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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湘南忙再次拖住他的手臂：“咳咳，谁人——你晚饭吃了吗？”她不待他回覆，又道：“我今天自己做了饭，味道应该不会太差。你等我下，我下楼把垃圾倒了就回来。”言罢，就直接从他的身边掠过。

她走路的姿态轻盈，很快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卓琰站在那里，把烟和打火机都收起来，抱着臂等。阮湘南很快就回转过来，他居高临下朝她扬了扬下巴：“你太慢了。”

阮湘南这一圈往返是用跑的，尚有点喘息：“我觉察你的绅士风度就从来没有针对我使用过。”

卓琰随着她往楼上走：“因为我知道什么叫因人而异。”

阮湘南走过四楼时，只见房门打开，司朝从内里探出头来：“我妈妈适才还说你今天回来，要不要来我家用饭？”

他很快就看到她身后的人，站直了身体。卓琰也愣住脚步，望着楼道下面。司朝向着阮湘南笑了笑，拖长声音撒娇：“你之前说要给我礼物的，岂非你忘记掉了吗？”说话的时候，他瞟了卓琰好几眼。

卓琰抱着臂，朝向另一边，看成没有听到。

阮湘南道：“虽然没有忘记，而且我也没有忘记我走之前送了你几本习题册，我还说过，等我回来会检查你的作业。”

他眼珠转了转，道：“如果我说我都做完了，你会给我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虽然想要——嗯，我现在不告诉你，等下次没有外人的时候我再跟你说哦。”司朝在唇边竖起食指，朝她眨了眨眼。他脸庞清秀，年岁又小，撒娇起来也显得很可爱。

卓琰在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

这小鬼是在挑衅他。

他要是会被挑拨起来，才不正常。

阮湘南跟司朝作别了，转过头说：“你今天真难堪，居然穿了便服。”她以为从某一方面来说，卓琰的毅力真是非一般人可比，就算是艳阳烈日之下，该事情和出席正式场所的时候，他都能端规则正地穿着西装，哪怕在没有冷气的极端时刻。

“原来想去打球的，效果人手不齐。”总之，他来这里只能是因为顺路和巧合，不是特意过来看她的。

阮湘南很给体面地没有直接揭穿他：“这样啊。”

她打开房门，侧身让他先进去，又转身帮他拿拖鞋，再泡了红茶给他：“滇红养胃，是上次医院出去旅游买回来的，你喝喝看。”

卓琰望着眼前那杯热气袅袅的茶杯，隔了片晌才拿在手中，喝了一口。

阮湘南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她原来就做得差不多，现在多了一小我私家就再炒了一个菜，端出来摆上桌。

卓琰看着桌上的葱烤鲫鱼，突然道：“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也经常会做这道家常菜给我们吃。她以为高级餐厅里的配菜都太匠气了。”

阮湘南微微一笑，把筷子递给他：“那你要不要尝尝看我做的？”

卓琰接过筷子，夹住鱼尾，直接把中间的骨头抽出来，夹起一块鱼脊背上的鱼肉，放进嘴里。阮湘南知道他餐桌礼仪向来都很考究，用饭时只管都保证食不言，但照旧问他：“你以为怎么样？”

“还算过得去，就是野生鲫鱼刺多，吃起来贫困。”

阮湘南夹起一条鲫鱼，专门挑出脊背上那块肉，又剔掉上面的鱼刺，放在他碗里：“但凡味道好的，吃起来虽然都市有点贫困。不外这也很值得，你说对吗？”

卓琰看着她，眼神有点希奇。

阮湘南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不，没什么。”他深呼吸了一下，徐徐问道，“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我是说下班以后，我过来接你。”

“明天？”阮湘南怔了一下，“可是明天我没空。”

卓琰只以为又被她扇了记耳光，还附带着传神的回响：“……没空就算了。”

阮湘南又道：“明天我要值班，后天可以调休，后天可以吗？”

“后天我未必有空。”卓琰抬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风纪扣，有点难耐地吐出一口吻，真正面临着她了，才知道似乎除了相互挖苦和讥笑，他们之间就没有话题了。任何认识时间久一些的人，都不会别扭成这样。

阮湘南继续帮他剔鱼刺，低着头的样子倒是很温婉。

他的口胃向来都挑剔，可是也还算捧她的场，险些把菜都吃完了，也吃了两碗饭。他默然沉静地吃完饭，也没提告辞，就坐在那里，看她进收支出忙碌。

她身姿轻盈，走路的时候，裙摆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腿，勾画出优美的弧度。而她露出来的优雅的后颈曲线，让他忍不住追念当年在旅馆里的谁人吻痕的位置，只管这个想法实在令人难以启齿。

阮湘南又重新泡了茶给他，侧过头看他：“我脸上应该没有工具吧？你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希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