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2）

程陆扬收起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瞥了她一眼，“搅黄你的生意？你倒是说说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卖屋子？照旧卖此外？”

秦真被他说得拊膺切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为了卖套屋子，你做出的牺牲可不小啊，又是摸手又是陪用饭的，我看那男子是挺饿的，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我也就是途经，盛情帮你一把，用不着谢谢我。”说完，他潇洒地往电梯里走。

秦真一想到吃了亏还没把屋子卖出去，真的很想冲已往把谁人忘八乱刀砍死，可是一想到对方照旧她的顶头上司，脚下又跟生了钉子似的挪不动了。

她的屋子！她的订单！她的饭碗！她的奖金！她一个月还卖不出去几套屋子，眼看着要成事儿了，居然被这么个不长眼睛的脑残搅黄了！

秦真捏着那串钥匙，气得想把电梯摁开，直接砸在程陆扬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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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恨他恨得都快脑花怒放了，但隔天去程陆扬办公室的时候，秦真又跟没事儿人一样了。

照例东瞧瞧西摸摸，程陆扬一看就知道她又在酝酿捧臭脚的台词了，眯着眼看她今儿又企图说点什么。

一连几个星期了，这办公室就这么大，她险些把每样工具都夸了一遍，程陆扬还挺好奇她把能说的都说完了之后还能拿什么当话题。

效果秦真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对着地板啧啧称奇：“瞧瞧这地板多亮堂，擦得多清洁？程总监就是有眼光，连扫除卫生的人都看得这么准，不是其中能手那里擦得出这么晃眼的地板？”

程陆扬简直想为她怒赞一百遍，但事实上却悠闲地往座椅上一靠，似笑非笑地问她：“哟，秦司理不以为我把你的生意搅黄啦？气消了？”

气消了？只要他一天没被人市井装进麻布口袋卖到西藏去当小白脸，以后音容笑貌随风飘散，她就一天咽不下这口吻！

秦真大义凛然地盯着他，挺直了背，“程总监说那里的话？商场上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哪会和您生气啊？况且您也是出于盛情，帮我一把嘛。”

“哦，是吗？那我看这地板有点脏了，你帮我拖一拖。”

“……”秦真看着他脸上明摆着的揶揄，二话不说去茶水间拿了拖布，一言不发地拖起地来。

程陆扬就没见过这么能忍的人，偏不知道那里来的激动，想把这人的假面具撕开，于是又使唤她：“去泡杯茶。”

“把垃圾拿去倒了。”

“桌子有点乱，整理整理吧。”

……

可是不管他怎么驱使，在他修改图稿的这段时间里，秦真始终任劳任怨地替他干活。

程陆扬终于放下了鼠标，看着秦真显着心里憋得慌，却还硬装出一副觐见朱紫的笑脸来，不无讥笑地问她：“秦司理这修养是从哪儿学来的？天塌下来都笑脸迎人，再怎么冒犯你你也忍得下去，为了卖屋子可以出卖色相，被那种猥琐恶心的中年男子摸一摸也在所不惜。说实话，我很想问问你的底限在那里？”

他说得绝不委婉，眼里的轻蔑也没有任何遮掩，就这么直截了当地瓦解了秦真的假面具，秦真突然笑不出来了。

自打她来了之后，办公室里似乎从来没有现在这么清静过，四目相对间，谁也没有说话，一个咄咄逼人，一个穷途末路。

秦真以为脸上火辣辣的，就似乎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厚着脸皮装没事人，就算被打了脸，她还能笑呵呵地把另一边脸凑已往，“否则您再接着打这边？”

一般说来，对方再怎么穷凶极恶也欠盛情思继续和她过不去了，究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是面临程陆扬这种揭穿老底的行为，她终于没法再装下去。

然后她收起笑脸，看着程陆扬讥笑的眼光，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尊严和面包，你选哪一个？”

程陆扬说：“我用不着做这种虚拟的假设题。”他的心情很岑寂，显然是料定了秦真的选择，眼神里难掩轻视，“因为在遇见秦司理之前，我还从来不知道身边有这种人，只要有面包啃，尊严就跟擦脚布一样不值钱，可以任人蹂躏。”

秦真的耳朵嗡的一下发生无数噪音，就跟耳鸣似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

程陆扬还在继续挖苦她：“扑面一套，反面一套，在人跟前时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效果一转背就化身长舌妇，开始说三道四。秦司理不以为你这种嗜钱如命、不要尊严又偏要卖弄口舌的拙劣行为真的很令人反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