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施晴默默地把雨伞接了过来，她想，横竖鞋子都湿了，回去就回去吧。她才走几步，身后就有人唤她，声音清朗，却不带情感。“施晴。”

她愣住脚步，惊讶地转过头，问他：“你认识我？”

只见他还站在原地，脸上没有过多的心情。他没有回覆她的问题，只说：“谢谢。”

又是一阵掌声，只见身边的人站了起来，然后往讲台走。她盯着他的背影，越发失神。她听不清楚杨耀阳在说什么，段嫣低低地对她说：“师兄好帅！”

她低着头，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脸。她扯出了一个微笑，轻轻地说：“是啊。”

杨耀阳只是简朴地说了几句，然后就下来了。施晴没推测他行动那么快，急遽地对段嫣说：“我尚有事，先走了。”也掉臂是否失礼，起身脱离。走到课堂外面的时候，有人跑了上来，捉住了她的手臂。

她转过身，拧着眉看着他。

杨耀阳的心情与以外差异，最终，他松开了施晴的手臂，说：“我也回去了，一起走吧。”

她没有拒绝，两人走在校道上，眼尖的同学看到了他，身边还伴着一个女生，纷纷讶异地转头，沉不住气的人会低低地议论。

直到遇到一个爽直的男生。施晴不认识他，看样子应该是新生。他与杨耀阳打招呼，随后还说了一句，“师兄的女朋侪好漂亮。”

施晴盯着谁人男生，要是以前有人这样说，她或许会兴奋，而如今，她却以为尴尬。身边的人浅笑颔首，并没有解释。

施晴住学校宿舍区的三号楼，这是单人的公寓式宿舍。原是研究生的宿舍楼，近年许多研究生皆到外租房，宿舍剩余较多，故本科生也能申请入住。

直至走到她的宿舍楼下，施晴才对他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刚刚你应该澄清的。”

他低头看着她，“你在意吗？”

她抬起头，笑了笑，“那你随意。”

到公寓以后，她洗了一个良久良久的热水澡，然后把自己埋在了被窝里。她突然落寞，似是有什么堵在胸口让她喘不外气，又似是心脏被挖走了一块空得让她畏惧。她又想起了谁人晚上，她最后一次加入学生会的聚餐。

那时，不少的部长都即将离任，各人带着感伤，也带点不舍，于是酒一下子就喝多了。一直坚持原则滴酒不沾的施晴也喝了好几杯。餐桌上，众人越来越放肆，一些藏在心里许久的话也被挑明，平时关系不清朗的人更是当众相拥接吻。

脱离的时候已经破晓，她照旧有点晕眩。站在她身边的杨耀阳本能地扶了她一把，她有了可依偎的工具，也掉臂场所，旋即往他身上靠。她不知道自己存有怎样的心思，只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已经陷落。他们走在最后，越走越是落伍。

月色迷离，蹊径两旁的路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最后，她铺开了他的手臂，停下了脚步。

杨耀阳也停了下来，悄悄地看着她。

实在她确实清醒着，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清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熟悉却生疏，“我们在一起吧。”

从小到大，她很少会主动要求什么工具，因为她已经拥有所需的所有，无论是物质照旧情感。直至今天，她也不知道如何向别人表达意愿才是正确的。她悄悄地期待着他的回应，微微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甜蜜却忐忑。

走在前头的人群已经没了踪影，他俩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我有未婚妻了。”良久，他终于给她回应，声音很淡，像是第一天遇见他，他见的一声“施晴”，似是平庸，背后仿似隐藏着万尺海浪。

那句话，依旧印在她心里，那么深刻，连她的心也仿似刻出了裂痕。她不敢抹去，她畏惧她的心会因这番拉锯而破碎。

施晴还记得那夜昏暗的月光，尚有地上斑斓的影子。她是极自豪的身，也似是极低微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