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参谋长老谋深算（1/2）

黄昏，堂会上的《白蛇传》演到了最□□的部门，断桥上的白素贞，小青和许仙重逢，百感交集。

台下的来宾连说话之时也只管压低了声音，坐在中间席位上的周先生和其母亲东风满面，周氏在北京是做洋货行的，主要卖东瀛入口货，他的儿子周礼夋也是北京的大混混儿，终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铺张祖产，周先生拿他的独子毫无措施，只得以听戏来抒发心中的郁闷。

白素贞唱道：“哎呀，断桥哇！想当日与许郎西湖相见之时，也曾途经此桥，如今桥未曾断，素贞我，却已柔肠寸断了哇！”

西皮散板响起，又一段忧郁的唱腔响彻大厅，熏染了在场的来宾。

吴璧凌泪光盈盈悲愤交加的唱着：“西子湖依旧是其时一样，看断桥桥未断却寸断了柔肠。鱼水情山海誓他全然不想，不由人咬银牙埋怨许郎。”

小青提剑义愤填膺：“这样亏心之人，小青早就劝过姐姐舍弃了他，姐姐不听。如今害得你有孕之身，这样流离失所，我小青若再见那许仙之面，定饶不了他！”

白素贞又唱：“为姐也深恨许郎薄情无义，只是细想起来，此事也怪法海再三离间，以至如此。”

小青使劲敲锣边：“虽然法海欠好，也是许仙不应忘了前情，听信他的挑拨。”

白素贞为许仙辩解：“官人畏惧也是常情，照旧怪那法海欠好。”

小青又道：“事到如今你照旧这样的向着他，岂非你的苦还没受够吗？姐姐！”

西皮散板事后，小青唱道：“贤姐姐你虽是真心稳定，那许仙已不是当日的许仙。叫天下亏心人吃我一剑！”

此时，小青和白素贞停在路边歇息。

西皮散板事后，许仙急急遽的上场了。

扮许仙的沈钺之心急如焚的唱道：“不分日夜奔家园，一路上寻妻妻不见。”

台下的众人一片掌声，马上就要到最经典的段落了。

正在这个时候，佟先生也从花园里散步至此，身后的赵副官说道：“您以为太吵了吧，今天是洋货行的周庆富给母亲过六十大寿，八点就竣事了，您稍微忍一下。”

“不碍事，京剧我照旧很喜欢的，这几个年轻人唱得不错。”他站在门口看台上演出，正旦柔媚多情，花旦俏丽生动，小生唱腔清脆响亮，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定是现在京城里很走红的名伶。

“我看过他们的戏，正旦是吴璧凌，吴竹馨的独子，小生是沈钺之是范仙娥的儿子。”他也是个戏迷，但却没那么痴狂，因为公务较量忙碌，所以难堪有时间去戏园子看戏。

佟先生有些惊讶：“范仙娥可是我们那时候最着名的青衣，京城为数不多的女优人，她现在也得有四十多岁了，她嫁给沈慕函做妾之后就再没出来唱过，惋惜了。”

“其时我年岁太小没听过她的戏，不外听我父亲说，她可是个大尤物。”他说道，台上的花旦倒是挺合自己胃口，听说是个新星，艺名叫卢筱慧。

佟先生颔首：“嗯，确实是尤物儿，只怪沈慕函下手太快了，呵呵，我们还没来得及示好，人家就抱得尤物归了。”那时，他也是京城有名的顽主，玩弄风月是他的嗜好，但人过三十便收敛多了。

两人正说话之时，从大厅的人群中走过来一个穿棕红色皮袄的年轻人，赵副官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位就是适才在大门前和他们抢道儿的洋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