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剪不断理还乱（1/2）

这天晚上，福往返到西屋，母亲便一筹莫展的坐在椅子上叹气。

“娘，您不舒服了？”

她摇头：“没有，就是惋惜了你这桩亲事，要是咱们手里再有点儿钱就好了。”哑巴女人虽说要三十大洋礼金，但究竟能写会算，肯定是个持家的能手，总比农村的丫头许多几何了，更况且农村的媳妇也要五十大洋呢，只是这五十大洋算是买个媳妇儿，人家不能跑，无论如何也得随着儿子过。

福来却笑了，他坐到母亲身边柔声道：“没关系，师娘说以后还会帮我说媒的，您就别费心了，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么。”

老太太颔首：“说的是，沈先生人不错，大方事儿少，他睡了么？”

“睡了，我去洗洗，您别瞎琢磨了，早点儿睡吧。”他说完就去倒了热水，一会儿要好好擦洗一番，而且还得把大裤衩洗清洁了，因为那上面沾了几滴昨晚的血渍。

“唉......这就是你和那女人没缘分吧。”佟老太太说完就进了屋，照这样看，给儿子娶媳妇的事得再等等了。

福来一边在窗前擦洗，一边向北屋望去，里屋还亮着一盏灯，沈老板似乎正坐在书桌前写什么。

此时的沈钺之正在给沈阳的母亲写信，每半个月他一定会给家里捎信，否则母亲会担忧的发来电报，嘘寒问暖。

他的字写得很工致娟秀，落笔有劲力，就连书信的说话都很考究，以前在奉天的时候他上过私塾和中学，算是个很有文化的伶人了。

他在信中写道：

母亲：

儿子克日在忙于《白蛇传》的公演，此次是和吴璧凌一起合演的，我去许仙，他则扮白素贞，这几日的票房甚好，各人也都很有劲头儿，只是稍显疲劳，这或许是因为我之前疏于练功所致，儿以后自当勤加练功才是。

我现在有了自己的车夫，福来和他母亲和我住在一起，将我饮食起居照料得颇为不错，您且放心好了。

您和父亲身体是否安康，年迈在南方前线现状如何？今年过年本企图回奉天，但戏院的老板托付我多演些日子，一时无法推脱，所以到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再寻时机回家小住些时日......

他放下毛笔，抬头看看窗外，便披上衣服来到院中，对在西屋擦洗身子的福来招了招手，示意让此人到他屋里坐坐。

佟福来擦完身，便换了清洁的衣裤，来到了北屋。

“您找我有事儿？”

钺之给他泡了花茶，然后便柔声问：“我看你今天不太舒服，现在可好些了？”

他低着头：“我没事儿。”虽然现在大腿根儿尚有些酸痛，但比起早晨已经许多几何了。

“那便好，喝点儿茶吧，正阳楼的涮肉好吃吧？”他们晚饭就是在那里解决的，还带回来一大块羊头肉，明天老太太会用它熬汤给他们喝。

福来颔首：“好吃，不牙嗔（就是没那么多筋头巴脑的意思），不膻气，调料也很香。”他还没吃过这么鲜味的涮肉呢，以前带母亲下过频频虎坊桥的小馆子尝过涮羊肉，那内里卖的羊肉都是挑剩下的部位，吃起来塞牙，而且还特别腥。

“以后我常带你去，你想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对我说，我给你买。”他摆出一副“金主儿”的姿态，俨然把此人当成“大女人”来看待了。横竖他接触的男姘头也都和女人没啥差异，无怪乎要些细软，吃点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