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1/2）

百善孝为先,孝字眼前，即是怙恃身边的一个仆众，子女都是要慎重看待，小心应付的，因为，仆众代表的,并不是她们自己，而是怙恃的体面。

也因此,贾赦威逼母婢的行为，才更显得不孝和忤逆——这是人品的问题。

贾代善对此是恼怒至极,施行起身法时更是绝不留情。贾赦通常里养尊处优,即是让日被贾代善责罚,也没有像如今这般往死里打的狠劲儿，一时痛得是又哭又喊，好不凄厉。

贾瑚面无心情地听着贾赦的乞求，心里重复思量着一会儿的说辞，青儿慌忙地跑了回来，喜道：“哥儿猜得没错，竟是与您说的一模一样。”

这就好了！

贾瑚舒口吻，听着内里贾代善因为年岁已高一番劳动后气喘吁吁的粗气声，带着青儿往院门口挪了已往，耐心等了一会儿，脸上挤出无辜单纯的天真容貌来，一路小跑着往正厅里奔去。才靠近门口，就听见内里翰墨说道：“老爷，您就消消气吧，小心身子……”贾瑚双手往前一推，便推开了那虚掩的门直冲了进去。

“祖父，父亲，我听说珠弟弟病了……”着急的话语戛然而止，贾瑚皱着眉望着跪在地上的贾赦诗蕾和拿着家法满面愤色的贾代善，希奇道，“这是、怎么了？”

贾瑚来得实在突然，贾代善贾赦都有些怔住了，贾代善手里还拿着棍子，脸上因为生气涨得通红，这副容貌叫贾瑚望见，他心里怎么都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就板起了脸，呵叱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也这么莽冒失撞的冲进来？！”

贾瑚吓了一跳，忙规则了形容站好，恭顺重敬地回道：“是孙儿的不是。先头听下人说珠弟弟闹肚子不舒服，即是祖母，早上也因天热而心里发闷，孙儿心里记挂，一时忘了规则，行事激动了，还请祖父责罚。”

他一片心意在，要是往常，贾代善也就不生气了，只是如今下面还跪着他父亲贾赦，贾瑚的这番姿态，落在贾代善眼里，难免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居心的，连忙便道：“担忧弟弟不是捏词。身为各人子，读圣贤书明圣贤礼，规则礼仪，合该刻进骨子里去。你担忧祖母弟弟，岂非就可以满院子的乱跑吗？荣禧堂是什么地方？你就敢这么也不叫人通报一声就随随便便闯进来了？！”还看到他教训贾赦的局势。贾代善纵然如今对贾赦有一肚子不满，可君臣父子，贾赦是贾瑚的老子，在贾瑚眼前，贾代善即是不情愿，也要给他留点脸面。只是如今，贾瑚看到贾赦这般狼狈的容貌，以后在贾瑚眼前，还怎么摆出严父的威仪来？贾代善转念又一想，就贾赦这般的人品，哪尚有资格再教育贾瑚，他自己品行不正，岂非还要由着他带坏了贾瑚？自己倒是该想想，把贾瑚带着身边亲自修养才好。

贾瑚低头认错：“是，都是孙儿的不是。只是一来孙儿心中着急，二来不知为何，今日荣禧堂院子格外清静，似乎下人们都下去避暑了，孙儿这一路行来，竟是没有看到半个下人……孙儿还以为，这是弟弟身子不舒服，所以下人都被叫去帮着做事了~~是孙儿想得岔了。”

贾代善听着希奇：“下人都不见了？”

贾瑚歪着脑壳：“祖父不知道吗？外面院子可清静了，一小我私家都没有。似乎都去干什么事了，留着这里空荡荡的。岂非，不是得了祖父祖母的付托才走开的吗？”愤而怒道，“竟然敢擅去职守，荣禧堂这样的地方，他们也敢不小心做事，还好这没出什么事，否则，这一个个的全走开了，不是正给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可乘之机？！”

贾代善眉峰一紧，瞄向了贾赦：“是你付托的？”

贾赦莫名所以：“不、不是，儿子什么都没做。”仔细想了想，确定道，“儿子来时似乎就是清静一片，只是其时儿子没怎么注意……”心里却也是希奇，荣禧堂这里可不比此外地方，下人们伺候不说一丝不苟，可随意擅去职守，照旧所有人一起，却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怎么今天就……这么想着，贾赦突然有种差池劲的感受。

这边贾代善贾赦两人都在疑惑，那里贾瑚却着急地看着贾代善道：“祖父似乎是在处罚父亲？孙儿斗胆，敢问这是为什么事？父亲是做错了什么？惹得祖父这般动怒？”又是着急又是惆怅得看了看贾赦，“父亲身上都流血了，是祖父打的吗？”

贾代善连说出贾赦跟诗蕾的事都以为脏了嘴，对着年幼天真不知世事的贾瑚，更不会拿出来污了他的耳朵，只闷声道：“你还小，有些事都不懂。你父亲这是犯了大错，所以我才罚得他。”冷哼一声，看着贾赦，“就他做的事，我没打死他，已经是我格外开恩了。”

贾瑚却突然高声道：“祖父何出此言？父亲是您亲生儿子，往日也极是孝顺您，他做的什么错事？让您竟这般不留情面？要在下人眼前给父亲没脸？”气嘟嘟地看了诗蕾道，“你也跪在这里，那就是说你也做错事了？说，是不是你带累了父亲受罚？”

贾代善贾赦都呵叱他：“尊长眼前，别乱说话。”贾赦讪讪地加了句：“实在是父亲做错了事，与诗蕾无关。瑚儿可不许乱指摘别人。”

贾瑚却半点不听：“父亲那般好，怎么会突然做错事？肯定是这个诗蕾差池。陈妈妈就说她很希奇，显着玲珑姐姐银红姐姐都是在府里呆了良久的人，可是诗蕾姐姐才来，就穿的带的都比她们还好。她不是才卖身的吗？还说要简朴津贴怙恃，怎么能穿着得这么好？一定不是好人！这次的事，肯定也不是父亲的错，都是她害的！”

讲的话，带着孩子的情绪化和天真的是非观，偏仔细想想，却又并不是没有原理。贾代善贾赦望着诗蕾，她如墨般的长发被盘成堕马髻，上面细细簪着的玳瑁发夹并不十分珍贵，可边上斜插着的一支赤金玛瑙流苏钗却是颇有些分量，算算怕价值不菲。身上穿着的粉色百合花纹衣衫咋看着并不起眼，可仔细一看，质地却是上乘，柔软细腻，衬着的诗蕾江南柔美的小脸越发娇弱惹人怜爱。这一身妆扮，明确是有过经心装扮的。

贾代善贾赦眼神闪了闪，对先头还以为坚强的女子少不得有了些怀疑。诗蕾眼中惊慌之色一闪而过，却是跪地申辩道：“仆众猥贱，却也不敢受哥儿的指责。蒙太太看重，给了仆众近身伺候的时机，又犒赏了好些工具，仆众不敢穿的差了叫人以为太太苛待下人，这才经心装扮的。至于其他主子犒赏的财物，仆众确实如数拿回家中津贴家里，并没有欺瞒主子的意思。”

贾瑚却撇撇嘴：“你说得倒好听，一口一个太太，那太太上午不舒服难受，你怎么不在一边伺候？不是说太太这些日子最喜欢你在身边伺候的吗？”

对此诗蕾只道：“太太想要躺着养会儿神，不用我在一边。我便乘着空闲，想给太太做件衣服，所以一直在南方耳房里做事。并没有想要偷懒的心思，还请哥儿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