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1/2)
一回到荣国府,贾母就开始审问了张氏。
“跪下!”
酷寒的一声喝令,贾母在上首坐下,向左右付托,“去把老爷和大爷二爷都请来,今儿,我们好好审审这家里的内鬼!”半点体面也没留给张氏。
这一刻,张氏都能感受到弟妹王氏投过来的那总讥笑挖苦的眼神,她已经可以预见,下人们会在背后怎么议论自己。太太过!屈辱至极了,张氏的思绪反而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绝对是有人在居心陷害她,有人,挖了个坑让她跳!
那么,是谁设下了这个局?
张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氏。有了这个怀疑,张氏率先就想到了在林府时王氏对贾敏的嘘寒问暖。这太希奇了。自从王氏落胎之后,对贾敏那是恨道了骨子里,哪怕是面上保持和善,但张氏自己就是对贾敏不喜欢的,哪看不出王氏暗地里对贾敏的憎恶。这样讨厌贾敏的一小我私家,却那样体贴的慰问贾敏,而且看容貌,并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似乎是发自心田地往贾敏跟前凑!为什么?除了她有阴谋之外,尚有什么能解释她的反常?!
张氏想到这里,又把自己和安雅之间的接触回忆了一遍,除了须要的和贾敏打交道时曾见过安雅几面,她从未曾在私底下见过安雅,相互之间更无往来,安雅今天说的话不清不楚,也基础定不了她的罪!
想着这些,张氏的背脊倏然便挺直了起来。
贾母望见,真是一股气直冲到脑门上,忍都忍不住,哆嗦着手指了指张氏,大粗喘着气,若非如此,她怕是再克制不住自己的性情,给张氏上家法了。
实在张氏也不想这样跟贾母硬顶着来。可实在是贾母没有给张氏留下半点颜面。在林府时就绝不掩饰对她的怀疑,在贾敏咄咄逼问的时候不发一语,几近于给她定下了罪名,虽然在林老汉人眼前稍微遮掩了一些,目的却是出自于维护荣国府,维护她自己在林老汉人眼前的尊严,基础不在乎,她落下个谋害出嫁姑***名声后该怎么办,贾瑚贾琏该怎么办。甚至回到了荣国府后,都没有说求证一番,让下人走开私下审问,而是选择了在所有人眼前给她尴尬。
张氏不是没有傲气的人,从小被娇养的各人闺秀,谁的骨子里没有性情?早年忍让是外家失利,丈夫冷淡无能,儿子幼小无知,她没资本没靠山硬气。如今贾母还当她是当年谁人才丧父的大媳妇吗?她如今外家年迈身体尚佳,四弟刚刚拔擢,外家开发了一条商道财源广进,丈夫在京里的古玩界也算是稍微有了点名声,结实了不少有名誉的人,也不贪花好色出去厮混了,与她相敬如宾。大儿子争气,进了宫做伴读,还曾面见圣驾。张氏自己更是在多次出门加入宴会后捡回了闺中时的几位挚友,与多位显耀的官夫人结下了友爱。
有底气有资本,张氏就决不允许贾母再如当月朔般的作践她!尤其,她基础未曾犯过错!她、绝不会让贾母肆意地损毁她的声名,拖累她一家子!这般想着,张氏的越发挺直了腰杆,脸上的犹疑尽去,取而代之的是问心无愧的坚定。
这落在心中已经有了看法的贾母眼底,很自然就酿成另一种意思。死不悔改,愚顽反抗,装傻充愣,妄图蒙混过关……脑海里浮现贾敏小产后那虚弱苍白的脸,贾母再克制不住性情,抄起了一边的茶盏,啪得就往张氏身上扔:“你个毒妇,到现在,还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你摆出的这幅容貌给谁看?岂非照旧我冤枉了你不成?”
茶杯正中砸在张氏身上,内里的茶水淋了张氏一身,幸亏内里的茶水是丫头特意准备的放凉了一会儿正好入口的温度,否则,真是滚烫热水淋下来,张氏少不得被烫伤了去。即便如此,满屋子的人,贾母如此行动,可真是把张氏的脸踩到了地底下,张氏涨红了脸看着贾母,起劲压制着屈辱感,辩解道:“太太,仅凭着安雅死前那不清不楚的一句话,什么也不查证,怎么您就认定了是我害了小姑子?我害小姑对我自己有什么利益?您就这样定了我的罪,是不是太纰漏了!”
贾母哪听得这话,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怒喝道:“张氏,你犯下如此大错,还敢在这里跟我顶嘴?张氏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
张氏听到这话心里也很不得劲儿,只是碍着自己如今的嫌疑,贾母尊长的身份,只能低着声,只管委婉道:“太太,这是我自己的事,与我张家无关,您不能这样说我外家。”
贾母只嗤笑一声,越发拔高了声音,刻薄道:“你害了我敏儿小产没了孩子,现在还敢在这里梗着脖子说我不能这样说张家?我怎么就不能?啊,张家能教出你这样蛇蝎心肠的毒妇来,岂非还怕人说不成!”脸色一肃,震怒道,“我当初、就死都不应让你嫁进荣国府来!”
被人这样羞辱外家,但凡有点节气的都受不了,更不要说张氏这样和外家亲密无间的,连忙就笑了起来,挖苦道:“当初,也不是我非求着嫁进荣国府!”
扯到当年的事,到底是哪家求着哪家,各人谁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这些年,也就是张氏不跟贾母盘算,才叫贾母一直踩着张氏和两个孩子,这会儿贾母天花乱坠直往张氏的逆鳞上戳,就别怪张氏不给她留颜面!
这样硬着骨头跟她实打实对着干反抗的张氏,只让贾母被顶的心肝肺都疼了,捂住了胸口,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氏赶忙上前拍着贾母的背帮她顺气,一边直苦口婆心的劝张氏:“大嫂,小姑那里出了事,太太心里这不舒爽呢,你这般再跟太太硬顶着,要把太太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都是一家人,什么话不能说,你非得这样给太太不舒心?!”
张氏气得笑了:“照弟妹这么说,我没做过的事我也该认可下来,好叫太太暂时兴奋一会儿,然后放过了真正元凶?我为人子女,就该由着生母兄长弟弟被人质疑家教门风犹自若无其事?倒是惋惜我这辈子从没人这般教过我。在家时,我父便常说,人生在世,最紧要是节气二字!我没做过的事,便绝不会认!”
“你、你!”贾母哀叫着捂着胸,这会儿是真的要气晕已往了。
王氏被张氏说得是面红耳赤,羞恼不已,着急地直问贾母怎么了,要不要找医生,一边用埋怨的眼神谴责着张氏:“大嫂,你看你把太太气成什么样了……”
张氏今儿受的委屈却够多了,她已经忍了许多年,今儿,再不企图忍了,即是王氏看得再有深意,下人们如何议论纷纷,她也坚决不愿松口,只一点,她没做错任何事!即是今日贾母要让贾赦休了她,她也绝不认罪!她张家出来的女儿,没这么狠毒!
“弟妹你不用再说,小姑的事与我全然无关,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贾母听见这话,二话不说,抓了一把桌子上的散碎果子,起源盖脸就往张氏身上砸。张氏愈加恼怒,声音便愈加的坚定,任那果子打在脸上身上,只一句:“小姑的事,与我全然无关!”
“够了!”贾代善在门外听了一耳朵,见得这局势是越来越不像话,阴岑寂怒喝道,“你瞧瞧你们现在,还像个什么样子?!”
“老爷~我的敏儿啊,你可要为敏儿做主啊!”见到贾代善,贾母便有了主心骨,被张氏气得哑口无言的颓丧感一扫而空,看着贾代善低声啜泣了起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