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瞒天过海(1/2)
柳弗思与赵学尔同龄,一身紫褐色紧身窄袖的劲装打扮,黑纱外罩,束发带冠,很是英姿飒爽。
柳弗思看着卫亦君派人送来的信。
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信中所说的事情,实在是让她为难。
而且这件事并不是他自己的主意,而是赵学尔的意思。
柳弗思虽然有镇军大将军的头衔,却从来不轻易插手承平军中的军务和地方政务。或者说根本不需要她出头,只要她需要,柳弗愠都会出面帮她办到。
这次赵学尔请她亲自出面。
而且还是如此要紧之事。
成功与否,关乎整个柳家甚至承州的命运。
柳弗思捏着信封,恨恨地道:“这个赵学尔,真是平时想不起我,一想起来就给我找了个这么大的麻烦。”
她犹豫了许久。
虽然心中有许多顾忌。
但是出于对赵学尔的信任,和六年前许下的“赴汤蹈火”的诺言。
最终还是答应了赵学尔的请求。
柳弗思率领承平军将领,赵同带领承州的大小官员,站在离城门十丈远的街道上迎接盛金。这个熟悉的地方,让柳弗思想起了六年前,她与柳弗愠就是在这个地方活捉了盛金。
城门打开。
盛金迫不及待地带着他的人驱马进城。
仿佛身后有恶狗追赶。
只是当他看见柳弗思在老地方等他的时候,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尴尬的神色。
随即他很快调整了状态,仿佛方才的尴尬只是大家的错觉。
盛金下马走到柳弗思跟前,笑容可掬地道:“柳大将军,南唐国君睦邻安边,仁厚礼贤,盛某人敬服不已。”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文书:“这是朔方祈愿归附南唐的国书,有劳柳大将军代为呈上南唐国君,请南唐国君尽快派兵助我平定朔方内乱,朔方必定年年上贡,岁岁来朝。”
那谦逊的姿态,啧啧。
仿佛他真的仰慕南唐皇帝多年,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
而不是情势所迫,走投无路之时的无奈之举。
柳弗思踱步走向盛金。
在她的记忆中,眼前这个人六年前被他们兄妹捉住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谦卑与恭敬。
但事实证明,表面的谦卑并不能代表内心的臣服。
甚至可能是恶毒的报复。
因为六年前盛金就是这么做的。
他不但趁机逃跑,擅自撕毁盟约,还不顾朔方臣民的意愿,派兵攻打南唐,蓄意报复。
盛金穷兵黩武,不计后果,最终导致朔方爆发内战,沦落到向南唐求助的地步,可谓自食恶果。
此时此刻。
柳弗思忽然完全明白了赵学尔的想法。
即使要付出一些代价,也绝不能让盛金这样的人在承州过得太过自在。
不然,六年前的历史又将重演。
柳弗思先前虽然答应了赵学尔的请求,但心中却仍有许多顾忌。
此时见到盛金,想起六年前的旧事,便顾虑全消。
她接过文书,笑意盈盈地道:“朔方国君客气了,皇上得知朔方请愿归附南唐,必定欣慰至极。”
柳弗思那和善的模样,啧啧。
仿佛她与盛金不是宿日的仇敌,而是相识已久的好友。
盛金见柳弗思丝毫没有要算旧账的意思。
以为她像六年前一样,不敢对他怎么样。于是心情更为放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
柳弗思一把将盛金反手按在地上。
娴熟的用绳索把他困了起来。
同时街道两旁的房屋后面,涌出几百个弓箭手射杀盛金身后的降兵。一轮射杀过后,承平军中的将士全部冲杀出来,收割着朔方降兵的性命。
盛金被擒,那些降兵顿时一片混乱,溃不成军,很快被杀得七零八落,只剩几个武功高强的将领还在勉力支撑。
盛金被柳府的几个护卫按在地上。
他疯狂地挣扎着。
满脸狰狞。
像是要吃了柳弗思。
柳弗思睥睨着蜷缩在脚边的这个人,把他和六年前的盛金重叠:“不过是以防朔方国君故技重施而已。六年前已经被你戏耍了一回,我一直觉得愧对战死的一万五千位承平军将士,现在既然你给我这个机会赎罪,我就一定会完成六年前就应该完成的事情。”
六年前。
盛金被柳家兄妹活捉后,当即投降。
表示愿意向南唐皇帝俯首称臣,倾国降附。
柳老将军夫妇二人都死于盛金发动的侵略战争,柳家兄妹恨不得将盛金扒皮抽筋,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然而为了两国邦交,为了国家大义。
他们不得不放下旧恨私仇,留下盛金的性命,以便南唐顺利收伏朔方。
谁知盛金却极为奸诈狡猾,与南唐皇帝订立盟约之后,竟然趁他们放松警惕之时,寻机逃回了朔方。
如此一来,南唐没能收伏朔方,柳弗思的心中也留下了未能替父母和牺牲的承平军将士报仇雪恨的遗憾。
幸而在六年后的今天。
赵学尔又给了她这个弥补遗憾的机会。
赵同看着突然发难的柳弗思,看着房屋后面冲出来的承平军将士,看着满地狼藉,不知所措。
他只知道局势已经不可挽回。
而且造成眼前这一切的,就是他的好女儿,赵学尔。
赵学尔的起居室取名为求安居,外间是内书房兼会客厅,里间是卧室。
赵学尔坐在内书房的窗边,窗外一轮弯月高悬星空,微风拂起,树影婆娑,贴身侍女如鱼在一旁煮茶,茗香缭绕,似乎极为闲适。
只有如鱼知道,赵学尔已经就这样望着窗外,维持一个姿势,半天没有动一下了。
如鱼与赵学尔一般年纪,模样清秀,身材纤细。
她八岁的时候就跟着赵学尔了,所有侍女当中,她伺候赵学尔的时间最长。
赵学尔每日除了读书,就是向官员们请教民生政务,闲暇之时会练练书法,或者下棋,极少像这样仿佛有许多心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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