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2）

那一天，明兰回来，对我说：“鲁西！我死了！”

我瞪她一眼，说：“很好！把你谁人新款的mp4留给我。”说着话，眼睛已经很是不老实地扫上了她的新款mp4。

她便扑上来抽打我，抽了两下，见我无反映，便坐到我的扑面，手托香腮，撑起面庞，悠悠地说：“鲁西！今天下午，我望见了一个很是很是帅的男子。”

“所以呢？”我问她，十分不待见她那副花痴的容貌。

“我、要、追、他！”她每个字都说得清晰准确，让我连忙像是被蜜蜂屁股上的刺扎到，猛地跳起来，说：“丫的，你要敢扬弃了大歪，看我不劈了你。”

明兰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灵巧地说：“我只是遐想，真的，只是不小心遐想了一小下下而已。”迅速跳上扑面床的上铺，捧起电话，亲亲热热地跟她家大歪打电话。

我刚听见她嘴里飘出甜腻的一个“伟”字，连忙绝不犹豫地塞上了耳塞。

我是居心把那位同学称为“大歪”的。实在，他的台甫叫姜俊伟，从五官到身板到气质再到……

都很规则，很是很是规则，规则到让人一看到就忍不住眼花缭乱，浮想联翩。

熟悉的人都叫他大伟！是我小心眼，玻璃心，斤斤盘算，小肚**肠，所以，坚持而顽强地叫他大歪。因为，实在原本，姜俊伟是我的老乡，是我的中学校友，是我从小到大毫无生气的少女生涯中唯一的亮色，是我无数次对月兴叹的憧憬工具。

我曾经在十四岁的时候，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潜入学校，敲碎玻璃，把贴在橱窗拦里的，他在运动场上驰骋的“玉照”偷出来，藏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一遍又一各处“瞻仰”；曾经在十五岁的时候，在我生日那天，从冰箱里偷出一支大伯珍藏的香槟，注满我的羽觞，佯装他就坐在扑面，对着月亮，微笑地对着空空的空气说一句：“cheers！”然后，伤风悲秋，感时应月，顺理成章地潸然泪下；还曾经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偷偷地抽出一张粉色的信纸，写上一句自以为充满了诗情画意，但实在本质上虽然是全然不知所云的句子：“当你听到花开的声音，请相信，那是一个爱你的人对你爱的广告！”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便急遽起身赶往学校，第一个赶到邻班的课堂里，把纸条偷偷塞在了他的抽屉里。

我一直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那张纸条，虽然，曾经一度夜不能寐地希望他发现，厥后，长大了之后，却又十分庆幸这个谜底应该是“否”。

我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居心叵测地一直躲在暗处“觊觎”着他，“窥探”着他，一直窥探了长达五年之久，才终于赢来了打破僵局的时刻——我终于如愿同他考到了同一个都市，同一个学校，我们要一起到北方上大学。

还记得我掏脱手机，终于拨通了谁人烂熟于心的号码时，那种惶惑羞愧到想连忙遁地逃跑却又隐隐兴奋的庞大心情；还记得那震荡在空气里似乎歪掉的五线谱一般苍白哆嗦的声音——

“喂……”

我终于兴起勇气问他：“你，可不行以，跟我搭伴，一起到……北京去？”

他在电话那头轻松地笑：“呃！我已经订好了机票，是六号的。尚有，你是谁？”

我“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早该想到的，他会坐飞机。

他的父亲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他家境优渥，在四乡八里远近闻名。

而我，虽然也在心底里沉淀着许许多多辉煌光耀甜蜜的影象；虽然也曾有过锦衣玉食，颐指气使，自满得近乎刁蛮的“小公主”生涯，但这种幸福，却最终随着十二岁那年，爸爸妈妈的双双移民而生生折断。

那一夜，吃过妈妈亲手烤制的生日蛋糕，爸爸把一个存折递给我，说：“西西！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

我噤若寒蝉地接过存折，心里酸得似乎在坛子里浸蕴许久的泡菜，连冬日凛冽的冬风都挡不住那种窒闷苦涩的气息，眼泪却一直储在眼眶里，顽强地不愿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