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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是件漫长而艰辛的事情,孟烟池到现在才深深地体会到这一点。
从程叙的意外死亡,到“成为”孟烟池,出演龙骑卫,以及程叙其人生平一一都说给施珩听,这种感受就像把五脏六腑都拉出来捋平理顺之后又原模原样地塞回去。这些天来,他险些一刻不停地在说故事,他自己都没想到不外三十岁的人生竟然可以说上这么久,以至于到了最后,孟烟池只能倒在沙发上像离了水的鱼一样,似乎灵魂中的汁液都被榨取清洁。
“所以……我应该叫你程叙?”施珩揉了揉眼睛。大量的信息让他疲劳不堪,但一个假话不行能如此有血有肉生动详实。无论这件事情听起来何等谬妄,施珩在直觉上已经选择了相信他。
“那倒不用,我已经习惯了孟烟池这个名字。”孟烟池看着神色庞大的施珩,欲言又止。短短几天之内,种种消息就像涨潮一样充斥着各个信息渠道。《少年游》这个大烂片的资金链突然中断,据传是几个出资人暂时决议撤回资金,没了经费,这片子只能胎死腹中。至于管成治……
关于管成治的消息却不是在娱乐版找到的,而是财经版。管成治家族的命脉制药企业因为受到揭发外加控诉,相关部门已经着手视察,丑闻带来的第一个负面作用就是股价暴跌,公司运营什么的孟烟池虽然不是很懂,但对于这种对款子依赖性极大的科研型工业来说,萎缩的资金流就像血液枯竭一样恐怖。
虽说恶有恶报,但也未免报得太快了一点。
孟烟池不是没想过冯夜枢在其中是否有起到某种水平的作用,但这种手段和行事作风,实在和冯夜枢给人的感受相差太远。如果要说是那位大人尚有可能,可是自己捅的这个篓子如果让那位大人知道了,只怕先死的会是自己吧……
孟烟池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谜底,索性放弃。他本想忽略这个问题,但迩来公司里不时传出风闻,景琮的位置似乎岌岌可危。仅有频频和景琮的晤面,孟烟池看得出她的脸色相当欠好,显得这个传言越发真实了几分。
不知为什么,孟烟池有种直觉:姬氏从上到下正酝酿着一场狂风雨,而眼前这些,不外是前奏。
与其去臆测姬氏内部的暗流汹涌,孟烟池以为此时他有更为现实的问题需要担忧:第一,谁人烂片既然拍不成了,也就是说他拿不到自己该有的那份酬金。虽然在施珩这里继续混下去不成问题,但白吃白住外加兜里没钱的感受并欠好;第二,他需要休息,大量的,能把他溺死一般的睡眠。冯夜枢、管成治……他只希望在睡梦中能够暂时忘记他们是谁,最好,就这么睡着已往,再也别醒来。
显然上天并不企图赐予他永恒的清静,当他腹中的饥饿终于受不了施珩的美食香气的蛊惑开始摩拳擦掌之时,孟烟池一睁眼,看到的照旧这个无奈、疲乏而杂乱不堪的人世。
“你已经睡了差不多一整天了。”施珩看着他的神色有些庞大,究竟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明确自己看着的究竟是“程叙”照旧“孟烟池”,“喝点工具提个神吧,好的片子以后还会接到的。”
摆在眼前的是刚做好的早餐尚有当天的杂志。习惯性地翻到娱乐新闻还看到了大幅页面报道,那杂志算是寸土寸金,除了冯夜枢林天王那种品级的上这杂志能开几个页面之外,今天居然舍得花气力用大幅彩页宣传一小我私家要回来了,这小我私家名字叫做,李臻。
李臻这个名字听起来相当生疏,孟烟池搜寻了一下自己的大脑信息储蓄,搜索效果显示为“没有找到”。为了转移注意力,孟烟池第一次将杂志上充满溢美之词的文章重新看到了尾。简而言之,李臻在他的谁人年月曾经是熠熠闪光的传奇,厥后却突然放弃海内大好的生长前景,孤身一人去了法国。但真正有才气的人不行能就此寂静下去,李臻在法国继续生长他的事业,如今在法国国境多处都有房产,最让人心驰神往的是在某个长满了薰衣草的河岸上的小庄园,它既不高,也不大,清泠泠的冰蓝色在热情的阳光和薰衣草海洋中就像一小座南极漂来的孤岛,似乎随时都市发动庞大的引擎,腾空而起,向着世界的另一端继续亘古以来的独自旅行。
孟烟池看看时间,电视节目在播放当天的娱乐资讯,孟烟池正悦目到关于李臻的报道。
在回覆记者的问题中,李臻明确体现此次回国是为了拍一部新片,片子的名称和演员阵容都被他避重就轻地带过。他只告诉记者这次要拍的片子是一个较量极重的话题,相对现实也相对残忍,了局不行能是公共期待的那种,选角上也很有考量,到时候还会召开记者会让媒体们知道大致的情况。
当记者问到新片的角色是否已经确定,李臻只是故作神秘地体现其中一名主角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另外一名还在思量中。记者还想再打探出点消息,但从李臻的嘴里已经一个字都撬不出来了。
厥后的八卦绯闻内容中,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林溯雨的新任绯闻工具——刚出道的小嫩模,圆圆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尚有些天真懵懂,贴在林溯雨身边与其说像情人,还不如说像父女。而林溯雨,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似乎照旧昨天的事,现在他已经恢复了那副狐狸嘴脸,身材也迅速瘦回了原来的尺寸,除了这个毛绒甜品店之外,险些没有任何工具能证明他曾经来过。
娱记盘问林天王的问题永远是那么几个:请问您有没有定下来的企图呢?您理想的完婚工具是什么类型的呢?
林溯雨微微一笑,笑着像一只摇晃着尾巴的狐狸,尾巴的绒毛极为蓬松毛绒,“要傻乎乎很无助的那一种,看上去很像白色的小动物。”想了一想之后,又补上一句,“如果还擅长做饭,那就更好了。”
他身边的小嫩模连忙露出羞涩的心情来,看上去就像一只无辜可爱的兔子。同样的话,说的却是差异的人,孟烟池连忙就准备换台,但就在他按下遥控器的时候,又一则新的消息传入了他的耳中:
“听说姬氏的掌权人安陵凭因身体原因,暂居xx医疗院举行治疗。详细病情尚不清朗,据可靠消息,安陵凭可能就此退出姬氏,关于姬氏新股东的推测众说纷纭……”
那位大人……竟然病倒了?
在孟烟池的看法中,令郎凭一直是无所不知无坚不摧的,他的智慧和能力超出凡人太多,以至于许多人经常会忘记他也是一小我私家类,一样会有生老病死,总有一天也会行迁就木。
如果令郎凭退出,那么姬飞扬很大可能也会随着他一起洗手不问江湖事,而他们二人摆明晰没有任何继续人,姬氏炙手可热的股份将会交到谁的手上?难怪这一阵子以来,姬氏看上去清静,实则暗流汹涌,那种气氛让人寒毛直竖。
管成治和景琮……想必是做了即将上任的姬氏掌权人小试牛刀的牺牲品。只是从收拾管成治和景琮的手段来看,这位新主儿……没准是个狠角色。
孟烟池的脑子里天花乱坠地想着,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的绵羊门铃已经“咩咩咩接待惠临”了好频频,门外的客人见他毫无反映,索性自己走了进来在他扑面坐下,饶有兴致地审察着菜单,“毛绒丝滑奶茶?好有意思的名字,你的店还真是……独具匠心。”
“这店是我朋侪的,我只是在这里暂时资助。”孟烟池被突然泛起在自己扑面的人吓了一跳。这个时间原来少少有人来,而扑面这人……看上去无论如何也不像个闲人。
他的年岁应该不轻了,但他第一眼让人注意的不是年岁,而是哪怕廉价休闲装也藏不住的风度气质。无论是低眉,扶额,照旧浅斟啜饮,每个细小的行动神态都如华贵丝绸般熨帖流通,就像天性中的高尚已经被磨平了最尖锐的那部门,好比绝世的佳酿在沉淀中终于褪去了令人血流倒涌的烈香,剩下的只是熟练而圆融的口感,让人心甘情愿地陶醉其中。
那人喝了一口奶茶,眉眼都柔和地舒展开来,“现在满街都贴着龙骑卫的宣传照,你——孟烟池,怎么会在这?”
孟烟池一愣,淡淡笑起来,“正幸亏全城喧闹的时候躲在最清静的地方,欠好吗?”
那人笑了笑,那种神情不知该称为无辜照旧狡黠,“可是现在我手上有个邀请,看来要打扰你的清静了。如果你颔首,这个时机就是你的,如果你拒绝的,虽然有些遗憾,但我也只能另找他人。”
孟烟池手上停了一下,“是新的事情?”
他从外套里的口袋拿出一个很大的信封,孟烟池往里看了一眼,像是剧本和一些文件。
“这是我的片子,马上就要开拍。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我很早之前就已经看中了由你来演其中的一名男主角,思量一下。”他将剧本放进孟烟池手中,孟烟池只来得及看清封面上的题目:刺藤。
看到对方已经起身准备脱离,孟烟池这才有些回过神来,“请问……怎么称谓您?”
“李臻。”那人侧过脸来对他笑笑,推开门便融入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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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烟池看完厚厚信封里的合约和剧本时,已经是万家灯火,施珩提着大包小包进门,看他一脸痴呆的样子忍不住敲了敲他,“小烟池?”
“阿珩,你回来了啊!”
“什么叫做我回来了啊!”施珩简直是啼笑皆非,“我回来好阵子了,在门口看你抱着什么本子痴痴发呆,还以为你和古代书生一样被书里的狐狸精迷了魂呢!”
孟烟池尴尬不已,抓了抓头发,“哎……这本子写的真好。”
施珩扫了一眼蓝封皮上的字,“刺藤?你想接的新片子?”
“恩,想接。剧本精彩绝伦,而且这次的角色我很喜欢。”孟烟池笑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实在若不是李臻真的找上门来,给自己这本剧本和那纸价钱相当优渥的合约,自己一定会怀疑是做梦,这样的剧本会来找自己一个刚刚出道的小菜鸟来演?“人说失恋了事业会变好,看来还真是如此。”
施珩看他心情,知道他在自嘲,禁不住自己也笑了一下,“好吧,希望甜品店的生意也越发兴隆。不外,这部《刺藤》把你迷成这样,我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剧情了。”
孟烟池迟疑片晌,答道,“应该说是个悲剧的同性恋故事?”
施珩扑哧的笑作声来,“小烟池,你把好好的剧情总结成这样,我可一点也体会不到其中的好,不如你看够了讲给我听好了。”
烟池颔首,拿着手里的水杯又喝了几口,继续认真看本子,还忍不住把台词念作声来,“我们鲜血淋漓的恋爱,如獠牙尖锐的刺藤,百斩不停,不死不分。”
实在在娱乐圈里,有许多题材是属于很少人涉猎,可是一旦涉猎多数会被打上标签的,可是如果有人想红的迅速,一般也会思量选择这种蹊径,例如扮丑、例如演同性恋、再例如演搞笑片。孟烟池前世和今生都知道这个原理,可是这部《刺藤》自己压根不需要冲着演同性恋就会红,只需要冲着这个剧本,自己就会决议去演,剧本中的角色有诸多冲突,性格庞大,是对自己演技绝大的挑战。如果说怀纯是被冯夜枢饰演的龙衍带着走的话,而这里的男主角就是和另外一个男主相互飚戏。自己生活当中最爱的两样工具,一样是冯夜枢,已经再也不行再得;而另外一样是演戏,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扬弃,既然这么好的片子找上自己,自然要绝不犹豫的接下来。
孟烟池把剧本读了又读,等到施珩把做好的汤放在他眼前引诱了他许久,他才反映过来,一边喝着鲜味的汤,一边把剧本里的剧情选了几段念给施珩听。“第一滴雨落下来了。落在夹竹桃叶上。
对方发现没了钱包,终于凶相毕露。原来周围早有匿伏着他的手下,三小我私家,拿着钢管和铁链围上来。雨落在地上,青石板上的水迹,从星星点点到密密麻麻。曲正扬冲已往,抱住末末,用自己的身体盖住钢管一击,发出沉闷的声响。被滴答的雨声淹没。雨下大了。踢打和撞击的声音都消失在哗啦的雨声里。曲正杨把末末搂在怀中。要伤到要害部位的时候,才反抗一下,其余时候动也不动。他徐徐听不到声音。只有怀里哆嗦的小身躯让他放心。温热,清香。和天天晚上在干燥的被窝里一样。末末。苏末河。我的末末。谁也不能伤害你,哪怕这个世界。”
听了一段之后,施珩也露出了着迷的神色,“光是这么听着就有种梦魇般的魅力,简直就像男性版本的《洛丽塔》。不知这本子是出自谁的手?小烟池,你在内里演的是哪个角色?”
“演苏末河,不外本子是谁写的我还真不知道。不外我有点担忧这位李导会找谁来和我搭戏,说真的,我实在想不出谁来演曲正扬更合适。”烟池皱了皱眉头,自己演戏的水准自己清楚,不能算很高,这片子对演技挑战很高,而且演的苏末河的性格更是庞大,和自己飚戏的男一号到底是谁,自己一下子还真无法想象。
施珩眨眨眼笑了起来,“这位李导演神通宽大,说不定他已经想好了合适的人选。倒是你……苏末河这个角色,你有掌握?”
“要说掌握只能有五成,既然李导都找到我们这个小店来了,想来我身上有他中意的部门,不外……我没见过现实生活里的mb。”烟池苦笑,他私生活一贯检核自律,哪怕是在这圈子里多年都洁身自好,一下子要挑战mb,自己没见过真人,还确实有点发虚。
施珩脸上的心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希奇,像是要说什么最后照旧忍住,“你已经决议要接下这个角色了?”
烟池颔首,“难堪有这么挑战的角色,我刚刚已经短信回复了李导,他约我后天去试镜。”
施珩像是没有反映过来似的,好一会儿才露出个笑容来,和他碰了碰杯,“祝你顺利啊,大明星。”
孟烟池看他这个反映有些希奇,可是这个剧本自己的兴奋大过了其他,让他都期待起后天的试镜了。
手机一连不停的振动硬是把冯夜枢从小憩中叫醒,左手边季东来正在开车,冯夜枢晃了晃脑壳才想起自己刚从某个拍摄品牌宣传短片的片场出来,不知在路上行驶了多久。
昼短日长,天幕暗沉,笼盖四野。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不认识的号码。冯夜枢略微皱起眉头:少少人知道他私人手机的号码,事情的上的事一般都通过事情手机举行联络——虽然事情手机的转接人就是季东来。
会是谁呢?
冯夜枢犹豫了两秒钟之后接起了电话,扑面传来温和但生疏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冯夜枢先生吗?我是李臻导演的助理,很歉仄贸然打电话来打扰您,不外李导演坚持一定要让您知道这个消息:如果您对《刺藤》这个片子感兴趣的话,请在两周后的今天到xx地来举行试镜。”
剩下的三分倦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荡然无存,“《刺藤》?是李导演的新片?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冯夜枢瞥了一眼季东来,对方仍然专注于开车,像是基础没有注意到他探寻的眼光。
“剧本的电子版本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烦请您拨冗一阅。”说话人语带笑意,冯夜枢越急,他却反而越悠哉,“《刺藤》也许不是通常意义下的happyending好剧本,但照旧请您看过之后再做评价。李导演很是期待您的回复。”
“夜枢,别铺张时间了,这个本子那位大人不会让你接的。”季东来闷闷地说道,“好几天前我就接到了通知,但没告诉你。”
“为什么?”冯夜枢难以置信地看着季东来。季东来少少违逆他的意思,这次竟然擅自做主,让冯夜枢不快的同时更多的是惊异。
“夜枢,你看了本子就知道了。这片子的主题……关于现实、死亡、同性恋,都不是受接待的话题,我很怀疑它能不能在大陆公映。就算能公映,到时候也肯定会引起很大的争议,对你的形象没有任何利益。”季东来平平地打着偏向盘,车子转弯都险些没有一点震动,“我相识那位大人,他绝对不会同意的。如果你不信,可以直接问他。”
冯夜枢陷入了默然沉静,时间长得让季东来禁不住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已经完全陶醉在对剧本的专注阅读中。季东来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吻。这本子他自己看过,岂论才气照旧构想都比墨少更胜一筹,若说不是李臻本人的手笔都没人相信。更重要的是,整个故事都弥漫着一种苍凉而极重的气氛,无论是演员,照旧导演的拍摄手法都需要极大的张力和熏染力——对于尚且年轻的冯夜枢来说,已经有些超出了他的能力规模。
姬氏现在是黑云罩顶,范沉云那里的事**飞狗跳,龙骑卫的投资还没收回,那位大人又偏在这个要害时候倒下了。这时候拿冯夜枢一贯建设起的正面形象来冒险绝不明智,就算是李臻亲自写的剧本也不行。
“东来,我想去试镜。”
冯夜枢的脸在手机屏幕的映照之下,冷峻的轮廓越发明确,“我知道你的思量,可是……我决议去试,演曲正扬。”
在试镜那天到来的时候,孟烟池酝酿了千百种试镜的措施,可是他一点没想到是自己单独面临李臻,李臻穿了一件素色的丝绸衬衣,一条很休闲的长裤看着自己,试镜的问题只有一个,“假设你现在就是苏末河,饿了良久,迫切需要钱来用饭,那么,你该怎么诱惑我?”
孟烟池愣住,以他一贯的性格哪怕是做了再多心理建设,也没有想到李臻居然会用这个题目作为试镜题,“您是说……让我诱惑您?”
李臻笑起来,眼睛里颇有笑意,“对,诱惑我。”
烟池咬了咬下唇,想着自己脑海里有过的诱惑人的局势,局势飞闪而过,女星**着半个胸脯磨蹭着圈里的某导演,拿着羽觞就要已往敬酒;某男星体现助手,眼角里那一抹光线;又或者是在某些酒会上,两两有意的人相互**,跳着贴面热舞。而对于李臻这样的客人,一个饿急了的小小mb,要怎么样诱惑人呢?
他伸脱手去,握住李臻的手指,实验着以最靠近的样子坐在李臻眼前,注视着李臻的脸,眯起眼睛笑起来,“你好,请问,你可以请我吃一顿饭吗?”
李臻叹了一口吻,“烟池,这远远不够,作为一个mb,你早早就饿死了。你身上有我想要的工具,可是你还没有把它们诱发出来,你先回去,雇一个mb和他同吃同住,或者去个有mb的地方观摩一下,你才会知道,我所求的苏末河是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新戏开场,小烟池的新角色是个mb,到底是个怎么样的mb呢?而且为什么施小咩会对这个词这么微妙呢?在后文都市有一一解释~~尚有各人期待的冯夜枢嫉妒也会泛起的~~
再次体现~~李臻是和安陵凭太后凉凉可以pk的人啊~~~~
单词解释,mb——moneyboy~相当于男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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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烟池回到毛绒甜品店的时候,失魂崎岖潦倒的让施珩都看出来了,施珩上前问了一句,“那位李导不满足?”
“他说我没演出mb的精髓。况且,我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引诱过男子,这该如何是好?”孟烟池苦恼不已,要说自己也不是个雏儿,可是论引诱男子的段数实在是低的不行见人。
施珩转了转眼睛笑着说,“你就想着那是你喜欢的人好了。”
烟池一口水卡在喉咙里,“冯……冯夜枢!!!我那里敢想这个?!”
施珩淘气地眨眨眼,“横竖他又不会来演,你想象一下也没人知道嘛。”
孟烟池纠结无比,“我真不知道怎么引诱他。我一直以为他是那种不受诱惑的男子。”
施珩把晚餐摆好,递给他餐具,“剧中的男主角是什么样的人呢?”
孟烟池转了转手上的筷子,“我以为应该是掩护欲过剩的男子,他对苏末河都有点魔障了。”
施珩笑了一下,“不管什么样的男子,对自己喜欢的人都没有反抗的能力。冯夜枢也好,中的男主角也好,你或者苏末河一定有什么工具让他们的防线泛起一个微小的破绽——只要一点就足够了。更况且这个角色是个mb,更可以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
孟烟池毫无天分的摇了头,“我要真有这魅力我就蛊惑冯夜枢去了,还在这里发愁干嘛?阿珩,你能不能现身说法一下?”
施珩的脸上徐徐换上了一副孟烟池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默默地解下绵羊围裙,以一种异常认真的眼神看着孟烟池,“小烟池,你是不是下定刻意要演这个角色?给我个保证。”
孟烟池放下筷子,眼光坚定,“要,不惜价钱。”
施珩默然沉静了数秒,侧影的轮廓背着光,孟烟池看不清他的心情,但有种奇妙的直觉告诉他,施珩正在下定刻意。“小烟池,这件事,我可以帮你。明天晚上六点到这里来,什么都别问,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孟烟池一头雾水,“那要做什么准备吗?”
施珩无辜地歪了歪头,“准备么……嗯,洗个澡,把脸刮清洁……就行了。”
孟烟池点了颔首,看施珩的心情莫名的以为,这件事情似乎真的……有些微妙了。
第二天孟烟池来到毛绒甜品店里的时候,发现店早就打烊了,只有一盏暖黄色的灯还亮着,施珩正在那里等着他。
孟烟池疑惑地看着施珩,今天的施珩变得让他险些认不出来。他穿了一件长到膝盖以下的玄色风衣,竖着高领,加上压低的帽子,险些把他整小我私家都埋在了衣服中。就算现在是冬天,这样的妆扮也委实太过夸张了一点。看到孟烟池的时候,施珩迅速地对他笑了一下,“你来了。我帮你准备好了衣服,你进去换上我们就出发。”
孟烟池简直一头雾水,但照旧照着施珩的话做了。在经由他身边的时候,竟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在外面等你。”施珩侧过脸来对他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灯光的错觉,在他回眸的那一刻,孟烟池感应一阵心旌摇荡——从毫无瑕疵的下巴线条,到带点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连间或一闪的耳饰也像要转达邀请的信息。孟烟池用了两秒钟才反映过来,“好……好的,我马上就来。”
一收支租车,施珩就掏出不知道什么工具在孟烟池的脑壳上抹来抹去,又逼着他非把什么工具套在脖子上。
“阿珩……我们到底要去那里啊?这……这是什么工具?”孟烟池起劲让自己不因为穿着不习惯的衣服显得别扭——丝绸的衬衣在这个季节显着太薄了,更别说身上那条皮质长裤——孟烟池严肃认真地以为它小了一个号码,把腿绷得牢牢的,让穿惯了牛仔裤的他以为说不出的不自在。
“nightmare。”施珩看了孟烟池一眼,孟烟池这才注意到他甚至戴了美瞳。不是很夸张的颜色和号码,但足够造成顾盼生波的效果。仅仅是这样挑起眼角的角度,都让孟烟池有种心跳加速的感受,“你不混圈,或许不知道。nightmare是有名的gaybar,也是mb的聚集地,虽然,是隐晦的那种。”
孟烟池在心里暗自品味了一下这个bar的名字,又看了看长度不多不少正好落在两枚锁骨之间的银色链坠,“阿珩……你经常去那里吗?”
“良久没去了。”施珩的手指轻轻落在孟烟池的手背上,指尖像拨弄琴弦般地轻轻弹动,“放轻松。一会儿就到。”
“阿珩……”孟烟池扯了扯施珩的袖子,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别说gaybar,孟烟池就连酒吧就很少去。看着中央舞台上妖娆歌舞,台下喝酒**勾勾通搭,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混杂的香味,孟烟池的大脑一瞬间有些短路,转头看施珩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将大衣脱掉,那一瞬间,孟烟池张大了嘴巴,频频开合却说不出话来。
这真的是……施珩吗?
谁人围着围裙做甜点,会欠盛情思地微笑的施珩?
对小动物很心软,林溯雨无论怎么耍赖也只是无奈纵容笑笑的施珩?
一件立领长款剪裁利落的七分袖衬衣,恰好展现出他身体上所有的优势:清瘦的腰、修长匀称的胳膊和漂亮的脖颈。腿部到臀的线条圆滑得无可挑剔,哪怕孟烟池和他已经熟到了这个田地,依然忍不住去想象搂着这样的身体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们才刚进来纷歧会儿,孟烟池已经感受到十数道眼光就像眼冒绿光的狼一样向他们投过来,让他以为心里发虚,施珩却像没看到一样淡定地和他说话,“nightmare内里什么人都有,你自己小心,别人端给你的饮料不要喝。一般想来找艳遇的都在公共区域,去vip的除非自己带着人,否则都是坐等mb主动上门的。”施珩用眼光示意孟烟池,“普通的一般没有装饰,收费稍高的会在上衣口袋里露出一截手帕或者此外什么,收费最高的都坐在那里。”
孟烟池顺着他的眼光看已往,在靠近高等酒的区域,有好几个主顾正围着一名调酒师极尽殷勤。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无法看清那位调酒师的长相,但就凭着他身边的男子垂涎的样子,孟烟池大致已经能够想到所谓的top应该能到达哪种级别。
“阿衍你怎么对这些这么相识……”孟烟池自言自语地说着。
“因为在三年以前,我就坐在谁人位置上。”这句话施珩说得很轻,孟烟池却照旧听到了。
岂论何种震惊都不足以形容孟烟池其时的心情。
他从来没有问过施珩的已往,也未曾听施珩主动说起过。每小我私家都市有一段不愿提起的往事,但只管事实就摆在眼前,孟烟池照旧以为眼前这个端起细长羽觞,举手投足间,魅惑就如香水一样一层一层氤氲开的施珩就像幻觉般不真实。他早就知道施珩的长相很是清秀,略施遮盖之后就像一只完美无瑕的瓷娃娃,眼神无辜又疑惑,袖口和领口上用缎带打着结,就像一只……等着被拆开的礼物。
孟烟池痴痴呆呆地看着施珩,任凭对方勾过他的脖子,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从这个角度你可以看到我,别随便脱离。”
带着体温的香气激荡开来,并不浓郁。孟烟池闻出了鸢尾花的香味。
施珩打了个响指,连忙有waiter送上酒饮,他将其中一杯递到孟烟池手中,当着众人的面贴了贴他的面颊,“enjoytonight,亲爱的。这杯可是免费的哟。”
淡香槟一口一口下肚,不凌驾半个小时,施珩扑面的男子已经从对座挪到了施珩身边,十分钟之内就开了两瓶。大多数时候施珩并不多话,只是用那双光华流转的墨兰眼眸看着对方,有时迎合两句,有时甚至略加讥笑,却只是引发了对方的好胜心,愈发想要证明自己与众差异。
“嗨,新来的?”孟烟池正看得入迷,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来一杯色彩鲜艳的饮料,“今晚没客人,和你随便聊聊。”
孟烟池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对方眯起眼睛笑了笑,自己先喝了一大口,“果汁而已。别这么瞪着我,我们可是同行。”
看着他外衣口袋上露出的一截手帕,孟烟池抱着探听消息的念头接过了他的盛情,一尝果真只是普通的果汁,“谢谢。”
“是他带你来的?我是说……施珩,他不是早就不干了么?”这个mb看上去和孟烟池的年岁差不多,风尘的场所似乎并没有隐藏他坦率的性情,还不等孟烟池回覆,就自顾自地滔滔不停起来,“实在我来的时候,他早就走了。听说他在nightmare创过叫座的纪录,运气也是好得出奇,有客人动用了大笔款子和关系让他脱离这个圈子……这般好命,还回来做什么,岂非是被男子甩了?”
孟烟池一时不知如何回覆这么多问题,却无意中听到他说起施珩的履历,不由起了好奇心,“这次施珩也是带我来……不是来重操旧业的。实在关于他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不多……”
少年或许是晚上没有生意无聊得很,或许是在这里太久没有遇到能说话的人,还不等孟烟池套话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往外倒,“我也都是听别人说的。我们做这一行,你以为是为了实现什么人生理想?见鬼……做mb的,就算做到红极一时,那又如何,选这条路,不外是因为没有此外路能选而已。”
少年喋喋不休地说着,他手舞足蹈的欢快神情并不能掩盖内容的残酷。那些以“老实劳动”作为堂而皇之的捏词的人,不外是因为从来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磨难。一辈子正经劳动都还不起的债务,除了身体别无生存技术的孤儿,只要一夜之欢获得的收入或许就能救好几条人命,或者改变一个孩子的人生……
施珩的故事并没有新鲜之处:家人身患重症,明知没有治愈的希望,却照旧倾家荡产、四处举债,用款子来换取时间。但奇迹并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发生,人最终照旧逝去,只留下堪比天文数字的债务。施珩险些没有犹豫就选择了这条路,凭着年轻、相貌和智慧,很快就在这个圈子里名噪一时。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与众差异,或许就是施珩并没有沦落于纸醉金迷,存起了大部门收入,再加上某位熟客脱手相助,成为少少数能从这个圈子里干清洁净地走出去的人。
“我也想有他那么好运气……能存够钱……还能遇到一个……对我真心的……”mb给自己灌了几杯啤酒后就已经开始口齿不清。孟烟池简直啼笑皆非:就这点小酒量,随便哪个客人都可以把他骗走吃光抹净了。他喝醉之后倒是清静得出奇,和之前絮絮叨叨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时不时还露出一丝笑容,和抱着泰迪熊入眠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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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烟池看着这个睡着了的小mb,苦笑起来。以他的家境和性格,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片子,一生或许都不会靠近这个圈子,而某种意义来说,片子里的末末,他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吧。
没有选择,没有未来,一点点希望都是自欺欺人。有谁会对一个mb支付真情感,所谓的“洗心革面”,不外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脱离这个圈子之后,社会依然冷漠,依然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而曲正扬,就像投进玄色缧绁里的一道阳光,只管夹杂着灰尘,依旧优美得让苏末河一直坚信,自己不外是在做梦。
做一个随时可能竣事的,唯有死亡才得以永存的美梦。
“贫困帮我照顾一下他。”孟烟池给waiter塞了几张钞票,指了指已经昏迷不醒的小mb,整了整领子往不远处的一张vip桌子走去。
现在,他就是苏末河。
李臻抱着胳膊,最终照旧叹了口吻。
“很歉仄,你们三位都没到达我的尺度。”李臻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热茶,呵了口热气,“三位的水准比其他人已经要横跨不少,但和我的期待照旧相去甚远。没想到多年没有回来,内地的演员质量已经下降到这个条理了吗?”
纵然说着刻薄的话,李臻脸上也照旧带着笑意的。他笑起来悦目,他的笑容在水汽之后迷蒙的样子更悦目,再加上带着几分讥诮的眼神,使他的奢华容色平添了撼人心魄的震慑,就连目下无尘如林溯雨、冯夜枢和成凛都不得不在他眼前低下几分。
“成凛,曲正扬虽然是个心理有些扭曲的男子,但他平时依旧要饰演品行正直的老师。你那是什么意思,黑社会吗?”李臻追念了一下成凛试镜时目露凶光的样子,简直就像刚出窝的小狼,一见兔子就眼放光。平心而论,成凛是块好质料,悟性和可塑性都算稀有,但也许是他还太年轻,过于锋锐的迫人气质让人一靠近他身边就以为肌肤颤栗,这恰恰是和剧中角色相差最大的地方。
李臻把眼光移向林溯雨,后者正从容不迫地看着他。他们之中林溯雨最年长,履历和技巧都不在话下,原来李臻也认为林溯雨应当能够胜任,但真到了试镜的时候才发现,照旧少了点什么。
真是愚蠢,曲正扬这样的角色,基础不能通过演技来弥补。性格的庞大缺陷给他造成的灵魂朴陋,对恋爱的饥渴和绝望——除非履历过,否则任何拙劣的模拟都无法塑造那种切肤入骨的伤痛。
林溯雨什么都不缺,而是他的情原本就太少,真心凉薄,何来的用情至深,更遑论因此而生的**煎熬。曲正扬的冷淡不外是伪装,而林溯雨其人,冷淡却是真心。
“你的演技很好……太好了。”李臻略微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在他身后的助理连忙为他披上外衣,把他整小我私家裹在厚重的毛皮里。
“我明确了。”还不等李臻想出如何评价,林溯雨已经笑着往退却了一步,“这个角色超出了我的体现能力,我认输。”
林溯雨对李臻略一欠身便走到一边,依旧是毫无破绽的风度。李臻紧了紧外衣,这才把眼光移到冯夜枢身上。
冯夜枢只以为,对方看着自己的神色似乎别有意味。
与其说是看着自己,更像是透过自己看着另外的什么人。李臻无论是身世照旧履历都带有太多传奇色彩,他究竟是看到了什么,眼神才会变得如此专注而深远。
直到他身后的助理轻轻咳了一声,李臻才像是注意到自己,“夜枢,你还不够,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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