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1/2)
56、第五十六章
能被徐家邀请来做客,贾赦想到贾政那一连几天阴沉的脸,那就打心眼里的谢谢徐渭,可是让他出了口鸟气,更不要说前面水文先生的请柬,宴会时徐渭显着地给贾瑚长脸的行为,更叫贾赦真心实意地尊重这位妻子的尊长,儿子的师傅。因此,徐渭先头找他说有话要说,贾赦直觉地反映,莫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徐大人要训诫他了?可绞尽脑汁想想,他最近一直待在府里,真没惹什么祸啊。
该不是谁冒了他的名头出去做了什么孽,最后栽在他头上了吧?贾赦想着自己的在徐渭心里的好印象可能就要没了,颇有些心烦意乱,恨恨想着,要让他知道是谁在徐渭眼前说了他的坏话,他定饶不了他!
却不想,随着徐渭去了小客厅,第一句话就把他给震住了。
“按说,我是外人,这些话我本不应和你说。”徐渭示意贾赦坐下,看贾赦越发坐立不安,心里倒是好受了些,道,“只是瑚儿是我徒弟,你媳妇又是我世侄女,托大说一句,我也算你半个尊长,有些话,少不得还得嘱咐你。”
这般平易近人轻声细语的,可不叫贾赦受宠若惊,忙道:“徐大人声名显达,满朝上下无不敬重,又是泰山大人挚友,本就是我尊长,您这般,叫我怎么受得起。”
徐渭越兴奋,虽说与诗书平庸了些,胜在对尊长敬重,他没看走眼!笑道:“既然你认我这个尊长,那你我这间就当是亲友间的闲聊,不必约束。”贾赦忙忙应是。徐渭复又笑了笑,这才严肃道,“既然是亲友间的闲聊,那我也就不客套,直接说了。”
贾赦越发正襟危坐,只听徐渭严厉说道:“不几日你便要加入水文先生的聚会,那内里众人,都是有着一定泉源的。你好歹是我说情着先容给水文先生的,到时候可要小心审慎,你那二弟现在名声全臭了,你自己小心,别被沾上污水,跟人说话,多说自己,少说你那弟弟。”
贾赦眨眨眼睛,很有些反映不外来,徐大人这是说,他弟弟欠好?他比贾政名声要好?!迟疑着道:“徐大人说的可是我二弟落榜的事?怎么外面岂非传了什么对他倒霉的谣言不成?”
徐渭奇道:“怎么你未曾听说?如今京城里的茶室酒肆,随处都拿着你那好二弟嚼舌根,岂非你半点未曾风闻?”
贾赦越发希奇了,道:“徐大人要说的是如今酒楼里说的关于二弟落榜的讥笑,那我倒是听说了些。只是这岂非很严重吗?”
徐渭越发受惊:“你都听说了,竟还这般岑寂?那群子舌头长的可是说你二弟自不量力,好高骛远,才学平庸,都在挖苦讥笑呢?!还扯出了前头什么修业的文章比之他有如云泥,如今恰恰倒了过来……你听着这些,就没什么感受?”徐渭优美直接启齿,那些子显然都把整个荣国府带进去了,说是贾代善教子无方。前面这般张扬,后面来了个有头无尾,丢死小我私家。
贾赦颇有些欠盛情思:“这我自然是有感受的,他们这般诋毁二弟,我心里也生气,只是没措施而已。”才怪!他可一点没生气,相反,贾赦兴奋地不得了。横竖被骂的不是他,只是贾代善被人说嘴。看着顺风顺水二十几年的贾政如今这般被人批判,贾赦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只恨旁人说得还不够狠,骂得还不够毒才是真的。
可是贾赦不明确,徐渭这样郑重其事做什么?
徐渭看贾赦这般一脸茫然的容貌,真真是扶额喟叹了,情感,他是基础没觉察,这事跟他也带着牵连呢!便细细为他解释道:“你与存周可是一母同胞,血脉亲缘,如今存周被人这般贬低,说起荣国府来,连你父都未逃过,被人说嘴,你以为,你会被人说成什么样?”
原来徐大人想说的就是这个。贾赦摆摆手:“这也没什么,不外是说我平庸而已,我早习惯了。”
徐渭这下真被噎住了,就没见过这样不把自己名声放心上的。拉下脸道:“你上下两嘴皮一碰,说得倒轻巧。无所谓?你可是官宦人家里出来的,就不知道以后行走政界,与人接触,名声有多紧要?就好比你弟弟这回臭了名声,但凡有些身份名誉的年轻一辈,可就都不愿与他一起了。岂非你也想要落得个这般下场?”
贾赦却没在意,心思反而全被徐渭话里的意思给吸引了已往:“徐大人说,我二弟这回臭了名声,被、倾轧了?”
徐渭又生气贾赦的心思不放在重点上,又不解贾赦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皱着眉忍着气道:“岂非我还会在这种小事上骗你?瑚哥儿说你这些日子都呆在府里,难不成就没注意,你二弟以前的好些朋侪,如今都许久没登门了?”
贾赦张口结舌,看看徐渭,半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自然是注意到来府里找贾政的人比之以前少了许多,可在他看来,那不外是因为贾政还生着病,所以不利便见客而已。他会被人倾轧?贾赦真的是一点都没想到。
莫怪乎他一点都没想到会有这了局,实在是府里人对贾政的态度,基础叫他察觉不到半点这样的变化。瞧瞧贾代善对贾政的慈和,瞧瞧贾母对贾政绝不掩饰的心疼,瞧瞧下人对贾政比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投合伺候――怎么看,也不像是贾政在外面倒了霉的样子啊!
贾赦受惊太过,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都反映不外来,徐渭本是不兴奋,转念一想贾瑚说的贾赦已经许久不出荣国府在外游荡,未必知道情态已经恶化至此,这一想,看着贾赦的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倒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妥,转而劝道:“不外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严重。到底这是你弟弟自己自作孽,竟想拿我的**做跳板,效果自讨没趣。不外京里泰半人家也知道,你与你兄弟并不是同一路人,修业又是瑚儿的师兄,各人不外说几句,却不会真就对你有看法,这你只管放心。”
贾赦被他这一慰藉,豁然开朗,可不是,贾政他自己造的孽,即是倒霉了,又与他何关?只要跟他扯不上关系,他在一边看热闹就好。又想着贾政只不知道他已经被以前的‘挚友’给倾轧了?要知道了还能摆出那种无所谓愧疚的样子,在他眼前若无其事,那这装模作样的本事,可是厉害了!“谢徐大人开解,有您这番话,我这心里,总算是好受多了。”贾赦想着,要是因为贾政的事把自己也牵扯进去随着一并倒霉,那可真是够恶心人的。幸亏,这次他没事!
说来,还要谢谢贾政的没脑子,挑谁做靶子欠好,非找曾飒曾修业,这一来,不摆明跟他划清界线嘛!贾赦盘算主意,回去就跟贾政好好说说今天听到的事,好体现一下对他这样体贴的谢谢!
徐渭回归到事情正题,嘱咐他:“只是水文先生结交的朋侪里,有好些也是德高望重的老大人名家,最是厌恶这种才雄心疏的人,你被你弟弟拖累,到时候,怕要看些脸色,你可得注意,忍着性情,好生给他们说明,你与你弟弟,是差异的。”
贾赦谢谢徐渭的提点,忙道:“大人放心,那般德高望重的前辈,我不外是无知小辈,自然是该虚心接受前辈指点的。”
“孺子可教也!”徐渭就喜欢贾赦这个知情识趣的性子,知道好歹,晓得该做什么不应做什么,可比贾政那自得学识高明的性子可喜多了,嘱咐时便又多了一层真挚,不仅仅只是徒弟的父亲,世侄女的丈夫了,“到时你也不必特意展现才学,那种文绉绉的事,想必你也是不擅长的。”贾赦不自在的抿口茶,很有些羞赧,徐渭善意的笑笑,语重心长道,“当今文风盛行,世人多喜才高之人,可做人处事,良心才是最的。心正,即是才学差些,那也值得一交,心邪,即是他状元之才,吾也不屑与之为伍!你可切记,莫耍小手段小智慧,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贾赦悚然惊起,忙道:“大人嘱咐,我定铭刻于心。”
徐渭笑他:“你也不必这般紧张,我不外是白嘱咐一番而已。你往日便做得很好,虽则小处略有瑕疵,却难堪是真性情,不虚伪不造作!你只需在人眼前展现出你真实的一面,也就是了。我听瑚儿说你于骨董字画上颇有造诣,那些个老家伙就喜欢说这些,你挑着这些讲,他们只有喜欢的,再要有那不开眼的为难你,你只管搬出我的名号来就是!”
徐渭说的这些话到不全是慰藉贾赦。贾赦在京里的名声总体是平庸的,才学不显。可真要说各人讨厌他,却也没有。首先,他并未曾如一般纨绔子弟欺男霸女,不外喜欢喝酒听戏,美色上稍有不足,也不外分,京里几多子弟有这偏差,男子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再次,他对怙恃极为孝顺。贾代善贾母的偏心做得人尽皆知,可贾赦在人前,却并未曾有半句诋毁贾代善贾母,即是偶然喝醉和人说起,也不外是感伤自己不受怙恃重视,却未曾口出恶言,单只这孝字,便叫人高看一眼――哪怕,这孝顺有些迂了。尚有贾赦体现出了对贾政的不满,坦坦白白,可见不是心机深沉的,与这样的人来往,不累!至于说嫉妒兄弟,怙恃这般左袒,这也不外是人之常情而已。
许诺可以在正式场所搬出徐渭的名号,这是徐渭再给自己作保呢,告诉众人,他贾赦身后可站着徐渭呢。贾赦心头一热,看着徐渭,一时感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许久才道:“大人放心,我定牢记您的申饬!”绝不叫您白费向水文先生推荐我的一番心意。
徐渭又发现贾赦一个优点,知恩图报,晓得好歹,这样的人,即是才气差些,也可与之相交,便又劝道:“十根手指尚有纷歧样的是非,怙恃之于子女,有时确实会有一碗水端不平。人生在世,总有不如意之时,这时候,就要铺开心胸,往大处看。你豪爽漂亮,不拘泥小处,与人结交真心相待,又有在骨董字画上的造诣,总有你精彩发光的地方。你就该望着这些偏向前进,须知这天下间,可不仅仅只有荣国府一处!”
贾赦眼眶一热,心头却是发酸,这样关切备至的话语,他在另一小我私家身上也听过,那就是他老丈人张老侯爷。当年,他也是这般劝他,可他幼年气盛,没听进去。等到后面老侯爷去世,他就再未曾听说过这样的谆谆教育。不成想,今日在徐大人这里,又被人这样真心的劝告了一回。反而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从来没有在贾代善嘴里,听到过正这样一字半句对他人生的指点……
晚上徐渭和徐夫人坐至一处闲聊,徐夫人把张氏的话给徐渭说了一遍,伤感道:“我竟从不知道,我打小看大的女人,过得竟是这般的日子。她从前也都不说,要不是这会儿有瑚哥儿前程了能帮她长脸面,她不定还一直瞒下去呢。”
徐渭也是叹息:“我看贾恩侯在荣国府过得也欠好,我今日不外略微体贴几句,他便一脸神伤。总归是那荣国公偏心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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