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彩汆白墙影无色(1)(1/2)
贵妃把所有人召进宫做客的这天,她自个儿由于前天睡得晚,梳妆又要花大力气,就迟迟不开正宴,任年轻孩子们先随乐玩闹。
而这几个被请进宫来,与她平日里“亲近”着的私交,不断地分成小波地讲话,而这一波又一波的分法,更是讨人奇怪的热闹。
第一波,就是小厢房里的颜申和温清硙。
温清硙到的时候,连和项叶都不打一招呼,就直接去了贵妃放书的小厢房。
到了门口,太监不让进。恰巧碰见了颜申,温清硙托着她的面子和讲法,才进了厢房。
温清硙知道,有个女孩儿跟着陆探微一起回京来了,却不知道她具体叫什么,长什么模样。她性子虽冷,却也是懂礼的。进了厢房,她微微前倾身子,弯了人拿起酒杯的缺口微抿的弧度,说:“多谢。”
然后就径直往里走,像晚间的归鸟根本看不见路两边狂摇的树叶。
颜申轻轻一笑,关好了门。
她倚着门背,朝温清硙说:“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温清硙停下步子,回头。
她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撑着,坐上门边的桌子,又和温清硙说:“这世上,除了陆探微自个儿,大概没人比我,看那副画看得更细,更久。”
温清硙看着讲话的颜申,她清秀的小脸垂着,薄薄的嘴弯着,衣服上绣着冬日里的霜花,和她很搭。她清秀得让人一眼就想得到江南,那个活在传说里,已经灭亡的江南。
温清硙在门口见她的时候,觉着她和旁的贵家没什么太大不同,只是莫名眼睛野了点。可她现在坐在那小桌子上,给人感觉整个身子都是懒的,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这绝不是因为她坐的姿势歪斜,而是一种感觉,从她黏住的血肉后面漫出来的感觉,和绵羊的弱一样,不是因为它们不长角,而是天生就让人觉得软。
颜申继续笑着讲:“你比我想的还要标致,就是这韵味,比起画上来,差了几分。”
温清硙动了,找了最近的书架靠着,又静了。
在颜申看来,这姑娘只长了眼睛,会眨一眨,却没长嘴巴,不会讲话。
颜申又说:“我早听人讲,温姑娘高傲,倒没想,是因为哑巴。”
温清硙轻轻一笑,说:“你的故事还没说完,我何必插嘴。”
颜申回以一笑,偏过头看着门,回忆道:“我第一次见他,心里想,陆探微,生得倒是白面干净,却不像仙人。他在别人眼里头冷得很,可在我看来,是烧着的茅草,让人恨不得睡在里头。”
她回眸看着温清硙,似小鸟啄米正欢,却被行人惊吓,只好飞起,她可疑地盯着温清硙沉默一会,硬硬地停顿。
“后来,我也确实睡过了。”
温清硙没有表情,颜申耸耸肩,又偏过头,继续说:“我和他最开始说话,是因为张僧繇的画,你一定看过吧,《香美人》图。”
颜申又看她,温清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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