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僵持片晌后,她用眼角看了苏季一眼,冷冷说:“苏小姐,我为墨总感应悲痛,他这些年来最大的错误,一定是娶了你。”
说完她也不再停留,抱着纸箱子径直向电梯走去,空中还飘来她的声音:“辞呈请尽快批准吧,违约金就当是我赏给你们的。”
突然告退,她简直是需要赔偿一笔违约金给苏康,以她的年薪来看,预计还不算少,可她也像墨远宁一样,走得很是潇洒,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们看。
方宏不知为何,像是对这个昔日墨远宁的亲信有点忌惮,等电梯门关上,才悄悄松了口吻般,启齿说:“苏总,简助理的小我私家威风凛凛威风凛凛一贯凶暴,让您见笑了。”
苏季微微一笑,充实显示了一个世家小姐的风范:“没关系,我不在意。”
她有什么幸亏意的,认真讲起来的话,墨远宁简直是她和方宏团结起来陷害的。
什么税务问题,什么巨额资金去向不明,疑似勾通黑市洗钱,都是子虚乌有的工具。
没措施,墨远宁实在是太清洁了,清洁到她用尽要领视察,也只视察出他简直就是一个金光闪闪的敬业楷模,还像个机械人一样险些从不堕落。
这样一小我私家,就算他不是自己的丈夫,在公司里也足以服众,要拉他下台,那才是民心向背。
她没有耐心再跟他虚情冒充地耗下去,只能做了一系列假账,栽赃给他,这才委曲有了几个在董事碰眼前拿得脱手的理由。
但这又怎么样呢?向来的权力斗争,总来都没有对错之分。墨远宁做得再好,苏家的工具也只能是苏家的,苏家要他滚开,他只有听话地滚远。
在墨远宁脱离后的第一天,苏季视察了属于她,却一直被他治理着的公司,在他原来的办公室外停留了几分钟,见到了他曾经的助理,还被她大大讥笑了一通。
苏季以为,这样的一天也算愉快轻松。
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她不到中午就赶回了苏宅,遇上了家里的午餐。
端上餐桌的食物照旧凭证这几年来的习惯准备,无一破例都是温和养胃的。
这是苏季特地交待的,因为墨远宁的胃有些欠好。
那是完婚后一年苏季才察觉出来的。
原来他那种事情狂,再加上喜欢喝黑咖啡的习惯,会有胃病也不希奇。
不外他像大多数上班族一样,只有轻微的慢性胃炎,症状并不显着,苏季有次看到他在饭前吃胃药,才意识到他的胃可能出了问题。
既然知道他病了,自己就不能无动于衷,苏季从那天开始,就让厨房注意调治饮食,不仅是早餐和晚餐,连他不常在家吃的午餐也一样。
而且每晚在睡觉前,她都让厨房单独给墨远宁加一道养胃的煲汤。
当那碗被特别烹饪的汤第一次被苏季亲手端着,作为宵夜送到墨远宁眼前时,他微顿了顿,接着才抬头向苏季笑了笑:“小月,谢谢你。”
苏季绕过他眼前的书桌,从椅子的侧面抱住他的腰,她的手恰巧可以轻放在他的胃部,用手指在那里轻绕着圈,她在他耳侧小声说:“这个身体是我的,要好好敬重懂吗?”
她的性格并不像看上去那样温顺无害,只要是和墨远宁在一起时,她就会无意识流露出一点骄横,亲昵里更有几分全然的信赖,似乎笃定他会包容自己的一切无理取闹。
墨远宁果真笑着任她说着占有欲这么强烈的话,把她的身体拉过来放到自己腿上抱住,尔后去吻她湿润的双唇。
而在厥后那一年中,那道汤就酿成了放置慢性毒药的最佳容器。
在一年的时间里,她天天都在那道汤里放少量的锌盐,有那么两次,她还居心多放了会导致急性中毒的剂量,然后看他在深夜里痛苦的吐逆发烧。
她曾想过再这样坚持几年,看他中毒更深,甚至死于心血管疾病,可最后照旧缺乏那样恒久的耐心。
她在餐桌前坐了太久没动,一边的孙管家就看出了点眉目,轻声问:“小姐,需要让厨房重做吗?”
她从小就喜欢口胃偏重一些的事物,酸辣咸一类的,这几年为了迁就墨远宁,才刻意改了习惯,看她长大的孙管家又怎么会不记得?
但她却摇了摇头:“不用改,以后照旧这样就好。”她说着,抬头冲他笑,脸上依稀尚有那种属于少女的单纯透彻,“就算是养生,也是越年轻开始越好。”
是啊,她还年轻,就算履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现在的她,也不外是个不到二十五岁的年轻女子,尚有许多年的时间可以铺张。
就算她已经孑然一身,也是一样。
在脱离墨远宁的第二天晚上,苏季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从前,惋惜不是影象中幸福的时光,而是她第一次给他下毒的时候。
她说不上来是居心照旧无心,在悄悄给他下毒的第一天,她就下重了分量,数百毫克的摄入量,不光远多于清静的尺度,还足以引起急性中毒。
那晚他刚睡下就泛起了症状,躺在她身边,呼吸粗重了许多,脸色也开始苍白。
她故作担忧地问他那里不舒服,他还握住了她的手,慰藉她说可能吃坏了肚子,没什么。
可那晚他照旧折腾了半宿,他腹痛不止,起床去洗手间吐了频频,徐徐地提倡了烧,额头都是冷汗。
她畏惧叫医生来检查出眉目,找了热牛奶来给他催吐,照顾他直到他徐徐平息下来。
他满身有些无力,被她紧抱着躺在床上,身体都靠在她的肩上,眉头虽然照旧微蹙着,却已经勾着唇哄她开心:“小月,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明天你一定要全部忘掉。”
她还以为有点紧张,却也忍不住说:“那里能说忘就忘掉!”
他于是就笑起来,抬起手,用略微有些冰凉的指尖轻抚过她的下颌和唇瓣:“不忘掉也可以,不外我不想看到小月这么没精打彩的样子,笑一个给我看?”
她心头一酸,越发笑不出来:“别闹了。”
她的语气或许十分欠好,他也终于不再起劲逗她,轻咳了几声闭上眼睛。
也许真的是筋疲力尽,他很快就昏睡了已往,只是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还握着她的手。
她就着床头灯朦胧的灯光,看了他许久。
他的脸从来都俊美到有些不真实,在这种虚弱的时刻,反而越发有一种懦弱的美感。
她看了一阵,照旧低下头,在他微抿的薄唇上吻了吻。
她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不如就在现在把他杀掉,然后自己再殉情,也许会更好。
可也仅有那么一瞬间,谁人瞬间事后,她已经在想:她果真照旧不爱墨远宁的,否则不行能眼睁睁看他受苦,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