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改错）（1/2）

贾瑚为什么不待见荣国府？原因许多，暴发户，没规则……但最主要的，却是他压根不能在荣国府看到希望。权利最顶层的荣国公贾代善，长幼不分的痛爱，为荣国府埋下了祸根。而他现在才三岁多，离长成尚有十几年，要他十几年被压在未来一定会被分出去的二房之下，甚至连二房才三岁的贾珠都能压他一头，只为了甚至都看不见的未来——贾瑚要是心里兴奋，那才是傻了呢。

而贾代善，就是这一切的源头！他在一日，他的偏心就会让两个儿子的之间的怨恨越结越深，等到哪天两兄弟都忍不住开始行动了，这荣国府，也就别想有牢靠日子了。贾瑚把这一切看得明确，所以才越发的默然沉静寡言，没有精神。

可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年近六十的老者，虽然穿着华美，可是脸上却早已显露老态，眼神依旧锐利，却难免沾上了暮年人污浊的色彩，眼下的肌肤已经完全松弛了，因为今天的喜事所以看着精神不错，只是却依旧难以掩盖他大病初愈后的憔悴……

这个老人，已经是行迁就木了。

老实说，贾瑚基础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个贾代善。事实上，贾代善才五十出头，他一直认为，贾代善是跟贾母一样，身体康健精神旺盛，最少，再活个几十年是没问题的——可现在看，他怕是也就只有几年的寿命了。

贾瑚的心猛跳起来，狂喜汹涌而来，直冲上脑子。如果贾代善去世，那么以他父亲明日宗子的身份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续荣国府，到时候，府里就是大房说了算，二房纵然是不宁愿宁愿不愿意，也只能听从长兄付托。从这些天知道的看，贾赦虽平庸却也不是喜欢惹事的，无非就是喜爱走马观花，一些纨绔事宜而已，要说惹祸却也不能。只要他这样清静地守着荣国府，荣国府虽免不了会寂静下来，但也不会有大事。等到他成人了，自然有措施把寂静的荣国府重新拉回顶级权门的圈子里~

一瞬间，贾瑚似乎看到了一条灼烁坦途逐步在他眼前展开~

“瑚哥儿，来见过你叔叔伯伯。”贾代善望见贾瑚，倒是挺兴奋，招呼着他过来，为他先容来的人。贾瑚小心看了一圈，多是些中年轻年人，上了年岁的不多，不外能得贾代善亲自先容，想必门第不低，不外也是，一个孩子的满月宴，纵然看在贾代善的体面上过来庆贺，也不会真的出动家族各人长，派个有头脸的晚辈来，顺便也是跟贾赦这个未来荣国府继续人拉拉关系。

别说，荣国府此时照旧有些权利在的，有贾代善坐镇着，好些世家都派人过来贺喜。镇国公府、理国公府、齐国公府、治国公府、修国公府、缮国公府，宁国公府都来了人，甚至尚有南安郡王、西宁郡王、北静王府的长史，至于一些侯府，朝中大臣，更是不少，只是他们分量不如前面的重，派来的人又大多是小辈，还没有资格跟贾代善同坐一处，在外面开宴。倒是靖远侯府的新任侯爷，贾瑚的大娘舅尚有忠靖侯府史鼎亲自上了门，就跟贾赦贾政靠近坐着，望见他，笑得很是亲切。

“见过列位叔叔伯伯。”贾瑚心境发生了变化，自然不会再跟前面一样恹恹的没精神，他充实发挥自己孩子的优势，露出辉煌光耀的笑容，却极懂事的没有任何失礼，很得体地行了个晚辈礼，对每个尊长都敬重有加——贾赦看着儿子这样聪慧，眼睛亮的吓人。

贾代善也是微微有些受惊，一贯贪玩的长孙子，什么时候倒有这份机敏了？只有来的来宾不明究底，看着贾瑚小小年岁规则就已不错，又是个好容貌的，心里都有几分欢喜。友爱好的就直言笑道：“这就是恩侯的宗子吧？我记得还没满四岁吧？倒是机敏，瞧这一板一眼的，国公爷修养得好啊。”

“这容貌生的也好。今儿咱们要不来，可是看不到这么个机敏孩子了。”

贾赦面上难掩自得，贾代善只笑道：“你们快别夸他，小孩子，知道什么？”

史鼎是贾母的侄子，往日跟荣国府来往不少，对贾瑚照旧知道一些，他跟贾赦也算有些友爱，就关切地问道：“听说前儿日子摔着了？如今可大好了？”

贾瑚冲着他欠欠身，笑道：“劳烦表舅惦念着，如今已经大好了。”说起话来，倒也似模似样。

史鼎点颔首，少不得嘱咐一句：“以后可是得注意了~”贾瑚自然应是不提。

贾代善让奶妈把贾琏抱过来给众人看，“今儿的这个可是正主儿，各人也瞧瞧我的小孙儿。”

这些男宾都是大老爷们，对个孩子能有什么兴趣，不外就是因为今儿他满月，所以才抱出来让亲友们看看自家多了个新孙子，众来宾看过一遭夸了一遍“长得好有福气”，再从身上摸出些小物件说是给孩子晤面礼，也就完了，转头对着贾代善又是一堆恭喜的话。

贾瑚也知道自己人小，现在什么都做不得，也就清静地站在一边，只在心里默记适才贾代善先容的众人。镇国公府牛家、理国公府刘家、齐国公府陈家、治国公府马家、修国公府侯家，缮国公府石家，北静王府水家，忠靖侯府史家、平原侯府蒋家、定城侯府谢家，襄阳侯府戚家，景田侯府裘家，锦乡伯府韩家、靖远侯府张家……

与贾代善一处坐着的竟多是勋贵之家。发现了这一点，贾瑚原本欣喜的心稍稍岑寂了下来，不管任何朝代，君王总是追求皇权的集中，没有谁人清醒的天子会放任手下威胁到自身君权。荣国府现在跟这些世家勋贵，可是靠得太近了。小小一个孩子满月，这些勋朱紫家全都派了人来，可见往日也极为亲近。这样的关系，早晚有一天，得遭到君王的怀疑啊。而如今的这些勋贵，说是世家，实在也不外是皇权下的产物，基础没有实力能力与皇权斗争……贾瑚蓦然想起，贾敏的未婚夫虽然祖上也曾袭爵，但却早早走上了科举蹊径，到如今，也是书香世家，林如海更是正经念书人身世，高中谈话，不由地庞大地看贾代善，看来，他也认识到，荣国府要不赶忙开拓新的人脉，怕是以后就欠好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谁人林如海身上已经不行能在有爵位，贾母一心阻挡不喜欢，贾代善却依旧给国公府唯一明日女贾敏定下了这门亲事。从这点看，贾代善倒没他想象中的那么昏聩——虽然，就看他对子女那么显着的偏心，他就算是精明，也是没有远见的。

说了一会儿，究竟都是小辈，贾代善就说他有些累着了，要先回去。他一个老国公能出来和这些世交小辈聊了那么久，已经是给他们体面了，加上人人都皆知他方大病初愈，因此都极客套地说让贾代善赶忙去休息。贾代善走的时候示意贾瑚尚有赵妈妈一并跟上，路上询问贾瑚：“听说你因为病着不能玩耍所以没有不兴奋？”言语间，却是有些不大兴奋，“往日你贪玩也就而已，到底年岁小，可如今受了伤吃了亏，还惹得你母亲早产，闯了这般大的祸事，你倒有心还惦念着玩？”

贾瑚暗骂这又是贾母照旧王氏在那里嚼舌根子，一边只说道：“祖父说的是，孙儿知错了。上回父亲就已孙儿，责备孙儿小小年岁却为家中招致这般大祸事，险些竟是自己丧了命还害了母亲弟弟。祖父，孙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再不敢淘气了，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好好念书，再不随着姐姐一起去爬假山了~~”说着说着，眼眶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