往桌面上看已往。

江河湖海洛泽汪洋溪流……

一排的三点水。

安洛:“……”

“乖,给自己选一个名字。”

安洛很是无奈地用小手指向了谁人唯一顺眼的“洛”字。

***

“他的脑电波刚刚有一阵强烈的运动,应该是记起什么了,现在又清静下来,进入了浅睡眠状态。”周悦平低声说道,“要不要叫醒他?”

那位医生俯身在安洛的耳边说:“安洛,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安洛突然清醒过来,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

适才所挖掘出的,应该就是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最初的影象。

安洛的名字居然是这样取的,怪不得和前世一模一样,原来是自己亲自选择的字。原来这并不是巧合,因为名字相同,所以在失忆后刚刚醒来时,才会分不清自己所处的世界,以为自己是重生到这个安洛的身上的。

周悦平拿无菌布轻轻替他擦掉了汗水,“小洛,你感受如何?这样的强度可以遭受吧?有没有以为头痛?”

安洛深吸口吻,低声说:“没关系,我可以。继续吧……”

周悦平和老师对视一眼,“增增强度。”

***

脑海中的画面突然跳转到了一栋别墅,纯白色的窗帘和床单,纯白的地毯,整个房间如同皎洁无瑕的冰雪世界,那是属于安芝的卧室。

耳边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走进屋里的是谁人年轻的摄影师。

他跟安芝一晤面就开始热情地拥=吻,吻了一会儿,突然感受到身后有一道莫名的视线,安芝回过头来,蓦然望见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两人,脸色希奇的小安洛。

安芝赶忙推开陈易说:“小洛醒来了。”

说着就走到安洛眼前,伸脱手臂把安洛抱了起来,微笑着说:“小洛,来跟陈叔叔问好。乖,跟妈妈念,陈,叔,叔,好。”

安芝在教一岁的小安洛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教。

安洛:“……”

“乖,快跟妈妈念。陈,叔,叔,好。”

“……陈叔叔好。”柔软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可爱,安洛却在听见自己的声音之后很不爽地皱起了鼻子。

陈易微笑着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安洛的脸,“小洛乖。叔叔给你带了好吃的糖果,待会儿给你吃,小孩子不行以吃太多,以免长蛀牙。”

“……”

“小洛,快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好了,我去厨房做饭,你先在这儿陪小洛玩一会儿。”安芝说着就把安洛塞到陈易的怀里,转身去了厨房,陈易在客厅里逗安洛玩,安洛却始终不想笑,陈易无奈之下只好放了一个动画片给安洛看。

电视机里的动画片是一群小动物在搬迁,幼稚的声音念着幼稚的台词,安洛看了一会儿,实在忍无可忍,僵硬地扭过头去。

安芝很快利市脚麻利地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端上来,两人吃着好吃的**鸭鱼肉,却给牙齿还没长齐的安洛弄了一碗加了牛奶的米粥。

安洛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又看了眼自己短短的连筷子都拿不住的小手,再次不爽地皱起了鼻子。

吃到一半,安芝突然按住胸口一阵干呕,陈易赶忙走已往拍着她的背,一边给她递已往一瓶水,一边担忧地问:“你没事吧?胃不舒服吗?”

安芝接过水喝了几口,抬起头来,红着脸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昨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有身了。”

“真的?!”陈易兴奋地直接把安芝抱了起来,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儿,转完之后还狠狠亲了亲她的面颊。

安洛:“……”

安芝欠盛情思地说:“好了,快放下我,孩子在看呢。”

陈易笑着说:“怕什么,他才一岁,什么都不懂。”

安洛:“……”

“对了,孩子的预产期是明年五月,这样的话,跟小洛的生日差不多在同一个月,以后他们兄弟两个可以一起过生日了。”

“兄弟?我倒希望是女儿呢。”

“女儿也好啊,当哥哥的会好好照顾妹妹。对了,你快给孩子想个名字吧?”

“嗯,不管男孩照旧女孩,都叫陈睿吧。睿智的睿,长大一定会很智慧。”

“会比我们安洛智慧吗?我总以为小洛这孩子有点呆呆的,不爱说话,连动画片都不爱看,整天安平悄悄待在那里,你说,他会不会是智商有问题啊?”

安洛:“……”

“智商应该没问题,我看他挺智慧的。或许是发育较量慢,缓慢了些。”

安洛:“……”

***

安芝在私人医院里秘密生下小睿的时候,安洛已经两岁了。

小睿胎位不正,安芝难产,在产房里撕心裂肺叫了一整夜。陈易抱着安洛在手术室的门口焦虑地等了一夜,直到产房终于传来哭声时,已经是早晨五点钟。

护士带着刚出生的小婴儿出来给眷属看。安洛看着谁人婴儿床里的小孩子红通通的皮肤和亮晶晶的眼睛,心想,这小孩儿就是自己今生的弟弟了,虽然只比他大两岁,可心理年岁实际上比他大了好几十岁……

以后要跟这小孩儿一起生活,两人之间的代沟简直不是一般的大。

希望他乖一点,不要泰半夜哭哭闹闹太烦人。

安洛见那小孩子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可爱,忍不住伸脱手去摸他的脸,却被陈睿突然抓住了手指。

好奇的陈睿把安洛的手指当成食物,塞进了嘴里。

小孩子没有牙齿,并不会咬到安洛的手,伸出舌头舔了舔,发现并没有想象中好吃,然后,陈睿就突然开始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响亮的哭声险些要掀翻整个屋顶。

“……”安洛脸色难看地躲到了陈易的后面。他最讨厌小孩,尤其是哭个不停的小孩简直就是不行理喻的妖怪。

陈易把儿子抱起来哄,“乖,小睿别哭了……”

旁边的护士微笑着说:“先生,我抱孩子去让他妈妈喂点母乳,这样对小孩儿有利益。”

“好的,贫困你了。”陈易这才把陈睿交回给护士手中。

得知母子平安的消息之后,陈易便抱着安洛回家,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拉了拉安洛的小手,低声说:“小洛,以后小睿就是你的弟弟,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生活。你是当哥哥的,要多照顾弟弟,知道吗?”

安洛点了颔首:“知道……”

嘴上允许着,安洛的心里却有些别扭,谁人小屁孩,哭声那么响亮,那么恐怖,自己该怎么照顾他才对?他照旧快点长大吧,要否则,自己的童年带着这么个弟弟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

安洛的童年果真是一场灾难。

陈睿小时候特别爱哭,饿的时候哭,吃饱了哭,兴奋了哭,惆怅了更要哭,安洛经常半夜三更被一阵恐怖的哭声吵醒,岑寂脸去卧室,就见陈睿张大嘴巴哇哇大哭,身旁的安芝却睡得很香很沉。

“别哭了……”小安洛鸠拙地走到婴儿床边去哄谁人比自己还小的小孩儿。

陈睿哭得更厉害了,简直像是世界末日。

安洛实在无法忍受,就直接伸脱手捂住陈睿的嘴巴,“给我闭嘴!”

小陈睿完全不知道哥哥在威胁自己,眨着无辜的眼睛,伸出舌头舔一舔哥哥的手掌,然后又开心地笑起来。

“……”安洛真想捏死他。

一直到会说话的时候,陈睿才徐徐懂事了,他第一个会叫的称谓,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哥哥。

或许是安芝整天在他耳边念叨“你哥哥怎样怎样”,陈睿就把眼前比自己大两岁的小孩子和“哥哥”这个称谓划上了等号,学会说话的时候,就整天缠着安洛“哥哥”“哥哥”不停地叫。

稍微长大一点,可以走路可以说话了,陈睿照旧很喜欢粘着安洛,简直就是个跟屁虫。

重生到一个小婴儿身上的安洛,实在并没有前世那么冷淡,妈妈安芝很是温柔,性格又很好,跟她一起生活,让安洛以为很舒服。这个弟弟虽然有点淘气,还爱哭,可整天跟在屁股后面声音稚嫩地叫哥哥,也让安洛有种希奇的满足感。

七岁那年,陈叔叔找到了一家广告公司摄影师的事情,徐徐变得忙碌起来,妈妈也因为事情的调动天天都要早起去上班,家里经常只剩下安洛和陈睿两小我私家,安洛作为兄长,又比陈睿懂事得多,照顾陈睿的责任自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他经常给在外面玩到脏兮兮的小陈睿洗澡,每次洗澡的时候,淘气的陈睿总喜欢把浴缸里的泡沫都涂到安洛的脸上。

安洛还耐心地教他认字,惋惜小陈睿写的字总是一个个鬼画符……

虽然很烦这小孩的淘气作怪,可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安洛对陈睿却是真的有一点割舍不下的情感,陈睿相当于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出生那年开始,他们很少脱离凌驾三天的时间。

直到七岁那年……

“哥哥说话算数哦,我等你回来。”

脑海中的画面又跳到车祸之前,在别墅的门口和陈睿告此外那一天。

“知道了。”安洛听见自己声音清静地说。

然后,他就看着谁人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别墅里,进屋之前还转头跟自己做了个鬼脸。

后面紧接着的影象,即是先前想起过的吃烧烤的那一段。

安芝和陈易拉着安洛照相,安洛无奈之下找捏词躲开,却在树后不小心听到了安郁秋跟父亲的电话。那种不安的情绪一直一连着,直到回家的路上眼前的车子突然发生了车祸,翻下山坡爆炸,肆虐的火光中,安芝挣扎的样子清晰地放大在眼前……

安洛听见自己在高声喊:“妈妈——”

紧接着,车子突然急刹车,脑壳重重地撞在玻璃上,然后,意识开始徐徐模糊……

***

再次醒来时,却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脑海里一片空缺。

自己是谁?这是那里?什么都记不得……

一个老人家在床头擦眼泪,哽咽着说;“小洛……我是爷爷……医生说你的头部受伤了,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安洛茫然所在了颔首,对这个老人家完全没有印象。

七岁的安洛因为失去了所有的影象,在那段时间甚至把自己关闭起来,他的脑海里是恐怖的空缺,他畏惧跟任何人交流。

安光耀担忧他这样下去会得自闭症,就把周家的两位表哥叫过来陪他玩,陪他一起上学。再厥后,安岩从法国回来了,安陌也到安家跟爷爷一起生活,孩子们一多,家里也就徐徐变得热闹了起来。

可是,安洛却以为心里有些希奇的空落,似乎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纵然身边的玩伴再多,他也没措施兴奋起来。

所以,在众人的印象中,安洛这个孩子性格有点孤僻、难相处。他不爱说话,又很少会笑,冷冰冰的一张脸,看上去基础没有这个年岁的男孩子该有的生动和顽皮。

安光耀心疼安洛年幼丧母又失去影象,怕他心理上会有阴影,于是越发疼爱安洛,凡事都宠着他、由着他,还把远在法国的安泽母子也叫了回来。

那一天下着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羽毛般在空中肆意飞翔,纷纷扬扬的落雪让整个都市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雾,银装素裹的都市在积雪的笼罩之下,如同童话里漂亮的白色城堡。

爷爷告诉安洛:“小洛,你最小的弟弟安泽,今天就要回来了。”

安洛对所谓的兄弟之情没什么看法,对安泽这个名字更是很是生疏,听到这话,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下午的时候,雪停了,派去接周碧珍和安泽的车子也终于停在了家门口。

泛起在眼前的小孩穿着一身厚厚的皮大衣,看上去就像是精品屋里的娃娃熊。

从开着暖气的车里走下来的小安泽,蓦然接触到冷空气之后冻得鼻尖通红,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正认真地盯着安洛看,极有灵气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洽奇。

安洛以为这小孩子挺可爱,忍不住问道:“珍姨,这就是安泽吗?”

周碧珍笑了笑说:“来,阿泽,快跟你哥哥打招呼。”

“哦。”安泽点颔首,乖乖从妈妈的身后走了出来,微笑着叫道,“哥哥。”

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悦耳,安洛忍不住伸脱手来,“你好,安泽。”

比起安洛的岑寂从容,小安泽却很是紧张,看了眼自己厚厚的手套,又看了眼哥哥伸在空中的那只白皙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照旧决议摘掉手套,伸脱手来,轻轻抓住了哥哥的手指。

安洛在雪地里坐了太久,指尖有点凉,安泽却因为一直戴着手套的缘故,手指很是的暖,两只手握在一起,两人都不太适应对方差距过大的体温。

来自小安泽手心里的那种特此外暖意,是安洛自从失去影象之后,从另一小我私家身上感受到的第一份暖意。

自从在医院里醒来之后,身边的所有人,都用那种“恻隐”的眼光看着他,把他当成容易打碎的瓷器一样供起来,尤其是爷爷安光耀,总是在他的身后惆怅地叹气,家人都对他很好,那种好甚至让安洛窒息。

可安泽究竟跟其他的家人纷歧样,从外洋回来的他,或许对安洛失去影象的事情并不太清楚,所以,他的眼光中没有同情,没有恻隐,而是单纯的,对哥哥的喜欢和洽奇。

从手心里传来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温暖,让一向自我关闭的安洛心里有些不太自在,险些是反射性地抽回了手来。

他居然忘记了,那是他跟安泽的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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