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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山认真想了片晌，说道：“我没想过考科举，可是我以为会念书认字很威风，我挺羡慕的。”他有些酡颜，“姐姐说的很好，我就想多懂点，凡事能说出个原理来。爹，娘，”他乞求怙恃，“你们就允许了吧？”

“这``````”唐老爹和唐李氏对望一眼，都有些作难。

“小山他爹娘，听我妻子子一句，”一直悄悄听着没插嘴的唐周氏突然说道，“孩子想上进，是好事。这人啊，总盼着子孙一代比一代好，小山若是认字识原理了，你们的子辈不就要比现下你们要好？到你们孙辈，更是好上加好。”

“行！”唐老爹拍板。“可是这怎么学，到那里去学，这也是个问题。”

唐荷笑着道：“爹，您忘了，小时候教过我的桂先生？”

实在这照旧要提到唐李氏要把“唐荷”卖掉的往事。当年她听说识字的孩子有可能被主家选作少爷小姐的伴读，再不济也可以在书房端茶倒水，这活计可比去做煮饭洗衣的粗使丫鬟轻省得多。唐李氏虽万不得已要卖女儿，但也希望她在主家不要太苦，于是就捧了家里最后两个**蛋，拉着女儿上门，足足跪了一个时辰，才让桂先生松口允许收下“唐荷”。说起这桂先生，也是一桩故事。听说他太祖逃难到了唐家村，定居下来，家里农耕传了三代，偏偏出了他一个好念书的，十四岁就考取了童生，惋惜的是小时了了，以后就再也没进阶了，桂先生二十几岁上后，为了养活家中妻儿，因地活做得不佳，就囫囵开起学，给本村和邻村家里富余的孩子启蒙，如此各人都尊称他桂先生。桂先生允许收“唐荷”，虽然也不行能专门教她，只是令她通常里端茶倒水，旁听他给人授课，或者偶然给她写两个大字认一认。“唐荷”总共跟学了两个月，满打满算也不外听全一本三字经，会写的字也就自个的姓名，以后经年都与书香阻遏，早就全部忘光光了。虽然她不说，唐老爹等人自然就不知道，唐荷现在只称自己时时回忆，从消灭下训练，也算委曲为自己识字找了个理由。

这会往事重提，唐荷建议小山可以随着桂先生学。

唐李氏希奇地问：“桂先生不是到镇上坐馆去了吗？”听说是他教出的学生里有人考取了秀才，他的名头也徐徐流传开，前些年就有镇上富户延请了他去坐馆。

“先生回来了，”唐荷说道，前儿我刚遇到他，说是自己开学更自在，企图跟原先一样，给孩子们启蒙。”

“咱小山会不会年岁太大？”唐李氏照旧担忧。“万一桂先生不收呢？”

“咱又不考科举，认字多晚都不怕。至于桂先生，有娘出马，还畏惧他不收么？”

“你这丫头，有这么打趣娘的么？”唐李氏嗔怪地瞪了女儿一眼。又跟唐老爹商量，“改天咱俩一起提上束脩，求求桂先生？”

“我跟你们一起去。”唐周氏说道，“桂家小子总该看我老人家一点体面。”

“这是说，”唐小山看看爹娘又看看姐姐，“我以后就可以去认书本字了？”

唐荷笑道：“是的。”

“太好了！”唐小山兴奋得直转圈，从唐荷怀里抱过一直骨碌碌着眼睛听他们说话的桃桃，“桃桃，以后小叔叔认字回来，给你讲书上的故事！”

“桃桃，还不谢谢小叔叔。”唐宋氏语气微酸隧道。

“大嫂，”唐荷浅笑看她，“以后桃桃的弟弟可不能像小山一样延长了，四五岁就该启蒙，到时让小侄子跟小山一起念书，相互着也有个促进——就是桃桃想学也可以的，小山学会后让他教，或者我也可以教她。”

“哎呀她一个小女孩家学什么哟，不外学学也好，等以后她弟弟下学回来，姐弟两可以说得上话。”儿子还没影呢，唐宋氏先美滋滋地设想他上学了。原先听着要给唐小山去认字，实在唐李氏心田颇为不喜。不说束脩、笔墨等等花钱，单是失了他这个半劳力——唐小山越发大了，很快就顶一个成人做活了，他去认字少干活了，自家的男子自然就要多干。欲要启齿阻挡，却见连三奶奶都支持了，只好把不满忍下。最后唐荷的话提醒她，这开了念书先例，以后受惠的还不是她的孩子？万一她有福气，儿子念书高中，能给她挣一个朝廷的诰命回来呢？

于是唐宋氏心中无限欢喜，对唐小山说道：“大嫂给你缝个布包装文房四宝怎么样？皮上给你绣个小小念书郎。”